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上班这家。我在急救室外边等你，急诊那个。”
“哦。原来是我不注意观察。不过确实，”我调整了自己的坐势，“刚才有些时候，我的感觉乎寻常地敏锐，不停捕捉一切有用的信息。”
“这些东西我从没有和谁说过。今天是第一次说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来，原来我不仅不想说，还会刻意回避。”他说话的时候开始叹气，如同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结婚了？”
他略微思考了一会，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李司铭。
“这是和你同学的情况。那和你的同事呢？”
“那你帮我预感一个问题。”我走出来，关了自己的门，“我会不会破产？”像是一个ฐ玩笑，又不是玩笑。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的心，现在说出来权当是一种苦闷的泄，虽然自己也知道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于是我也不在乎紫琼的答案。
“不好说。”他很认真地回答，“刚才小凯说的没错，现在这个社会里存在心理问题的人不少，可是能够认识到，能够承认的人并不多；即使承认了，相信心理咨询和治疗的作用并且敢于去找心理医生的人也不多。所以可能，真的要看运气。”
我自然也不会反对。从卧室走出去，在办公室遇到了助手紫琼。她嫣然一笑，“你们好。”
我很想给他们一个让人听来可以信服的解释，但是又现有些无能为力。简单地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三年前那ว个ฐ漆黑的夜，可是即使我说了，他们也不会明白，甚至只当成一个笑话。那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有时候自己从梦里醒来也会怀疑，那是不是真的生过？
那一道闪电下来的时候，我更清楚地看清了他的脸。这哪里是脸，分明是一个ฐ烧红了的烙铁ກ，把这一切烙进我的心里，形成一个永远也消不去的印迹。我转过身，默默走回自己的寝室。雨点开始下落的声音很清晰，风也起来了，掀动着空前的窗帘，把细碎的雨末送到这间屋里，融进空气里给人一种潮湿的感觉。我走过去关了窗户，这时又一道闪电撕开了黑暗，透过雨幕，我看到เ了那个男人缓缓前行的背影。
急救治疗车里的药品几乎没有用到เ什么。急救科反应很快，查看过情况之后将他送入了抢救室。四五个人忙得全身是汗，可惜他还是死了，在大概两ä个ฐ小时之后。后来的化验结果表明，他服用了大量的苯巴๒比妥，死于中ณ枢抑制，经过一系列论证，他是自杀。我有点自责，如果我早些醒来，或者还有把他拉过死亡的界线的可能，虽然整件事情和我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是我害的。”
“对不起……”小芸突然哭了出来，拉住奚望的手伏在床上。但这一下好像压到了奚望的伤，他“啊”地叫了一声，然后咝咝地抽了几口冷气。
“对不起，很疼吗？我不是故意的。”看得出小芸确实很紧张，而奚望只能强忍着不让自己喊出疼来，结果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没……事，没事。”
小芸忍住了哭，低低地抽泣着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奚望强做出笑容来安慰她，“没事的，放心，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奚望，你这到เ底是怎么弄的？”小凯看他们两个都静下来了，像是医生问诊一样地问他。
“没什么，了。看着没什么车，就快了上去，结果有一个ฐ急弯，没能ม拐过去就撞了。还好，主要是副驾驶位给撞得厉害，估计车也差不多了。”他说得很平静，话里一点感情也没有。
我想到เ了昨晚那个司机绘声绘色的描述，叹了口气说，“原来还真是你。”
几个ฐ人同时看着我，“你看到了？”
“没有，我听人说的。”我也找了个ฐ位置坐下，“来的时候，听一个ฐ出租车司机说的。”
奚望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谢谢大家的关心。”
“你差点就死了！”小凯的话里明显有一种气愤，“为什么？干什么这么玩？你以为这是赛车游戏？你以为你是不死之ใ身？我们当医生的都明白，想死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奚望对这几句的反应很平淡，却是小芸又哭出了声来，看着他直说对不起。奚望用手费力地抚摸着她的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造成的。”
我略微可以感觉到他们之ใ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东西，可能直接和这次事故有关。不过这个时候我不好过问，也没有问的理由。
又聊了一会，我说可能ม咨询所还有事要先走，奚望却叫住了我。“云天，”他的声音有点低，“你能不能留แ一下？”
我迟疑了一下，笑着说当然可以；他让小芸和小凯先去忙，于是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