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彼此恩怨已๐经纠结太深,按他的话,冲着我对他的再三逼迫,再见面时他不会对我手下容情。
可要我弃了母亲投奔他?或者,把母亲也带了去,受他一顿羞辱然后仰他鼻息而活?我雍容一笑,柔声道:“秦将军,谢谢您的好意,衔凤心领ๆ了!但衔凤自有打算,暂时不准备去浏州ะ。”
“见我?”我大是惊讶,转而一想,母后病着,一众人等,就我是皇室嫡出公主,若想开出条件来谈判,只怕也只能找我了。
年少时的快乐与梦想,似乎也随了那些烟云,四散飘飞。一种凄入肺腑的悲哀,突然之间席卷过来,沸腾如滚水翻涌,生生要将我烫出眼泪来。
果然,大部分宫妃宫嫔并不愿离去,也有父母或亲戚在京城的,要求出宫暂避,细细算来,随我们出逃成功的机率,只怕比他们自谋生路更要前途未卜。我也懒โ得请示母亲,直接准了,并厚加赏赐,令各自逃生。
“肃州军!”我揉着太阳穴,苦笑道:“可远水解不得近渴,我们先得跳出京城吧?”
颜远风沉默片刻,艰难道:“是。不堪一击。即便太后下了懿ງ旨,我估计能ม调动的兵马也不足两千人,北有安氏四万军队,东有浏王新胜之ใ军两ä万,不管是谁,都能轻易将京城一口吞噬!”
我可以想像得出,母亲如何像老鸟一样翼护我的弟弟,而宇文昭派来的使者又多么无情地将母亲推倒于地,将弟弟强行带走。
我惊讶道:“夕姑姑,你认识这老人家?”
我也不能解释我为什么เ这么说。但我相信,如果那天是夕姑姑拿给他这衣裳,温言劝他换了逃跑,他一定是肯的。
我暗暗叹气,装ณ作睡着,不去听母亲凌厉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渐渐化作细细的喘息。
宇文弘猛地将手一推,人已站起来,瞳孔已๐恢复了冰冷。
“如果你现在除掉我,一定会后悔;而如果你不除掉我,也一样会后悔。公主ว,我知道你为难,所以才逼我走,逼我自己้送死!”安亦辰继续说着,语气益凛冽:“可是公主ว,你可曾想过,今晚,如果我死了便罢了,如果我不死,冲着公主昨日以及今日的逼迫,他日我不会顾念公主ว的相救之恩,更不会对公主手下容情!”
临走时,他自语般随口道了一句:“近来不是很太平,无事还是不要出宫好。”
我一怔,手下一松。安亦辰趁机用力推开棉枕,别过脸,透了口气,开始剧ຕ烈咳嗽。
可我的夕姑姑啊!眼泪都快出来了。
颜远风正坐在某处屋檐的翘角处,迎风饮酒。
宇文昭父子若是知道,看我的眼神想必会有些变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