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我就问问,你去忙吧。”听颜舜的口气,似乎并没有不满。
“喂,秦暖啊。”是颜舜的声音。
“那我不能ม陪你去吃饭了。”秦暖对小陈说。
小陈从办公室走了过来,她是来找秦暖一起去吃饭的。看见秦暖闭着眼睛站在走廊上,小陈赶紧走了过去:“站在这干嘛ใ呢?课讲得太好被自己้感动了?”
父亲眼里闪现出抱歉,秦暖马上就明白了:“不对啊,现在还是上班的时间,你怎么会在这?”
成群的学生们从教室里涌ไ向操场和校门,秦暖跟着学生大队伍走出校门,却在校门口停下了脚步。
颜冬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两人在小区门口等出租车。此时天光已亮,冷风中ณ,秦暖突然觉得这一刻非常的奇妙,昨天下午颜冬还把她扔在路上,没想不到十二小时后的现在,两人居然在这等车。想到这,秦暖用余光瞄了瞄离她有几人远的颜冬,他倚在墙上,左手还按着腹部,痛楚依旧折磨着他。
秦暖一向浅眠,在沙发上无论怎么调整姿ู势都觉得不舒服,更何况心中ณ还有万千思绪,这一夜也就只能是堪堪合眼。
秦暖听了这话,明白自己又被人拿出来当颜冬的笑话了。其实,别ี人怎么说秦暖无所谓,但对于颜冬就不一样了,自己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他的无能。但秦暖却不知如何对他进行宽慰,也无从解释,她不是没有试过,但很明显,在颜冬听来,那只是雪上加霜的讽刺๐。这大概就是“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连听到她的声音都觉得厌恶”吧。
“我们到一旁้坐着等吧。”颜冬扶着秦暖的手,拉她到一旁坐下,又递给她一张纸巾。
“谢谢。”秦暖接了过来。
有几人气喘吁吁地跑来:“颜冬!”
“二叔。”颜冬站了起来。
“舅舅怎么样了?”李辉问道。
“还在里面,我刚到,也不太清楚。”
“唉,等吧。”李辉在手术室前来回踱步,颜冬则坐回椅子上。
“你的手机。”就在秦暖恍惚的时候,颜冬善意提醒她手机响了。
秦暖慌忙拿出手机,是男朋友何洋打来的。
“喂。”秦暖努力控制ๆ自己的声音。
“秦暖,你在哪,不是说好今晚去我家吃饭的吗?你怎么เ不在办公室?”何洋在电话那头问道。
“我……在医院。”
“医院?你怎么了?”何洋的声音紧张起来。
“不是,是我爸。”秦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话到最后哽在喉咙里,眼泪又一下子涌ไ了出来。
“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附医。”
挂了电话,秦暖俯在膝上,掩盖自己掉下来的眼泪。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这是秦暖这辈子过得最长的二十分钟。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走出来的护士。
“哪位是秦彬的家属?”
“我是!”秦暖赶紧站起来。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犹如五雷轰顶ะ,秦暖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耳朵嗡嗡地作响。
颜冬将她扶了起来,可是秦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靠在颜冬的肩膀上,像打嗝一样抽了几声,然后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
颜冬伫立在原地,任她尽情地流泪。他的双手呈环抱姿ู势,但始终没有落到秦暖的背上。
到最后,她的泪水已经流干了,一下下地打着哭嗝。
“秦暖。”何洋终于来了。然而秦暖已๐经气力全无,颜冬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
“你是她男ç朋友?”颜冬问道。
“是。”
“她爸爸已经去了。”
何洋坐到秦暖身边,搂过秦暖,像哄婴儿一样轻轻地拍她的肩膀。秦暖靠在何洋肩上,闭上了眼睛。
她想好好睡一觉,然后醒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
妈妈!秦暖突然回过神来。妈妈知道这件事吗?她身体那么不好,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受不住打击的。
秦暖瞬间恢复了神智,她掏出手机,想了想,递给何洋:“何洋,这是我家的电话,打给我妈,看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好。”何洋在自己้的手机上输入了号码,“喂,阿姨,我是何洋,你在家啊。秦暖不在家吗?我打她手机找不到เ人。没事没事,估计她在路上吧,我待会再试试,好。”
何洋放下手机,柔声道:“阿姨还不知道。”
“家属请跟我去办手续。”护士过来说道。
何洋扶着秦暖站起来。
颜冬从后面赶上来:“节哀顺便。”
“刚刚ธ谢谢你了,希望颜老先生一切平安。”秦暖鞠了一躬。
“谢谢,保重身体。”
“好。”
手机铃声将秦暖从思绪中唤了回来
“喂,舅舅。没事,我妈她挺好的,您不用担心。好。再见。”
放下电话,秦母已经渐渐停住了哭泣。她转头对秦暖说:“小暖,来吧。”
“好。”秦暖上前,从随身带着的黑色袋子里拿出蜡烛和纸钱,又拿出打火机,点亮了蜡烛。
天韵集团总部的会议大厅里,天韵集团和达旗集团的正在举行合作协议签约仪式。
虽然坐在签字桌前的不是颜冬,但作为促成合作的主导者,颜冬也有资格位列台上。望着台下的闪光灯和黑压压的人群,颜冬激动得有些颤抖。这是完全凭借他自己努力挣得的鲜花和掌声。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没关系的,年轻人何必要要故作深沉,飞扬一些不是更好?
从墓园里出来已经十二点过了。
回城的公车上,秦暖从袋子里掏出包饼干,递给妈妈:“妈,饿了吗?吃这个垫一下吧。”
秦母推开她的手:“我不饿。”
“那你睡一下吧。反正离回去还有段时间。”
“好。”秦母靠在秦暖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秦暖抬眼看着窗外后退的风景。
就在秦暖出神的时候,秦母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秦暖知道,妈妈又做噩梦了。她抚上妈妈的脸颊,并柔柔地拍拍她的肩。不知道在没有她陪伴的日子里,妈妈又做过几次这样的噩梦。
那天回到家已经深夜,妈妈已经睡下了。在被子里哭了一夜,第二天早ຉ上,秦暖又一大清早出门,她不敢让妈妈看见她红肿的眼睛,更害怕自己会在妈妈面前当场崩溃。
秦暖知道早晚是瞒不住的,父亲很少彻夜不归,而且会打电话报备。秦暖向学校请完长假后,赶紧去到เ舅舅家,让舅舅帮忙出主意。
舅舅还没出门上班。一看到舅舅,秦暖的眼泪又下来了,然后又是大哭了一场。
舅舅也完全震惊了,忙安慰秦暖。待秦暖止住了哭泣,两人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เ比较委婉的办法,只能ม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