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博士抖抖报纸,率先开了口。
赵博士靠在床头,翻看着广告小报。
其实,吴莉和丈夫的感情很好,如果没有这次危机,他们还会一直好下去。
那ว是自家的灯,对,那是自家门前的灯,一定是老钱特意打开的。
他看着吴莉一口口地喝着烈酒,心里泛起一丝怜悯,但性欲还是远远占据了上风。
他招手唤来女招待:“请给这位太太一杯玛格丽塔,多加一点果汁。”
每次吵完架,吴莉只能找婉茹控诉,有几次差点儿哭出来。
每天吴莉下班家,总是看到一张哭丧的脸,还有两个学龄前的孩子,蜷缩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没完没了地看免费频道。
“当然啦,那才是我真正的家。”
“好得啦,你现在告诉我,叫我出来到底是什么เ事体?”
“你知道不知道有第二批裁员?”
“知道。”
“你着急不着急?”
“不急的。”
“你不着急?为什么?”
婉茹一面问,一面伸手又要去摘花。
“你知道的好不好?那天你隔着门缝不是都看清爽了吗?”
吴莉拦住婉茹,有些不高兴。
“你知道我在外面?”
婉茹吃惊地问,手,停在了半空。
“当然知道,你滑坐在地上,动静搞得那么เ大。”
吴莉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抱怨说,“本来十来分钟็事体就可以完的,黑赤佬看到你在外头,想做给你看,结果弄了半个ฐ钟头,把我的皮都快搞破了,你晓得不晓得?”
“第二批裁é员里有我。”
婉茹没有接过话茬,而是换了个ฐ话题。
“我晓得的。”
吴莉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想好了,照着你的样子办!”
“照着我的样子?你没有煳涂吧?你们家老赵是我们上海人,不一样的,他养得活你的。你们还能加拿大,不像我们,没得退路。”
这轮到吴莉吃惊了。
“老赵不想加拿大,也不想再学校做博士后,说是年龄大了,做学问没意思。他还说,换地方แ不是个事儿,到哪儿都会遇到难处,躲不开的。”
婉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伸出手,不过没有摘花,而是捏住一片嫩绿的新叶,“我想通了,不就是上床,多大点事儿啊?我都生了三个孩子,早ຉ就不是什么เ黄花闺女了。”
“黑赤佬,啊,不,老其实早就看上你了,还让我劝你灵活一点。我一直不晓得怎么เ对你开口。”
吴莉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你要是真怎么想,我就不用再说什么了,其实这样也蛮好,大家都一样,省得你以后看不起我。”
婉茹摩挲着那片树叶,新า生的叶子柔弱而青翠,在阳光下晶莹透亮。
吴莉有些不安地望着闺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过了很久,婉茹才放下手,重新开口说道:“吴莉,你帮我跟杰瑞约一下吧,我张不开口,越快越好,时间长了我会反悔。”
“好吧,我去跟杰瑞讲,明天星期六,早上在他家里,不会碰到别ี人。”
吴莉松了口气,继续说:“杰瑞是老单身,一个人在家,周末没有要紧的事体,再说,他中意你已经很久了,用你们北方粗话讲,正巴不得呢。”
“中意我?我马上就四十了,女人四十烂茶渣,我看他只是想玩玩儿。”
婉茹苦笑着摇摇头。
“什么烂茶渣?外国男人可不这么เ看,三十以下太嫩,五十以上太老,就四十左右的女人最有味道。”
吴莉打断ษ婉茹,抢过了话头,“再说,玩玩儿怎么啦?他玩玩儿,你也玩玩儿,要真动了感情,那才叫是麻烦的呀!”
“好,听天由命吧,要是明天他有别的事儿就算了。”
婉茹又摇了摇头,停了一会儿,继续说,“老赵想开个ฐ小生意,加油站,汽车旅店,餐馆什么的,市中心就有很多铺面空着。他说三两年坚持下来,就不用受别人的气了,再小的老也是老,再大的打工ื仔还是打工ื仔。老赵喜欢这里,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我们是加拿大护照ั,要一个ฐ人有正式工作。”
吴莉先是有些迷惑,但很快就明白过来。
她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槐树,没有作声。
“小莉,你别看不起我,我不是要背叛老赵,我是没别的办法。为了家,为了孩子们,我一时想不出别的办法。”
婉茹的眼睛有些潮湿,开始哽咽起来。
吴莉过神来,赶忙安慰女伴说:“婉茹,别这样,我一直把你当阿姐的,再说,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其实我早就想开了,当初我在上海好好的,跑到这里乡下来,不就是为了什么เ美国梦吗?美国梦是什么?要我讲,就是追求财富不择手段,你说对伐?”
“对,你说的对,这几天我也常常这么想,一想开,就什么事都无所谓了。
”
婉茹沉默一会儿,忽然问道,“小莉,我可不可以问你,黑人那东西进来,到底疼不疼?”
“不痛,刚ธ开始不适应,几分钟就好了。”
吴莉不假思地答,“你想想看,再大,总没得小孩子大,再痛,比得上生小孩子痛伐?”
婉茹又沉默一会儿,突然攀住吴莉的手臂,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说:“小莉,求你件事?明天,你,能不能陪我去?”
吴莉想了一会儿,好像明白了什么,叹口气,显出很爽快的样子说:“好吧,谁叫我把你当朋友呢?这样,我们不要一起走,明天早上,我先去讲点别ี的事体,要是九点半你还不来,就当是你反悔了,好的伐?”
两ä个人没有再讲话。
太阳开始偏西。
在蔚蓝色的天空中,飘浮ด着朵朵白云,白云之下,连绵的群峰巍然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