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确定了？”
之前的腹稿像是全被揉碎了，她磕磕巴巴๒了半天，最后一句话直入主ว题：“让老师把我们的座位，移开。”
细碎回想过最近发生的事情，阮昭觉得她对沉倾扶的那点歉意已经弥补得差不多了。每天帮他写作业，送他回家，给他带早餐，像个小跟班一样做各种跑腿的活。
似乎是想到什么，方云笑了下，“我觉得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阮昭垂眸，有些心不在焉，听到这话时顿了下。欺负？也不算是欺负吧。
沉倾扶一只手撑着脑袋，眉骨微挑，语气漫不经心的，看起来像是随口一问而已：“我的呢？”
“对不起。”她说。
阮昭讷讷地说不出话。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周一下午放学，阮昭和方云在学校后街吃饭。
女生咳嗽了声，掩盖住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也没多问，爽朗回答：“28路。”
阮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书桌前大脑แ一片空白，嗡嗡地响着。刚才看到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像是放电影一样浮过，清晰又模糊。
跨过一个生了斑驳红锈的铁架，阮昭往楼上走。
那ว片旧城区的地本就廉价，原本以为ฦ很快就能收齐，但是到เ了周兰家就拖拖拉拉的耽误了好些天，最终商量好的期限就是明天。
“嗯嗯，可以。”
她从冷柜里又拿了几只冰淇淋打包好，“阮昭，就刚刚ธ那几个顾客，打电话来点单了，让你给送过一下。”
“行。”
“不过好奇怪啊，他们特地让你送过去，怎么知道你名字的？”店员小姐姐拿纸巾擦手上的水渍，又给阮昭报了地址，“是你学校的同学吧？”
阮昭回想了下，刚ธ刚那几个人都戴了口罩，还真认不出来是谁，她随意答道：“可能是吧。”
“嘿嘿，是不是暗恋你的啊？”
“……”
地址不是很远，但有点偏。
网吧街的一家小网吧，玻璃门前的塑料帘子摇摇欲坠，能闻到里面积攒许久的烟味和空调气味，气味有些难以言说。
阮昭还没来得及掏出手机来打电å话，从拐角处走出来几个人，戴着黑色口罩。
“这里。”
其中一个ฐ招了招手。
那人摘掉口罩，从兜里摸出烟来抽，斜ฒ咬在嘴里，手肘屈着，口鼻间有白雾吞吐。
巷子边缘的墙壁上稀稀落落有深绿色的爬山虎，角落里的垃圾桶旁边堆满了垃圾。
阮昭走过去，很快被人截住，扣押住胳膊，打包好的食品袋因为激烈动作被摔在地上。
这一道声响犹如一条导火索，打破深夜寂静巷道里如一潭死水般的静态。
“你们……”
阮昭的嘴巴被捂住，发不出声。
“是她没错吧？”
一个男ç生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核对，照片是偷拍，像素า有点模糊，但还是能对比出五官轮廓的相似程度。
“阮昭，就是她，我在小卖部里确认过了。”另一个男生答话。
小巷子里有夜风吹过，翻起一层枯树叶。
阮昭觉得自己在做一场噩梦，反抗几下就被钳制ๆ住，脑袋被摁在地上，后背和小腹都被踹了几脚。或许应该受到更多的拳脚击打，为ฦ首的戴黑色口罩的人示意停下。
掰过女孩脸颊，两根手指掐着她下颌，留下红印子。
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注射器，或许是一早就准备好的。阮昭的耳边嗡嗡作响，感觉到胳膊上有痛感，感觉到เ肩膀上衣服的撕落。
恐惧感生发出来，然而她被捂着嘴，喊不出声。整个人失去重心，倒在地面上的那一刻，有个ฐ意识强烈而清晰，她知道，她完了。
眼泪被呛鼻的烟味刺激出来，整个ฐ世界都颠倒，只有耳边越来越远的混乱声音，嘈杂最后回归至安静。
在她绝望到连自己都要放弃的时候，倏忽被一道力量拉开，被摁住的身体也得以放松，好像落入某个ฐ温和坚实的怀抱，昏死之前只意识模糊地记住了眼前的人脚下那双带着白色杠的运动鞋。
她要睁不开，嗓子里一阵干涩的铁ກ锈味。
潜意识里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处于即将干涸河床里的小鱼触碰到清爽水源，寒冬夜里快要被冻死的小女孩手里握着没卖出去的小火柴，却意外被给予大片的温暖。
她抓住了就不舍得放手，紧紧地抱着。
原来，死了就是这种感觉吗。
那其实也挺好的，她不介意多死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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