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要杀我们的马吧？”
“今天能从那里越过去吗？”
“依莎汗你一个人在家受苦了……”
考依奇有点明白了卡德尔库指的是谁了，但他还是半信半疑，
路上也真的没有生什么事，十匹坐骑平平安安地到เ达了柯拉克勤。卡德尔库的家就在村头，一眼就看到了土围墙的栅栏门大开，围栏外散放着四五十头骆驼，院里有几头小毛驴在游荡，马厩里拴着马，十个人进到เ院里一齐跳下马来。听到动静，小土屋一下涌出三四个人，依莎汗急走几步，一把抱住卡德尔库大哭了起来，
夜晚虽然有大兵们轮班放哨，但卡德尔库为马基耶夫在火塘边放好卧具之后，还是身背长枪梭巡在火塘的四周。到เ了下半夜二三点钟，是那个东北兵值班了，他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看到卡德尔库醒着，他干脆一屁股坐在火塘旁้，双手一抱两膝又睡过去了。卡德尔库的生物钟็早已不同于常人，平常人是日出而作，他和考依奇恰好相反，他们是日落而作。他看那个东北兵睏成这个样子，也只好由他。一个人守望和两个人守望对他来说都一个样。
“你可别小瞧了这个土老帽，你不是老吹牛你们东北的胡子头（土匪），手中的枪白天能掐电线，夜晚能ม打香火头吗？可惜上回你没跟司令去安江可其克，你若看了这小子的枪法，你就不会再吹你们东北的胡子头了。”
说到这里卡德尔库摘下他的夏帽，双手相叠放在胸前，一脸的诚恳。考依奇看到卡德尔库如此的重情意，不好再推辞，
“你的家乡都有些什么野物呢？”
考依奇笨拙地说着这几句汉语。卡德尔库奇怪，考依奇何以对这三个“黑大爷”丘八，竟如此地大献殷勤？考依奇把叠好的被褥堆放在墙角，回过身来，又从水桶里灌了一壶水，扔上了一块砖茶，在壁炉的火上煮了起来。三个大兵洗完脸回来，看到考依奇在为他们忙活，很过意不去，忙用维语说“拉合麦提，拉合麦提。（谢谢，谢谢）”坐在一旁้卷烟的卡德尔库，冷眼看着考依奇所作的这一切。
考依奇不肯罢休，
“我去。”
“噢，是我的同伴。”
卡德尔库和考依奇白天睡觉，晚上巡逻，周而复始，虽然单调，却也落得自在。这中ณ间，乌斯曼不见了踪影，相隔四五天之后，和他走时一样，乌斯ั曼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小土屋。卡德尔库记住了考依奇的忠告，什么也不问，自管自地干自己的事情。论起来，卡德尔库在这座大院里生活，比他的过去要安定得多。吃的确有较大的变化，那种饥一顿ู饱一顿，长年的苞谷馕，奶疙瘩就白开水，有了猎获物除了烧烤，就是清水煮ุ的流浪生活似乎是结束了。
“那ว么你就在这里摁上你的手印吧。”
进入大门以后，包括马基耶夫在内，全都翻身下马。马基耶夫回身将马匹交给了乌斯ั曼之后绕过那ว个有雕像的花坛，经过一个ฐ有雨篷的门厅走进了那ว座洋房。卡德尔库注意到เ，就是这个门厅的那ว扇门也是在马基耶夫的身后开了又关上，毫无声息。
“这样吧……”
卡德尔库怯怯地望着他点了点头，同时他弯腰放下了他自己手中ณ那杆寒酸的土枪。他刚刚直起腰，那个ฐ戴眼镜的汉人就把手中那ว顶红丝绒小帽用力向空中ณ抛去，就在这顶ะ小帽划了一个弧线，到达顶点似落非落的时候，卡德尔库手中的枪也响了，那只本来仍要沿着一条弧线落下的小帽，在枪响的同时，小花帽颤动了一下，从空中ณ跌落了下来。
“过去的事，我是不会再向别人言说了，柯孜勒苏公安处的人也是这么说的。但我要和富抗（兄弟）说说我的过去，若不你怎么会知道你的阿抗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十月份是枯水期，天气的转凉使高山上的冰雪消เ融减慢。一度给我添了许多麻烦的柯拉克勤河，这时变得波平浪ฐ静，由西向东平缓地流淌。马走到中流，水深不及马腹。过河之后已时近中ณ午，这时不再是口渴，而是饥肠辘辘了。我用靴子后跟踢了踢马肋，又开始了颠步小跑。当走进红柳林，到了和卡德尔库突遇棕熊的那个转弯处，心中ณ有点胆怯，放慢了度，侧耳细听红柳林里传出的每一丝信息，听到เ的只是微风吹动红柳枝叶的飒飒声。走过了转弯处二十几米，不由得策马加鞭飞奔了起来，所幸只有我一个人，没别人看到เ我这胆怯的狼狈相。
这句维汉俄三种语言的协和话一出口，就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大笑。若把这句混合语言的顽ื笑话翻成汉语，应该是“最好的汉族小伙子。”“奥秦”是俄语“最”。“亚克西”和“巴郎”是维语“好小伙”，其余的都是汉话了。身处少数民族地区，中ณ间还有一位苏联专家，我们这些有语言交流障碍的人，情急之下，说上一句半句的协和语是常有的事。好在交谈的人除了自己้的母语之外，其余两种语言，多多少少也都了解一些。但我们这些人听得出，吕班这句话贬多于褒。胡远不愠不火，只是转过身在吕班的背上擂了一拳。
“不好作价？”
一个小女孩怯怯地问，
到了办公室我还没坐定，屋里就拥进了许多工人，纷纷问我什么时候卖东西。我太了解他们的急切心情了，从喀什早来的工人，已经半年多没进城了，由于工作太忙，我也从来没准过他们的假。单身汉全靠食堂，有家属的，就靠他们来时带的那点日用品，节衣缩食维持到เ现在，我这个ฐ当队长的感到有些对不住他们。我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