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倾扶就看着她这么怔坐在地上,脸上跟熟透了似的,红得不成样子。
仿佛有一股燥热,一下子窜到了头顶ะ。
路灯下,少年漆黑的眼睫垂下来,脸色阴沉。
“困了?要不先去休息会儿?”和她同期的一个ฐ店员小姐姐放了杯冰美式到柜台上。
蒋川原本想叫上沉倾扶一伙人的,但是那家伙脸色臭脾气大,居然还直接拒绝了。
什么鬼?!小同桌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เ?
想着他其实也并没有传闻中的那ว样可怕,阮昭最后又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等到放学的时候,打算跟沉倾扶说清楚。
“没有,他只是想报复我。”阮昭想起之前他报复性地咬她嘴唇,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耳根却不受控制ๆ地发红,“我们快走吧。”
让她心烦的是另一件事情。
五官清秀乖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就跟小鹿似的。
女孩低垂的眼睫微颤着,衣领口露出的那一小片肌肤极其白皙,比雪地还要干净。像是随便捏一下,就会留下红晕。
那位同学求生欲很强,立马接了句:“她可能是被你帅到了。”
阮昭手臂被方云扯了下,筷子都掉到地上了,发出啪啦一声响。
女生还想说点什么,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เ对面一个撑着伞走过来的男生。
阮昭眼角酸涩,她突然很想爸爸,眼圈一点一点湿润发红。
天台上风大,呼呼灌进耳朵里。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句听不太清的叫骂声,拳头闷进皮肉里的声响,以及男生粗重不稳的喘气。铁ກ架被一脚踹翻碰击墙壁又直直落下时乒铃乓啷的刺耳金属声。
阮昭初中那年,家里做生意破产,欠了一屁股债。父亲借醉酒消解失意,不料出了车祸,送医院没抢救过来最终去世。因为是酒驾,也没能要到赔偿金。这几年来周兰为了躲债,带着女儿辗转多处,好不容易才安定一段时间,没想到又要搬。
几秒之ใ后,阮昭抬起眼,清澈的眼睛里干干净净的,她的话有些认真:“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她想了会儿,又说:“今天请假了,还要补笔记。”
意思很明显,她没时间。
其实阮昭是想起了那天李芳阿姨对她说的话,还有那记耳光,到现在还觉得隐隐发疼。小时候爸爸妈妈都没这么打过她。
李芳既ຂ然让她离季挽舟远一点,那她也没理由违背李芳的意思。
更何况,阮昭捏了捏衣领ๆ,叹了口气,她也不能ม一直这么把下巴埋在衣领里啊,看上去就很奇怪。
“你没事就好,快回去吧。”阮昭把衣领往上提了点,“我上去了。”
“等等,”季挽舟虽然有些失落,但很快调整好,看着她时眼神停了停,“周叁下午我有场篮球赛。”
阮昭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朝他笑了笑,“放心,我会去给你加油的!”
她眉眼弯弯,明眸皓齿,回去的路上哪怕阳光被乌云遮去,起了点冷风,拂在脸上,他都觉得是暖意。之ใ前那点不愉悦好似全都消散了。
阮昭原来的同桌原本是因为生病请一个月的假,后来听说怕赶不上学习进度,就干脆休学,准备重新读高二了。
这样一来,阮昭期望她回来从而结束和沉倾扶的同桌生涯的念头就落了空。她现在一看就沉倾扶就得绕道走,怎么能和他做同桌呢,绝对不行。
沉倾扶一个上午都没看见阮昭,亏得他一大早没睡醒就来教室等着。正想着她会不会又请假了的时候,阮昭跟在班主任后面进了教室。
刘伟手里捧着玻璃茶杯,侧过头跟阮昭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下课后阮昭就开始搬桌子。
沉倾扶一只手杵着脑袋,一只手摁住不让她挪。
“小同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凝着她,“干什么?”
“我和老师说过了,”阮昭有了几分底气,“换座位。”
她早上和方云的同桌商量好了,现在她要移到第叁组方云旁边的那ว个位置去。
“是那个什么เ张伟让你换的?”
“不行,我找他说去。”
阮昭低着头,很固执地要搬桌子,沉倾扶按着,课桌抖动之ใ间,桌肚里的书都落下来好几本。
掉在里面墙边缝里,阮昭弯着腰去捡,发丝垂落,半个身子弯着,腰肢纤细,饱满的臀部翘起,衣服抻着露出一截腰线上白皙的皮肤。
是个很令人遐想联翩的姿势。
沉倾扶眼眸暗了暗,一股躁意涌上来。
只不过一瞬,她起来,衣服又遮了回去。
小姑娘眼睛都红了,咬着唇,拳头紧攥了下。
那股子热意慢慢消เ退,沉倾扶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唇角勾了勾。
瞧着这怕又是要哭了,怎么就这么喜欢哭?啧,真是个小哭包。
阮昭紧扣着桌子边缘,可是这桌子就跟长在了地上一样,丝毫不动,沉倾扶力气也太大了。
僵持太久ื,她手臂有点发麻,语气却一点也不弱,咬着字音:“沉倾扶,你,让让。”
“老子就不让你走,怎样?”
沉倾扶大爷似的一只手拦着,眼神凉飕飕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