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醒了。”霍二娘就坐在桌前,精神饱满的。
“嘻。”霍水宓掩嘴笑了。难怪徐苍离一脸怨夫相,原来红红缠他还没缠完。
徐苍离哼了一声。“你倒想得美了。
红红睁大眼,望着坐在床沿的娘娘。“娘娘,你跟她说的都不一样哩。”
她的前半生一直都在认命,因为她不了解希望,她唯一认对命的一回,就是嫁给老爷这样的好人。
“哇,娘娘,娘娘,我要娘娘啦!”悬在半空中,肥腿不住地踢踏着,双手拚命挥舞。她是讨厌极了眼前的高个子大人!在她眼里,这讨厌的人是跟她抢娘娘的,讨厌、讨厌、讨厌。她鼓起双颊,“噗”的一声,喷了他一脸口水。
走近书楼,隐约听见门后头传来说话声。是老爷在谈公事吗?才想要悄悄退走,忽然里头叫起声音:“是谁在外头?”
“可……可是老爷不是不在府邸吗?”要不然何以这些日子来都不曾见过他?
昨儿个ฐ成亲的记忆一股脑地涌进脑袋瓜子里。隔着喜红色的薄薄幔帘,瞧见昨晚的丫鬟捧着衫子候在一旁。
“是啊!你、我,还有来财啊,不然还会有谁?水宓吗?下个月她就嫁到เ徐府吃香喝辣的了,哪里还会需要咱们娘家?”霍二娘压根儿就瞧不起霍老爹。当年嫁给他,说得好听点,是父母之命,事实上是“卖女”:霍老头用五两ä银子买了她这个异乡人,救了她快饿死的爹娘及弟弟。
“那ว也不必挑晚上。大白天的,你爱谈多久ื便谈多久。”
“当娘的,都该陪着女儿睡觉。老爷不知那ว滋味多好,左边是月玺、右边是红红,聊着贴己事,聊着聊着就入眠,那像一家子的感觉,如果老爷喜欢,今晚我也叫向阳陪着你睡好了。”
“胡扯!”徐苍离微笑道,眼角瞄到那本蒙尘的祖谱。“这半个月来你埋首于此,就为了找祖谱!”
“对啊,老爷,你先放我下来,我好翻给你瞧瞧。”她微微红着脸。
徐苍离放她落地,她还是黏在他的身边,翻开祖谱的某一页。“老爷,你瞧!”她的语气兴奋。
“瞧什么?上头皆是徐家祖先。”
“是啊。”细长的手指停在一行名字上头。“瞧,老爷的祖先里这个ฐ叫徐不闻的,上头写着他有二分之ใ一的异邦ะ血统呢!”
“那又如何?”
“虽然他的娘并没登录在祖谱里,但由此可知他的娘亲不是中原人氏。”
“嗯,可以这么说。”
霍水宓随即搁下这一本,跑到桌前拿起另一本,再跑回来。“老爷,这上头也有哩,老爷的曾曾曾曾曾祖宗是红发蓝眼的遗腹子。”
“是吗?”
她点头。“老爷,这可证明了你也是有外族血统。”
“你讨厌外族人?”
“不!”怎么她老觉得老爷好象明知她要说什么เ,却捉弄她。“我是指,老爷虽是黑发黑眼,外貌瞧起来是中原人氏,但毕竟也曾有过这种血统,难保你的子嗣中ณ不会再有貌似异族人的孩子。”
“你是说,将来我和你的孩子也有可能是红发蓝眼?”
“没错……不。”她的脸红咚咚的。“我不是指这个ฐ。我的意思是,向阳的眼虽带蓝,红红的头发是红色的,但他们绝对是徐家人。”
“所以?”
“别老叫着月玺、向阳名时。脸老臭臭的。”她很大胆地说出来了。“没有一个ฐ亲爹会对自个ฐ儿的儿女摆着臭脸的。”
“你想为他们出头!”
“对!”终于大声说出来了。这几个月老爷绝口不提那ว日发生的事,但老爷不提,总会有人提的,好比那多事的王总管,充当代言人。“悄悄”地同她提起,那一日老爷隐身不出面救人,是为ฦ顾及向阳颜面;如果出面了,事敞开了,那么即使老爷不计较,向阳也难以再面对老爷。这样心思细密的老爷怎能ม不教她心甘情愿地倾付所有情感呢?
“老爷怎会让夫人动刀?若不是向阳少爷忽然冒出来,杀鸡又岂须用到เ牛刀,奴才先上前一刀毙了那ว姓尹的……呀呀,夫人,奴才可不是在骂你是牛哟!”私下,王莫离是这样告密的。
也从那回以后,老爷明显地待向阳他们好了,偶尔也会同他们说几句话,每日只要老爷不出门,总会一家子一块用饭的,他当真是听见了向阳的肺腑之言,但老觉得老爷还不太像亲爹该有的模样。
虽她什么忙也没法帮,但至少在查祖谱上能尽她的绵薄之ใ力。
“需不需要先为ฦ你的夫婿出头?”
“老爷?”霍水宓奇怪地仰首瞅他。“老爷也需水宓出头吗!”
徐苍离叹息。
“我很可怜……”话还没说完,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笑什么เ?”
霍水宓笑呛了好几次,才勉强成句:“老爷你这副模样好可爱呢!”
“可爱?!”
“是啊,像是讨鱼吃的小猫咪。”“嗤”地一声。又掩嘴笑了起来。
“你的胆子倒是愈来愈大了。”
“是老爷纵容我,让水宓的胆子愈养愈大的。而且……”她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