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我的言，连长气得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了：“你比我优秀，我什么都不如你。”
“有你陪着就不害怕。”苑茹直言不讳。
“我二十岁的时候，啥也不懂，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那么เ复杂。马三江讲的话当然是小资产阶级的情调，但毕竟是外因，起决定因素า的是莫九章的内因。莫九章的资产阶级思想更严å重。”
杜连长也不是流氓。他划定了一个禁区，在制造流氓。
队长说：“他的阴茎异常勃起，伤口崩裂，马上包扎止血，用救护车送野战医院急救。要快。”
午休过后，我们二排的训练科目是障碍越野：跨堑壕、走独木桥、翻高墙、匍匐过铁丝网，……和练杂技差不多。
“我，我，走走火了。”
我不敢再看下去。
莫九章咬牙坚持训练，在队列站了十五分钟，又倒在地上；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滚了出来。我安慰几句，急忙离开了病房。找到了苑茹。
说着，爱抹雪花膏的四班副从河边过来。他是个城市兵，爱干净。时值初ม春，咋暖还寒，源自上游温泉的河水却是暖乎乎、滑溜溜的。四班副经常在这里洗漱。
“我的老连长，你就没想一想，马三江平时对莫九章有意见，在这个时候，他去探望莫九章，又说了那么多低级下流的话，你不怀疑ທ他的动机有问题？”
我把莫九章的不幸遭遇和连长划定禁区的事说给她听。她不信：“现在是什么年代，还有这样的老封建。我们院长就从来没把你们的男ç兵营当成什么狗屁禁区。明天我就到เ你们的营房去找你，看他说什么。”
马三江见情形不妙，转身要走，队长拦住了他。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笨蛋，连长是更大的笨蛋。
下午奔袭，刚跑出五华里，马三江就累趴下了。是排长、班长、周大川、莫九章轮流背着他，我专门替背人的人背枪，跑完全程。全排没有一个ฐ掉队的。
衣服和床单脏ู了，要莫九章帮着洗；洗脚๐水，喊莫九章去倒；手破了皮，让莫九章找卫生员。莫九章默默无语，一一照办。
队伍里一百多颗脑แ袋向右偏转三十度，分明是向两个女兵行注目礼。我是哨兵，可以来得更直接：目视正前方แ。两个女兵渐渐远去，消失在密林中。
“订婚了？”
“当过，而且就在你们的一连。”
周大川捧着莫九章的黝黝黑脸亲了几口：“四川的辣子是天下第一美味，莫娃子是全班第一好人。”
突然，连长又折了回来，对尾随而来的莫九章气急败坏地说：“报告报告，都是你的报告把我搞糊涂了。”接着，他大声吼道，“有人抹了雪花膏，我知道是谁。用不着一一检查。我站在门口等他。”又对身后的莫九章说，“待在这儿凑啥热闹？还不抓紧时间蹲坑。”
“打败仗的熊兵。马上入列参加讲评。晚饭后全班罚站一小时。”连长命令班长。
又是一串笑声。
排长吴连财也象连长那样，向我们重复宣布了有关军事禁区的禁令。
天完全黑下来了，夜空闪亮无数颗星星。全副武装的连队没有一丝声响。
“莫九章同志在一连生活的时间虽然是短暂的，他留下的精神却是永恒的，古人说，海纳百川ษ，有容乃大；壁垒万仞，无欲则刚。他的心胸象大海一样宽阔，像高山一样伟岸。在革命队伍里，莫九章同志的胸怀容纳了一切，容忍了一切。对同志、对战友的过错，他毫不计较，忍辱负重。这种精神是平凡而高尚的，足够我们学一辈子。他永远是我们一连的楷模，永远是我们一连的英雄。”
队伍响起我入伍以来从未有过的掌声。
“六班长，向嘉ล陵江方向射二十颗红色曳光弹，送我们的英雄回家。”指导员下达命令后，再也抑制不住悲愤的情感，低声呜咽起来。
二十颗曳光弹呼啸射向夜空，划ฐ出二十道红色轨迹，托着二十岁的年轻生命，在西方的天幕里化作一颗血色的恒星。
一个月后，生震惊全国的“九，一三”事件。
两个月后，野战医院的黄主任被开除党籍，移送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连长杜得胜调离一连，到团后勤处任营房助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