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抹着眼睛:“这不是老虎,这是粉红顽皮豹。”
“降价啦!降价啦!暑末大放价!你捡便宜,我减价!万家好超市全部商品满一百减十块,满二百减三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惠不可挡,库存紧张!快来抢购!速来抢购!”
拧螺顶的声音很有节奏感,钝钝ๅ地,金属感地,一下一下,听着挺舒服。
冯长河说:“当然。”
世界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带你看。”
住宅区里有小户型高层,有大面积复式,还有独门独户的别ี墅。每栋都依次标注了楼号,世界住在2๐7๕号。
“怎么整的啊?不干得好好的吗?”
“打错还能聊这么久ื呢?”
中年女人大嗓门凶巴巴地嚷起来:“当然不可能卖烟啊!你是家长还是什么,到เ底干嘛来的?故意来找事的哦?”
世界想起冯长河抽烟的姿ู势,说:“我要一盒烟。”
世界点点头:“哦,那就好。”
世界ศ是一个ฐ很虚心接受建议,并且善于举ะ一反三的人。
世界ศ走回去,坐在看中ณ的女装ณ店门口发了会儿呆,直到เ几个店员来上班,绕过挡在店门口的世界,打开店门。
儿童座椅本来就矮,冯长河坐着,目光平行扫过,正好看到เ白嫩的腿部ຖ皮肤。冯长河像触电å一样赶紧躲开目光,更不自然了,简直不知道看哪儿。
世界ศ说:“我身上没带钱。”
世界看到推车上立个ฐ两个杆子,杆子中ณ间挂着一块布做的招牌,上面写着“四川正宗麻辣烫”。
如果发现猎物着实讨厌,世界会选择注射进远心端的血管,猎物会多痛苦一会儿,挣扎一会儿,求饶一会儿,走得时候表情就很扭曲。
他站在原地想,她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捉弄,把他锁在屋里的。他很清楚的知道。
一股热气冲上头顶ะ,冯长河很想找个ฐ人打一架,或者找个桌子掀一下,或者,随便干点什么เ解气的都好。
但他能做的只是恼怒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发呆一样。直到เ兜里的手机猛然响了——
“我是一颗糖!~一颗什么糖?——我是一颗糖!~一颗什么เ糖?——我是一棵活力四射~朝气蓬ศ勃~五彩缤纷的~~跳跳糖!
……”
冯长河心烦意躁地摸出手机,来电姓名还没看不小心给按了。不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
“糖里个ฐ糖里个糖里个~里个里个——糖里个糖里个糖里个糖……蹦跶跶蹦跶蹦跶跶蹦跶蹦跶跶蹦跶跶——跳跳糖~!ำ“
冯长河深吸了口气。
“……喂?”
“喂!冯哥你今天怎么又不在啊冯哥!我和几个兄弟早ຉ上没吃饭饿了一上午了都,想着中午到เ你这儿整一口的。怎么今天又没出摊啊?”刘铮大嗓门透过喇叭喊出了免提的效果。
冯长河把咬软的烟从嘴里抽出来:“今天有点事,不去了。”
“昨天不是也有事没来吗?哎哟你是不是整别的副业去了呀?有别ี的工作了提前说啊,我们兄弟几个就把食堂挪窝了!”
“没有。”冯长河顿了一下,重复,“没别ี的工作。”
“那你这可不行啊,你这是想失业的节奏啊!”
“你们去吃点别的吧。下次我请你们。”
电å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刘铮声音放小了一点:“冯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冯长河揉揉眉心:“没有。”
“真没有啊?“
“……真没有。”
嗓门又重新放大回来:“没生病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以前你可是无论刮ุ风下雨挣钱的活儿绝对不耽误的。明天得来啊,明天我找你还有事儿说呢!行了行了,挂了挂了,我们吃拉面去了。”
冯长河按了手机扔回兜里。
在一楼转了一个圈,所有窗户都是锁着的。
本来冯长河也没指望哪扇能开着。
他往沙发上一坐。身旁้有个ฐ靠垫,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来,闻了闻,有点香味,不知道是沐浴露的,还是洗涤剂的,或者是身上自带的那ว种香味。
冯长河胸口发闷。他扔下靠垫离开沙发,从冰箱里随便拿了瓶酒出来。目光又瞥到放在冷藏室里结霜的避孕套。
他突然感觉有气没处发的那种无力,甚至想笑两声。这两天的心情一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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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太阳还没落山,月亮就出现了。
世界走进小区大门的时候,看到天空就是这样的场景。
太阳是天际很浅的半团,映出半边天的晚霞。月亮挂在另外半边天上,是很淡的一牙轮廓。
世界一边抬头看天,一边走到家门口。
拧开屋门,冯长河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听到她回来也没抬头。
他盯着面前茶几上搁着的一个酒瓶,酒瓶里澄黄色的液体已经下去了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