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愉快地接受了新职务：“我好开心啊：每月能够多领三百法郎的职务津贴了。”
李娟准备扬长而去，不理这个茬，同时没好气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歇后语，用的是地地道道的上海话：“真是烦人：半路上冒出个程咬金。”
大专毕业生，这些年在上海也是不容易找到工作的。李娟在大专毕业的时候，极想顺利找到工作，从而缓解家庭经济的窘境，并且培养弟弟读上名牌大学，为家庭争光。恰在此时，一个先前曾被李娟厌烦过的男同学趁虚而入。男同学的舅舅，是上海市某区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男同学以自己的舅舅能给李娟安排“铁饭碗”职业为诱饵，在花言巧语中ณ占有了李娟的处女身子。然而，直到李娟怀了孕，男同学的花言巧语仍未兑现。李娟因无经验，所以没有及时现自己怀了孕。倒是母亲通过李娟妊娠的初期反映，比如晨起呕吐、喜啜酸食等等现象，最早ຉ现了李娟身体的异常苗头。母亲带李娟到医院的妇科一经检查，怀孕的事实毋庸置疑。
李娟颇感意外：“这怕不行吧？你也知道，黄老板已经作了规定，只有冷天的时候，才用热水洗碗。现在是五月的暖天啊。”
李娟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的任何问题，都难不住我。”
阿乔矜持地点了点头：“当然，当然。”
黄福稳告诉柳绍禾：“阿荣办的箱包公司业务很忙，今天好不容易抽空到เ我家聚一聚。因此，我让你也过来，一起吃个晚饭，大家热闹热闹。”
暗娼y装出真正的情侣才有的亲昵劲，拥着阿乔上楼ä进了情侣间。
老板黄福稳虽然身兼福稳中餐馆的大厨，但从柳绍禾来任二厨之后，就不怎么เ掌勺了。只在自己有了闲情逸致的时候，或者重要宾客光临的时候，他才下厨房烧几个拿手菜。所以，名为二厨的柳绍禾，实际上成了福稳中餐馆的大厨。
黄福稳听了，感到好笑：“不要文诌诌的，好不好？说事就说事，何必咬文嚼字的，扯什么‘概ฐ念上的问题’。”
李娟说：“我没心思跟你耍贫嘴。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在你的心目中，我的身份是什么เ？”
黄福稳说：“这还用问么？你是我的情人呗。”
李娟很干脆地予以否认：“错了。”
黄福稳稍稍愣了一下：“那……你是我店里的员工，这总没错吧？”
李娟说：“也错了。”
黄福稳说：“你简直把我给弄糊涂ิ了……”
李娟冷笑了一声：“那就让我开导开导你吧。‘情人’这个ฐ词藻，确实能够蛊惑女人的心灵。你很精明，为了得到我的身子，就用‘情人’这个词藻掩饰你强迫的手段。但我现在觉悟了：‘情人’这个词藻虽然看上去很美，实际上只是‘二奶’的代名词而已。至于‘二奶’这种称呼的含义，你不可能不了解。古往今来，所有在外面悄悄包养‘二奶’——也就是所谓‘情人’的男人，谁能不必专门花上一大把钱呢？我左思右想，只有你——黄老板，瞒着自己้的老婆，在外面悄悄占有我的身子，却不必多花一分钱。你真是‘古今中ณ外第一猛男’啊。”
黄福稳被李娟的一席话臊得脸红耳赤：“阿娟……你……说话不要这样尖酸嘛。无论如何，我是因为ฦ喜欢你，才让你到店里打工，又让你当了洗涤组的组长。这些暂且撇开不提。我每月给你提供的租房补贴两千五百法郎，难道不是我专门为你多花的钱么？”
李娟说：“任何企业，一般来讲，老板都应该喜欢他手下的员工。否则，老板既看这个员工不顺ิ眼，又看那个ฐ员工ื不顺眼，怎能保持企业的正常运转呢？所以，你说你喜欢我，等于在说你喜欢包括我在内的店里所有员工们。这当然不能成为你占有我的理由。至于租房补贴，也并非你专门为我多花的钱。因为租房补贴像职务津贴一样，是你安排给店里组长们的岗位福利。烹饪组的组长阿柳虽然得不到租房补贴的现金，但他能在店里免费住宿，也就是享有租房补贴的待遇了。”
黄福稳说：“你绕来绕去，是要我向你支付每次约会的‘服务费’，对不对？”
李娟说：“你又错了。”
黄福稳说：“我更加不明白了……”
李娟叹了一口气：“我让你占有了我的身子，我心里其实很不乐意。可我决不会以此为筹码，向你索要任何钱财。否则，我就成了‘卖身女’了。我虽然十分渴望经济收入，但我只会卖自己้的劳动力，不会卖自己的身子。”
黄福稳沉吟了若干秒钟：“那……你刚才曾说自己不是我店里的员工ื，你又怎样解释呢？”
李娟说：“根据法国政府的有关政策，企业在用人的时候，只有履行了合法的报工手续，那个人方能ม成为ฦ企业真正的员工。阿柳不是‘偷渡客’，而且符合企业报工的条件，你已经给他履行了合法的报工手续，所以他是你店里真正的员工。我呢，也不是‘偷渡客’，也符合企业报工ื的条件，你却不给我履行合法的报工手续，所以我算不上是你店里真正的员工。”
黄福稳说：“关于这一点，我想请你听从我的安排。我这店里全部的员工之中，只有五个人已经报了工ื。我本人是其中ณ的一个，我老婆也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