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用湿毛巾擦净了全身,刚走出卫生间,房门就被敲响了。
“是枪伤。”凌九好像没看见那四挺指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左右看了一眼,“在这里检查?”说着抬起手就要解开上身穿的小背心。
“术后不宜。”凌九微微皱着眉,从自己包里拿出昨晚剩ທ下的半包压缩饼干和一块黑巧克力,把巧克力掰开,递了一半给周名扬,“吃点这个。”
凌九咬着牙忍痛,用一只手拿着酒精瓶子倒在伤口上,剧烈的灼烧般的疼痛一波一波侵袭着她的大脑和神经,偏偏体质又极其坚韧,根本不可能ม痛晕过去。
周名扬听着眉头就是一皱,忽然觉得自己一向十分尊敬的法家大哥,似乎也被他女朋友同化了似的,一边怀疑人家,一边还有困难就让人家顶上。忍不住就有点忐忑地回过头去看凌九,却见她依然还是一副万事不惊的木头脸。
至于“你到เ底是不是人有没有感情”这种问题,他还没傻到直白问出来。
“你、你干什么?”棒球帽呼地一下跳出来拦在凌九面前,脸色苍白。
“小九?”周名扬和法成然凑了过来,如临大敌一般举着枪对准那ว滩血。
凌九嗯了一声,就钻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凌九皱了皱眉,喊了一声:“集中ณ火力打它尾巴!”而后站起身在一个ฐ个货架顶上跑动起来,腾挪纵跃如履平地,一边不断踢到一些货架给进化体制造障碍,让它不至于太快爬上来。
竟然是正规的军用强光手电å,凌九没再耽搁,继续收拾那ว堆物资。
眼前一片漆黑,身边似乎ๆ站了几个人,在黑暗中ณ影影绰绰的,一动不动。
“……什么?”崔国安没反应过来。
“没有吗?”凌九拧眉。
“……有,但是你要混凝土干什么?”
“消เ遣。”
“……”
两ä个小战士呼哧带喘地给凌九扛过来一麻袋混凝土,砰地一声砸地上,其中一个还说:“足一百公斤沉,不过你可别ี寻思这玩意能砸开那道门,不经允许你是出不去的。”
凌九默,抬眼看了看那扇纸糊一样的小门,没说话。
两个战士出去了,砰地一声带上门。凌九开始一拳一拳缓慢地捶着混凝土袋子,每砸一拳都会仔细用手指丈量拳印陷下去的深度,表情认真地仿佛是在做什么เ科学研究。
她向来是个想到就做从不磨叽的人,既然决定要好好磨练自己้对力道的控制ๆ,当然就要从眼下做起。
当砸到第四百五十八下的时候,凌九稍稍满意了一些,觉得这几下的拳印深度都差不多一样了。忽然,门外传来了喧哗声,由远及近。
“你们干什么!别ี推我!马勒戈壁的你们还是人民军队吗?人伤口都愈合了你们有什么权力把人关起来?尼玛就听一病秧子说一句你们就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末世?去你妈的末世,别ี跟老子提什么末世,末世了就不讲规矩不讲人权把老百姓当牲口圈了是吧?你们有什么证据说人感染?再造谣小心老子告尼玛诽谤!军事法庭还没倒闭呢吧……”
是周名扬的声音,貌似动的肝火还不小。
凌九皱了皱眉,走到门边透过门上的小栅栏窗向外看去,大约隔着二十多米外的走廊上,周名扬脸通红,眼睛也通红,气喘吁吁,极为愤怒,被一圈战士围在中ณ间;正对着他的那个当兵的显然也是个硬茬,眼看着有理说不清,哐啷一声子弹就上了膛。
真是不冷静。凌九心里这么เ想着,一条腿却已经毫不迟疑ທ地抬起来,一脚踹开了门,可怜那ว扇不锈钢小门无辜地晃了晃,砰地一声倒在地下,激起了飞扬的尘土。
虽然还没承认周名扬是朋友,但至少也是同伴。同伴被人用枪威胁,那就是在打她凌九的脸。
那边几个ฐ人都被这响动吓了一跳,一齐回过头来,看到เ某疑ທ似感染者正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在离他们一米多的地方站定,看着刚才上子弹的那ว个战士,平静道:“来比比谁上膛的声音更响,嗯?”
“……”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凌九沉默了一秒钟,忽然伸手把那战士手里的冲锋枪拽了过来,动作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几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响过,凌九一手握住枪口,只见冲锋枪的枪管被她慢慢拉伸变长,似乎ๆ变成了极软的橡胶ด管子,偏偏又扯不断。凌九手腕翻飞,已经把枪管打了个蝴蝶结,然后又把它塞回小战士手里。
“并不是每个手无寸铁的人,都可以被威胁。”她唇角挑起极浅极淡的笑意,轻声说道。
一众当兵的脸色绿,十几只眼睛一齐盯在蝴蝶结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小九!你没事,太好了!呜呜呜……”周名扬雷声大雨点小地嚎起来,一激动就张开双臂朝凌九抱过去,凌九面无表情地闪到一边,晃了他一个趔趄。
“下次再这么莽撞,死的一准是你。”先不说占理的是谁,光凭这不分青红皂白就跑来跟当兵的争论的架势,没被揍都是运气。
“嘿嘿嘿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怕他们人多势众的你玩不过,一担心也就没想那么多……”周名扬抓头笑。
正说着,忽然不远处又传来脚步声,几个一直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