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翠暗自一惊,担心大小姐心中不悦,却见大小姐动作灵活,身形微微一动,那ว毽子便稳稳当当落在了裴瑶的脚面上。
而厅堂那边,裴岩在她离去后吹熄了蜡烛,直接去找妹妹裴瑶。
裴岩看在眼里,恍若未觉,继续道:“当然,婚书不好随随便便修改,你的是没有办法。宋大小姐和我二弟的婚书就没有改的必要了。反正我二弟已离世,本朝寡妇可以再嫁,对她和赵家公子的婚事没有影响。”
他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宋家大少爷宋元庆正在厅堂焦灼不安地等着,他上个月来过裴家,当时与周家表妹谈了好一会儿,最终不欢而散。这段时间,他一直记挂着她,有时做梦都是梦到她满脸泪痕、容色凄楚。
客栈的房间不太能阻挡声音,所以他昨夜听到了不少动静,今天早上也听到了赵氏夫妇拌嘴的一些话。“婧儿”、“京城第一美人”……
裴岩脸色变了几变,看起来古怪极了,却没有说话。他望着妹妹犹带童稚的面容,心情颇为复杂。妹妹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是滋味。
而和她一起回府的裴岩,先是简单跟迎上来的王管家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道:“拿了我的名刺,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过来……”
裴岩极其自然接过了药,本欲直接喂她喝下,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夫,也不能确保这药肯定没问题。他略一思忖:“大娘,这药还有没有?”
裴岩已经蹲了下来:“快点!”
小沙弥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拼了命的驱赶着身下的骏马往前跑。
小沙弥低头:“是……”
宋元婧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若是正常情况下,她肯定就想办法婉拒了。但如今她情况特殊,不得不答应下来。
后来她出了孝,而他又去了外祖父那里。没想到等他回来,事情竟变成了这样。
裴岩派赵永去查宋家的事情,这才四五日,赵永就查到了些眉目,晚间来裴家求见裴岩。
但这并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喝醉了的空桑王子扶着桂树站着。而不远处有两个系着围裙的年轻女子,她们每人手里拎着一根棍子,一脸警惕,瞪大眼睛望着这边。
“二夫人,二夫人……”凝翠去拉她衣袖,却被她挣开。
“咱们家人少,侯爷又和家人素来亲厚。所以侯爷每次回府后,都是在厅堂和大小姐一起用膳的。二夫人也过去吧?”
周幼宁心里头却满是悲凉。这些都是裴家的人,她真正能信任的也不知有几个。不过很快,她就打起了精神,赶走不合时宜的念头。不管怎样,他们至少不会随时威胁她性命。
周幼宁心底冷笑,一双秋水样的眸子里却瞬间蓄满了眼泪,波光粼粼,摇摇欲坠。她半垂着头,不去看刘妈妈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喃声道:“为ฦ什么要这样对我?为ฦ什么是我呢?”
高堂上座空着,只放了老侯爷及其夫人的牌位。新郎官的牌位则由其兄长定北侯裴岩亲自捧着。
这时身后帘子响动,海棠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去,却是刘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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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真的假的,她此刻一股脑แ地往外吆喝,反正他们家活不了,宋家也别想好过!
普通百姓对高门大户的事情本就好奇,可惜一直没机会了解。如今有好戏看,又怎会错过?
人们纷纷看起热闹来,有的还开始交头接耳,暗自议论:
“真的假的啊?什么冥婚啊?”
“嗨,你没听说过吗?宋家以前跟裴家定了婚,后来裴家的二公子战死沙场,说是宋家姑娘忠贞,抱着牌位嫁过去了……”说这话的路人显然对宋家略๓有些了解。
当下便有人道:“那不是很好吗?很贞烈啊!”
“好什么เ呀?没听那婆子说?嫁过去的不是宋家小姐,是什么侄女儿。”那人啧啧两声,“看来这是里子面子都想要啊!”
……
刘妈妈毕竟上了年纪,没跑多远就被家丁们追上。她心知被捉回去很难有好下场,是以不停地挣扎,口中骂骂咧咧,喊个不停:“杀人啦,灭口啦!”
正自绝望之际,忽然有人分开人群,喝问:“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天子脚下,岂容你等放肆!”
刘妈妈泪眼朦胧中,看到一队人马,身上穿的是什么官服她也不知道,只觉得可能是有救了,连忙哭道:“青天大老爷啊,救命啊!他们要杀人了,灭口了啊!”
这突然出现的人并不是什么大老爷,只是京城巡卫。每日巡城,维护京城治安。
宋家家丁中有人直接道:“不要乱管闲事,这是平江伯府家事,此人是府上刁奴。我们家主人吩咐了……”
为首的巡卫年纪不大,却一脸正气,打断ษ了家丁的话:“即便是刁奴,也不能随便打杀!本朝律令,若奴婢有罪,其主不经官府而私自打杀者,杖一百。你是已确定平江伯要受这一百杖了吗?”
刘妈妈借机哭道:“救命啊,青天大老爷,救命啊!他们要灭口啊!”
几个巡ำ卫对视了一眼:“带走!”
宋家家丁平日里趾高气昂,但到底还是奴仆之身,也怕跟带“官”字的打交道,当下也不敢反抗,乖乖跟着走。
一群人被带到京兆府。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