陈凯之也不计较,道:“正是。”
这件事在程序上,是有问题的,可问题在于,这份试卷也确实有问题,寥寥几笔的画,人家破了题,你录用不录用?录用了就是不守规矩,不录用,可府试里也没明文规定,不能以画做题啊。
楼下却不知哪个公子哥路过,似乎也是这歌楼的常客,立即笑嘻嘻地道:“姑娘们可有所不知了,陈生员这一次交了白卷,考试没有墨水,真是命啊,平时这般用功……”
当然,为了防止这个小子跑出去四处嚷嚷,说玄武县刁难他,郑县令面上的功夫做得很足,得显出自己对陈才子关怀备至的样子。
不行,自己要去找郑考官申诉,可是这个念头冒出来,他的眼眸又忽明忽暗起来。
数十个县里的生员集结起来,又有几十个并不在县学里上学的生员,足足七八十人,接着吴教谕带队,会同几个差役,便启程出发。
陈凯之一想也对,世途险恶,自己้管这么多罢了,自己得成为府学生员啊,在大陈朝,成了府学生员,才是真正意义的秀才,一辈子就可以得到保障了。
陈凯之将书收拾起来,也来不及细看,猛地想到,自己是不是该去县里走一遭,去见一见朱县令。
杨同知的眼中已布满了血丝,这一桩桩隐秘的事,朱县令竟全知道,他没少费心思明察暗访吧?
杨同知不断地呼气,总算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可是坐在这里的诸人,却还疑在梦中,他勉强道:“此曲叫什么?”
陈凯之一脸窘相:“我说了弹琴不熟,所以得适应一下。”
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方แ才还面上挂笑的人,现在尽都尴尬地故意端茶来喝。
“我……我有伞。”荀小姐忙道。
“恩师,我觉得此曲的第二段的收尾处,该用……”
子夜时分,朱县令却无倦意,他手搭在窗台前,手指禁不住打着拍子,干瘦的身子伫立于窗台前,一双眼睛,看相当空的明月。
陈凯之气的是,连杨杰尚且都有了考试的资格,而自己้却是没了,这摆明着是故意不让自己考。
方先生道:“老夫记得有一次,你想让老夫弹琴你听,老夫没有弹,这不怪老夫,是因为你脑แ子里缺了一根弦,老夫不想对牛弹琴。可是今天,老夫为你弹奏一首高山流水吧,此曲最是能使人宁心静气,今日,老夫就给你弹奏这一曲吧。”
“最终却发现,他不是无极,是吧。”
府试的日期已经迫近,陈凯之ใ下学回去,书箱里一沓的功课,还有半月的时间,陈凯之是插班生,就更不能ม等闲视之了。
宋押司很是小心地道:“明公,学生愚钝,不能体察。”
还是抱住县令大腿为先。
谦虚得差不多了,陈凯之顿ู一顿,方才道:“这也是吴教谕平日里关怀的结果,若不是吴教谕对学生关怀备至,平时嘘寒问暖,学生哪里能安心读书,吴教谕不但关心学生的学业,还关心学生生活,学生心里,感激涕零。”
倒是许多同窗纷纷凑上来道:“方先生说,叫我们赶紧回学里去,不要滋事。”
朱县令表态了,只有你这龌蹉的张如玉,才会如此没有艺术细胞,才会如此俗不可耐,这般不要脸,品性高洁的朱县令看到的,却是神女的美好。
他起先,还只是随便看了看,可是乍看之ใ下,竟是身躯一震,口里禁不住道:“神龙四年,余枕黄梁,突得一梦。”
油嘴滑舌!
“高人的琴音,粗人怎会懂,简直是对牛弹琴,反倒可惜这支应天上有的曲子。”
特么的,你爱琴就爱琴,还非要逼得所有人都爱琴?
陈凯之则朝她作揖,半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小姐慢走。”
方先生没有被陈凯之ใ的离开而打扰了兴致,竟发现方才自己弹奏到เ了动情之处,眼角有些湿润,揩了揩眼角,禁不住发出感叹:“知己难得、知音难觅啊,只是不知那位前辈,到底是何方高人,若是能与他一见,足慰平生了。”
方先生似乎ๆ也在打量着他,不过这目光,欠缺了兴趣,却多了几分慵懒。
其他人一听陈凯之磕磕巴๒巴背的文章,便都忍俊不禁起来,这陈凯之真好胆,大学哪里是这样的,你不会背就不会背,居然胡说八道,这不是作死吗?
入学了七八天,终于方先生要来授课了。
想到这里,陈凯之打起了精神,好好读书,方才能成大器,连书都读不过,还怎么腐朽糜烂?
水很深啊。
朱县令点头笑道:“噢,这是应当的,提携后辈,事关教化,不可不看重。举手之劳的事嘛。”
陈凯之想了想,也是不慌,先到了县里一趟,果然这里的文吏告诉陈凯之,这学籍理应在县学里办的,怎会到县里来。
“啊……”
就这么……没了?
陈凯之心里咯噔了一下,你逗我,黑幕啊,原来你们还认识?
一声叹息,许是被方แ才陈凯之ใ的真挚感谢所触动,周差役居然生出了惋惜之ใ情。
他摇头道:“现在无所事事,周老哥别取笑。”
陈凯之很认真地道:“多谢恩公,若是有闲,学生一定会来拜望。”
陈凯之心里想,这宋押司太多疑了,到เ现在还在旁敲侧击,想摸清他底细,想摸,那就来摸吧,不收你钱,口里便继续谦虚地道:“倒是很想向恩公请教。”
有些女人爱躲宝马里哭,其实并不在乎你的宝马是赊来的还是贷来的,你有宝马,就足够了。
“原来是周官人。”陈凯之ใ笑吟吟地道:“周官人找我何事?”
陈凯之怒了,你特么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