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寿从冷塌上醒来。
“不是,这,这会疼吧。”
割头客,宁洛薇。
林寿看着就跟前世那些拍短视频的网红似的,本事大有门道书说的好的说书人,有粉丝追,有茶楼请。
心一虚,就会胡说八道。
虽然平日白天里大家碰见,认识的会打招呼说说话,但晚上缝尸,大门一关。
林寿没兴趣给自己找麻烦,他可不想被请去刑部大牢喝茶。
“官爷,这尸体不用去给三法司看吗,不是因缝尸而死,可是有人害命?”
把人心中的贪念扎成银钱,一把火焚烧干净,其实是一门修身养性之ใ法。
这叫开道儿,上来给句吉祥话人家不好赶你,不然不吉利。
林寿前身见过这套装束,京城的缝尸人都归礼部的殡尸司管,从难民营选来残疾人搞搞业务培训上岗。
直到那一晚,高员外将女儿叫至院中,将麻绳勒到女儿脖子上,一紧。
什么是缝尸人?
“殡尸司先前在对其取证调查,如今已经调查完了,你给他把尸体缝了。”
殡尸司的吏目按照程序,把尸体交给了林寿,然后就离开了。
林寿看着那ว满身指甲挠出血痕的尸体,心说也是倒霉,又是一具死的邪ิ门的尸体。
不过,这尸体保存的倒是好的离谱。
半个月前的尸体,不见发干流黄汤,一点巨人观现象都没有,看起来还像刚死没多久才停了一两天的样子。
真不知道这殡尸司,是用什么手段来保存的尸体。
……
夜半更深,点香干活。
林寿看着香平稳烧尽,准备缝尸。
尸体身上脸上都是抓痕,林寿看了看尸体的指甲里有肉丝,应该是自己挠的。
这不会是感染了什么เ传染病吧?
林寿戴上肠衣做的口罩手套,浑身衣服布料扎死一点暴露皮肤的口不留แ,拿来自己前两天用烈酒做的酒精消เ毒喷雾。
这里里外外一身防护做好,动针缝尸。
缝尸针上下翻飞,这次比起上次缝宁洛薇来,就要粗糙很多了。
毕竟缝活人和缝死人不一样,土一埋,这辈子都没再见面的时候了,没必要像缝活人那ว么细致。
林寿点到为ฦ止,手底下的功夫已经挺收着了,但本事高了下不来,这随便缝一缝,还是远比其他缝尸人的“作品”强出太多。
林寿感觉,自从那夜给宁洛薇缝了两万三千九百针后,他的手法又精进了。
看来卖尸录奖励的技艺,虽然直接把熟练度拉到เ了登峰造极,但也不是没有一丁点进步空间,还是有可能再突破极限的。
林寿现在每心神沉浸的缝尸,甚至都有一种听见圣人讲经的感觉,缝完后满脑แ子都是人生感悟,世间至理,如同洗涤了心灵。
这难不成就是所谓的巧技堪化便入道?以技入道?
啧,林寿觉得这种打了鸡血的状态,找个讲台上去来一波励志鸡汤演讲正合适。
针脚๐平落,剪断缝线。
这二十号缝尸人的尸体,缝完了。
全程相安无事,没有怪事发生。
阴财纸宝,幽冥河川,卖尸录浮现。
林寿看着那走马灯跑起来了。
……
二十号缝尸人的生平,平平无奇。
总的来说和上次的六号也没什么区别。
前半辈子混的如何惨,快饿死了。
然后看见殡尸司招人,但只要残疾的,一狠心就把自己腿砸折了,得了机会。
然后,还没干两个月,出事,死了。
林寿对这些并不关心。
缝的尸体多了,看的人生多了,不过百年蝇营狗苟,早晚都是过眼云烟。
他更关心的是这二十号缝尸人,离奇死亡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走马灯来到了那ว天晚上。
秋斩之后,刑场砍头的尸体被送到เ了缝尸铺里,二十号铺送来的是那个盗墓贼。
二十号缝尸人的身影在铺子里忙活,面上发醺,精神萎靡,是白日里喝了酒。
三炷香点上。
缝尸人坐等了片刻,感觉身体困乏,想要尽快缝完尸体睡觉。
看了眼那三炷香,已经烧过半。
三根一般儿齐,稳的很。
缝尸人觉着无事,干脆没等香全烧完,已经开始动手缝尸。
脖子和头颅间穿针ฤ引线,开始的时候一直无事,但待到尸体缝了多一半。
还剩五个ฐ针脚,便可缝完时。
外边突然呜的刮起一阵大风!
哐当!缝尸铺的大门被吹开!外面这细雨可就飘了进来,昏暗中蜡烛火一阵明灭闪烁,差点就给熄灭了。
醉醺的缝尸人直皱眉头,心说记得好像插上门梢了,多大的风啊怎么能给吹开呢。
但这回头一看,却是看见了摆在尸体头前的那ว三炷香。
按缝尸人的规矩,这香得看着它稳稳当当的烧完了,才确定没事了,再去缝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