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陌,有没有办法切断‘盞’神经?”我问道。私心里,我希望和李忱返回小岛上继续我们的逍遥日子。

李忱扶着梵放坐下来,我大叫:“梵放,你还好吗?带着李忱离开这儿吧,梵放!离开吧——”我简直要哭出来了。

我的感受谁来考虑?

李忱走近来向梵放行了个礼,梵放的脸扭向另一旁,不甚理会他。

梵放不为所动,他穿上飞行服准备离去,白子一直跟在他身后,就在梵放准备离开那一刻,白子对他说:“带上我吧。”我失声叫起来:“白子,你也๣要——”

李忱告诉我,与他相依作伴了将近一年的老和尚是东瀛人。一年前李忱从牛府逃出来后径直南下,后来生了场大病,几乎断ษ送性命。好在遇到那ว位从东瀛过来的老和尚,他懂医术,硬是把李忱给治好了。李忱素来与佛门结缘颇็深,病好之ใ后与老和尚交流佛经,在东瀛和尚的耳濡目染之下李忱也遁入了空门,从此四大皆空,跟着老和尚在南方四处行善积德,忘记了日月流逝。要不是遇到我,也许李忱便能安下心来,一辈子在佛门里头青灯木鱼,直至西去。

“孩子,我知道你受了很大委屈,我都知道。”梵放轻声慰藉我,他真应该是我父亲,听着他的话,我倍加温暖。但我仍然想哭,人类的泪腺真好!哭泣可以代替任何情感宣泄!

“施舍?”我手足无措地问白子:“你有什么东西可给他们?”白子无奈地摇头,我急急翻着自己身上的东西,便找边说:“哦,我有,我身上还有点东西,应该值钱的。”终于从最安全的口袋里找到一双玉镯,分别ี是蓝色和绿色的镯子,那是多年前李忱所赠,我的生日礼物。李忱将遇见我那天定为我的诞生之ใ日。几乎ๆ我身上所有东西都是李忱给予的,但“绿园”被毁得太突然,这两只手镯是唯一保留下来的纪念品。

那是公元839๗年的除夕之夜,我和白子蜷缩在一所被人遗弃的破寺庙里头,听说各地疫情已经控制ๆ住。老百姓拿出自家酿了多年的女儿红奔走呼告,外面鞭炮声震天,到处洋溢着过节的喜庆气氛。我和白子在傍晚时分各吃了一碗羊肉泡馍,这让我一晃想起多年前,我和白子曾为了一碗这样的羊肉泡馍斗智斗勇。在温热的蒸汽中,往事在脑海里翻箱倒柜。可那时候我们是无忧无虑的,李忱还是我的李忱,没有婚姻没有权yu纷争这些俗事。

“小绿,”李忱抚mo着我的头,他的声音甚为平静,“我打了败仗,真的一无຀所有了。我在想,我还能做什么?”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往上看,象在寻找他需要的答案。但是帐篷顶端什么都没有,李忱的眼神散漫迷茫。

梵放追问:“什么?”

李忱沉声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在迷迷糊糊中,我的脑海里浮掠过许多惊恐画面:罗枚氏七孔流着血向我走来;缕儿安静站在我面前,突然间灰飞烟灭;还有紫姬如风的眼神对我扫过来;又回到罗枚氏,她双手各抓住一只血肉模糊的眼球,却用空洞的眼眶‘盯’着我,嘴角边似笑非笑;缕儿的肢体向天空飞去,落下来的竟是一只失去光泽的绿蝴蝶尸体……

卧榻里躺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正是罗枚氏和缕儿。

我独自带着缕儿住在“暖阁”里,孩子的病情一再恶化。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生命是薄薄的一张纸,轻轻一捅就破。每天都有无数老百姓tuo离这个世界,贫穷人家没有银钱๥看病,只能眼睁睁望着亲人离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自己的大限。恐慌和饥饿使人性变得野蛮凶残,很多壮年男子沦为土匪恶霸,从别的无辜老百姓手里争夺食物和金钱。

“夫君,”罗枚氏轻轻的快步跑至李忱身边,“你跟我到เ主屋去好不好?赫鑫勇士已经回来了,他有重要事情要对你汇报。”

我轻拍缕儿的后背,慢慢稳定下她的情绪。我问道:“缕儿怎么突然间不舒服呢?娘亲在哪里?”我心中对罗枚氏相当不满,女儿都病成这样了,她竟然不好好守在“绿园”,到底有什么事情及得上女儿的安危?!

话音刚落,小鱼跑过来对我说:“绿小姐,不好了,我们的客房住满了人,您房间的模样大变……”

缕儿还在酣睡中,自李忱将她抱过来之后一直在睡,睡相香甜,周遭一切风雨无法入侵她。我坐在床沿,俯身细细打量着缕儿的面孔,尽管孩子才三岁,可看得出她一点都不像罗枚氏,眉目间全是李忱的痕迹,倒也๣觉得清秀伶俐。

“噢?”李忱好奇心大起,“为什么是她们急坏了呢?”

我沉默下来,幽幽地往前走。心中实在矛盾,想起有好几次都因为体内有生物武器才化险为夷,同时又想到那ว股原能量曾经突如其来伤害我身边的人,且大多时候是我最不愿伤害的人。……

“我……”我想解释什么,被罗枚氏打断了:“夫君,带我离开这儿,我难受得要死掉了。”她的声音听来有气无຀力,应该确实是受了内伤。但整件事都是她咎由á自取,然而李忱没有听我任何解释,他走过去抱起罗枚氏就走,甚至不跟我多说一句话,只在临ภ出门时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可我读不懂那个眼神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