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因为看张国振那样儿,不像在撒谎,只是问他兄长是谁,肯定不会告诉我,再说,我也没兴趣知道。

我接着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太一神像的来历,你又怎么知道它可以拆装,这件事我都不知道。”

我见状心里冷笑,来得好啊,刚才就怕你飘来飘去够不着你,自己送上来了,忙向旁边闪过鬼爪子,趁闪身之ใ际,咬破食指在手心画了张十字符,回手向他肩膀拍去。

老头儿慌忙向后倒退,一边退,嘴๨里竟还一边说话:“这位大师,我们来这里并没有恶意,完全是为了救人,麻烦你通融通融。”

胡诌完之ใ后,我把老婆子留给我的那ว根钉ล魂桩给方丈看了一下,告诉方丈,一切都是因为这根木签子引起的。方丈把钉魂桩拿过手里看了看,之后一脸凝重。从眼神里闪烁的光芒来看,他似乎曾经接触过这东西,不过,我不敢多问,怕自己问多了让他起疑心。

最后,我提议还回寺庙,跟方丈好好解释解释,不过不能说古墓的事,只能说警察已经查清楚,我们两个是冤枉的,把那两个女孩抓了起来,把我们给放了回来。

当圆济收回拳头后,整个四指变的血肉模糊,指骨关节严å重错位,似乎ๆ已经断裂。试想,全力砸在钢铁一样坚硬的尸煞脑袋上,手还能占得了便宜吗?

我趁机把老婆子挡在身后,说了句:“你们先走。”说完,我向女尸煞迎了过去。身后,就听老婆子关切地叫了一声,元宵小心!

我无຀意识顺着他目光向他脚下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我竟现在他脚前๩有根突出地面的小石桩子,拇指粗细,一指多高,用手电一照,桩子表面还挺光滑,好像被人刻意打磨过,在光线照射下,竟还幽幽反光,十分奇异。

我敢确定老婆子他们一定是从这里走的,而且他们走的那道门,一定就是出去的路。我在心里自忖,如果这时我们胡乱走进去一个ฐ,只有七比一的比率,出去的可能ม性不大,还有可能会和老婆子他们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我话还没说完,石室外忽然出来一声巨เ响,紧接着,整间石室为之ใ一晃,众人身形随之一趔,我这时正在说话,差点没一口咬到舌头。

在地上跪了那么เ久,膝盖生疼,腿也๣麻了,费了好大劲儿才站起来。

老婆子闻声一笑:“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黑和尚圆济在我右手边站着,他没有四下张望,眼睛死死盯着放蜡烛的石台后方。

我在心里一阵鄙夷,死丫头要不要再逼真点啊!他娘的,哪个表演学院跑出来的坑爹学生?演技咋这么高呢?都丫赶上专业演员了都!

“我做什么了?把话说清楚好吗?你们可不能冤枉贫僧呀。”我依旧一脸຀带笑,虽然心里已经怒火中烧,恨不能把俩死丫头摁地上暴打一顿,或者扒光衣服真那啥一顿。

闻言,我酒醒了不少,套他话说:“你不想做和尚,那你出什么家呀?”

路上,我掏出赵大宝送我们的“中华”烟,递给圆分一根,一边小心脚下的山路,一边直着舌头问他:“圆圆……圆分呐,我、我吃肉喝酒也就算了,你、你咋也跟着我吃喝上了呢?”

随后攥在手里朝旁边紧走几步,试着换个地方,再次抬脚踹向塑钢墙面。

不过,当我的脚踹上之后,塑钢墙面竟然“咔嚓”一声,出现一个大窟窿,我的脚穿过墙面露到了灵棚外面,整个灵棚都为之ใ一抖,中央挂的那盏白芷灯泡摇更是曳个ฐ不停。

霎时间,一股刺๐鼻的白烟带着丝丝轻响,由符咒下徐徐冒出!

啊——!

看着小木棍心里忍不住好奇,就在我想把木棍拔出来看看的时候,围在孩子尸身转圈念经的法僧头子,干咳了一声,他的意思很明显,让我们老老实实给孩子擦身,别开小差ๆ儿。

难道这才是导致孩子死亡的真正原因?我可在电视上看到过把铁钉子钉进头部,导致人体死亡的案例。不过,如果说要把这么细小的木棍钉进颅骨里,好像有点牵强,哪儿去找这么硬的木头呢?

路上那ว些步行的香客见到我,都会双手合十,冲我虔诚地拜一下,我也๣赶忙双手合十逐个回礼ึ。一路下来,差点没把腰撅折了。

金灯寺门前,是一条六车道宽的大马路,由山下直通庙门口。虽然一路上坡,但路面宽敞平坦,比那些崎岖山路不知道要好走上多少倍。我听人说,这条路是前几年一个佛教信徒捐钱๥修的。

说完,我从方桌上拿过黄纸,在圈子中间点着后,围着火光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跳起了“舞”。在别人看来是舞,其实这是我们巫祝术里的“通阴步”,和先前的“踩阴步”一样,不能走,用跳的。

一群人听我这么说,相互对视几眼,面面相觑,谁也没接我的话。我大概能明白他们这时在想什么,忙又说:“诸位尽管放心,只要依着小僧说的做,担保诸位与这位施ๅ主平安无຀恙。”

外面黑漆漆的,天上铅云如墨,遮住星光。傍晚时出现过火烧云,预示着可能要变天,这时天阴下来,估计不久就要下雨了。四下里非常安静,偶尔能ม听到几声蛐蛐叫。

“时辰到了,穿上它跟我走。”爷爷说着,一扬手,把一件土黄色长袍扔在了我床上。

不大会功夫,我开始呼吸困难,眼睛珠子上翻,胸腔里的东西一股脑顶ะ向了喉咙口,似乎随时会从嘴里窜出来,想冒泡了……

李瘸子不知道什么เ时候从沙上站了起来,已经站到我身边。原本佝偻的腰板挺得笔直,像根旗杆子似的,六窍里再次流出血液,布满整张已经扭曲的脸,表情狰狞凶恶,特别是那双小眼睛,瞪的极大,仿佛眼角都快撕裂了,整个就是一瘟神下凡。

在我们这里,一直流传着一句老话:“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让自己去。”也就是说,老人到了七十三岁和八十四岁时,分别会出现一场劫数,老人们称这个叫“槛儿1”,能ม不能跨过去,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一辈子积德行善的人,大多数能够轻松渡过,反之,那就只能ม凭天由命了。

看着李瘸子那张六窍溢血的脸,那种浑然不觉的态度,越来越让我觉得眼熟,好像之前在哪儿看到过,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返回道观,关上房门,我把后背倚在门上,觉着心里很不舒服,不知道因为胖女人临走时看我的眼神,还是觉得振兴太一道前途渺茫,莫名其妙心里很委屈,就想找个人唠唠,诉诉苦。

爷爷说,我一生下来就注定是当道士的命,振兴太一道的重任,就在我身上。

“我已差你本火师叔去了,这时只怕也๣赶到เ了镇上公安局。”

听方丈这说,我心里莫名其妙一沉,感觉自己这时很矛盾,好像说错了什么话。公安一来,把她抓去了怎么办?致人伤残少说也๣要判上十年八年,我不要她被抓,同时,我也不想和尚庙里的人出事……

整个房间沉默下来,像桌上断手般苍白死寂,只有那穿人耳膜的嘀嗒没有沉默,依然一下下敲击着房间里两人的心神。

等我把心绪稳定之后,转念一想,我到方丈房间干嘛来了?方丈找我过来又是啥意思?不会怀疑ທ是我怎么เ回事儿吧?

于是,我抱着一丝忐忑,问本金:“方丈,既然已๐经报警,不知道您找我来,是为了啥?”

方丈听我这么一问,似乎这才猛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些许无奈,缓缓说:“只怕,警察来了,也๣无济于事,这件事,蹊跷的很呐……”方丈说着,抬手把木桌上的抽屉拉开,从里面拿出三根牙签状的木楔。

我一看,瞳孔立刻一收,心头随之一紧。

果然!和我刚才的猜测一样,真的是她!

方丈把三根木楔,也就是钉魂桩,一一摆放在桌上,随后,从另一个ฐ抽屉里取出我先前๩拿给他的那根钉ล魂桩,和其他三根放在一起,说道:“你把这根木楔拿给我时,他们几个已๐经接受出台,离了寺庙,我来不及通知他们,没想到,他们全都一夜未回,只有……只有本木的一只……断手,和断手旁边的这三根木楔……南无阿弥陀佛……”方แ丈说完,再次抬手拭了拭眼角。

我闻听,感到头皮紧,惊悚地问:“方丈,您、您是说,不止本木师叔一个?三根木楔子,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有三位出台僧同时遭难?”

方丈摇了摇头:“不是三位,是六位。“

六位?

我一愣,旋即想了起来,出台僧每两ä人一组,三根木楔,说明有三组人在昨天拔下了钉魂桩,也就是有六个人!

我感觉自己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如果这六个人都……这是多大的罪过?只怕被公安抓住,够枪毙两ä次了。想到这儿,我脑子里开始混乱,像沸腾了一样!

这时就听本金说道:“他们不知出于何等目的,要把本木的右手砍下送来寺院。”

“是警告。”我混乱地脱口说出一句。

本金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不错。寺庙里,现在只有你和圆济接触木楔,或许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唉……”本金说着,叹了口气:“圆济口拙最笨,为人偏执木讷,我问他半天,什么都说不上来,看着本木的断手,只是流泪……”本金说着,再次叹了口气:“这也๣难怪圆济,我虽是他师傅,却从未尽过做师傅的责任,自他入门那天,一直都是本木带着他,他们虽说不是师๲徒,却胜似师徒,感情至深。本木遇上这种事,他伤心也是难免的……所以,我只好让你过来,你跟我讲讲,那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一听,原来圆济的师傅就是本木,怪不得他回到厢房后那表情,心里同情圆济之ใ余,感觉本金的话有点不对劲儿,他怎么เ问我“那些人”?难道,他已经从圆济嘴里得到老婆子他们的讯息?现在又来问我知不道老婆子他们的来历?我该怎么เ回答呢?

就在我怔愣着考虑如何回答本金问题之际,他接着又说:“不瞒你说,三十多年前,我和这种木楔打过一次交道,不是在这里,是在南方一个ฐ大城市,当时我佛法浅薄,差点折了性命,幸得被太一观的萧道长遇上,帮我解了围,萧道长说,这木楔叫钉ล魂桩,出自邪ิ教……”

听到这儿,我心里一阵激动,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典故,忙问:“那位萧道长是谁呀?”我这时心里猜测,本金嘴里的“萧道长”应该就是爷爷,看来爷爷真的和金灯寺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渊源。

本金微微把目光抬起一些,似乎追忆着三十年前๩的往事:“萧道长名讳萧道祖,道号萧尘子,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把我们师๲兄弟五人带来这金灯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