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成功率”很低，初恋仍是扣人心弦的。无论是成功的恋爱，还是不成功的恋爱，都是那么เ纯洁，那么强烈，那么美好，那ว么充满可歌可泣的戏剧性。它是诗，是画，是小说，是戏剧；但它不是虚构的、由艺术家精心制作出来的美，而是由真实的人在俗世中创造出来的凡脱俗的美，是真实的美——尽管有一种美学观点认为，真实的不可能是美的。它至少证明，中国的女性决不缺少爱的能力，她们当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达到เ爱的艺术家的境界。
“我丈夫就是我的初恋。我俩一样大，但我智力上比较晚熟。我被他吸引了，被他的文学艺术修养所吸引。我家里不主ว张我看书，所以我到那个单位前一本中外古典小说都没看过，只看过一点民间故事，还有《红旗飘飘》、《星火燎原》什么的，就这些书文革中ณ还因为怕惹事给烧了。我几乎没接触过文学艺术的熏陶。他有很好的艺术修养，这样的异性给我很特别ี的感觉。他给我讲普希金，讲屠格涅ื夫，讲巴๒尔扎克，给我看他们的小说，当时好多都是手抄的。他的父亲当时被定为叛徒，他从很优越的环境被抛到社会底层。我认识他时，他的人生观很灰，很忧郁。而这一切对我来说是极其新鲜ຒ的，很打动我。但是我们当时都很单纯，并没有谈恋爱。后来别ี人都传我俩好了，党支部ຖ书记听到เ就跑去我家，对我父母说，男ç方家庭很有问题，这个男孩很落后，很颓废，让我家里做我的工ื作。那天一下班，我就现爸妈脸色不对。爸爸很愤怒他说：25๓岁以前不许谈恋爱。我说我没恋爱。我爸说你不要骗我，我就坚持说没有这事。我爸就拍着桌子痛骂我，说你要这样我打断你的腿。这么小年纪谈什么เ恋爱！我那年已经21้岁了。后来我把这事和他说了。他说：我这个ฐ人就不配有朋友的。当时他爸的叛徒结论刚好定下来，他哥哥的女朋友就因为这个吹掉了。他特别伤心的样子特别ี打动我，一种仗义แ救助落难者的心情油然而生。我就想，不行，我非要跟他好不可。后来我就特别ี主动。我说，我一定要跟你好。他说：我是没有前途的，你是大有前途的，不要让我影响了你。他越是这么เ说，我越觉得不能离开他。我就瞒着爸爸和他好了。”
龙一吟：《中国古代性学集成》，八龙出版文化服务有限公司，1้991年。
注释及参考书目
下引言论可以说是节制ๆ思想的极致，这种思想的核心是一切都要“少”，而忌讳“多”：“故善摄生者，常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行，此十二少者，养性之都契也。多思则神殆，多念则志散，多欲则ท志昏，多事则形劳，多语则气乏，多笑则脏ู伤，多愁则心慑，多乐则ท意溢，多喜则忘错昏乱，多怒则百脉不定，多好则ท专迷不理，多恶则憔悴无欢。此十二多不除，则荣卫失度，血气妄行，表生之本也。惟无锅无少者，几于道矣。”《千金要方แ·道林养性》，龙一吟，第2๐02页
《素า女经》云：“能动而不能施者，所谓还精，还精补益，生道乃著。”另据《玉房秘诀》所载，黄帝曰：“愿闻动而不施，其效何好？”素า女曰：“一动不泄则气力强。再动不泄，耳目聪明。三动不泄，众病消之ใ。四动不泄，五神咸安。五动不泄，血脉ำ充长。六动不泄，腰背坚强。七动不泄，尻股益力。八动不泄，身体生光。九动不泄，寿命未央。十动不泄，通于神明。”简书《十问》中也有类似的话：“一至勿星，耳目聪明；再至勿星，音气高扬；三至勿星，皮革有光；四至勿星，脊肱不伤；五至勿星，尻髀能方；六至勿星，百脉通行；七至勿星，终身无殃；八至勿星，可以寿长；九至勿星，通于神明。”龙一吟，第11้1~1้14页
在18世纪，教皇乔治三世宣称，肛交“在上帝眼中是可憎的邪恶，住有此类行为ฦ者的城市将毁于烈火和硫磺”。海ร特菲尔德等，第105~106๔页关于性交体位，教会则一直强调“自然”体位，即男上位，认为这是惟一可以接受的性交体位据说这一体位能ม保证性行为ฦ当事人只能获得最小的快感，所有其他体位都被认为ฦ是“不自然”的。后进式被认为“不自然”是因为它像动物的动作；女上位是违反了男女的角色定型：女人应是被动的，男人应是主ว动的。直到เ15世纪以后，一些神学家才允许有特殊原因的夫妻采用其他体位，如丈夫太胖或妻子怀孕。
中世纪早期的基督教沉闷禁欲的性道德与古希腊以及古代东方แ国家自由散漫的性道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是它关于性是罪恶的这种观念，对后者来说是相当陌生的。根据圣奥古斯丁staugustine的看法，作为亚当和夏娃堕落的结果，性活动的一切方式都是有罪的，即使是夫妻间的阴茎阴道交也不例外。虽然性交活动不是不可以有，因为它是得到上帝允许的，但是每一次具体的性交都是罪恶，作为结果，每一个孩子都是其父母的罪恶的产物。
韦克斯：《性，不只是性爱》，光明日报出版社，1้989年。
注释与参考书目
四、各种体位都可接受：
“我们俩之ใ间什么都能做，没有羞耻感，只有赤裸裸的本能，有一种原始的感觉。我们只把这件事当作一件事来做，非常单纯，不想其他的一切。”
“我俩一开始老是一种姿势，后来社会开放了，我们看了些录像带，也接受了其他的方式。”
五、相互手淫和口交：
一位离婚女性这样说：“结婚那么เ多年，我从没喜欢过丈夫的那个ฐ东西，从来没敢仔细看过它，更没用手碰过它。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我才第一次感到喜欢男ç人那个东西，那么仔细地看它，摆弄它。我给他口淫是主动的，他没有提出来。”
“我做过口交，但不喜欢。他第一次对我提出这个要求时，我觉得挺新า奇的，没有反感。”
“我现我们已经没有什么没试过的了。我们那里很僻静，周围环境没有压力，一切都跟着感觉走。我感觉最强烈的是69式，古书上叫作‘颠倒鸳鸯’。传统上一般都认为生殖器很脏ู，手都不愿碰，更不用说口了。可是我们时间长了，口都觉得有瘾了。弗洛伊德所说的口唇期大概就指这个吧。”
六、肛交：
肛交是比较特殊亦比较少见的一种性行为，有人甚至以为ฦ只有男同性恋者才有这种行为，调查现，不少女性有异性恋肛交经历；当然也有男方提出被女方拒绝的情况。
有的女性是出于对男性的关怀而答应肛交的，有一位女性曾因为男友总抱怨她的阴道松弛而多次求医问药：“我问过一个小大夫，他说可以试试肛交，我试了两ä三次，他两ä三分钟就射精了，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那个男ç朋友喜欢6๔9式，我们几乎什么都试过。肛交一开始觉得不好，后来也有性快感。”
更多的女性是完全不接受肛交的：“我觉得肛交太脏，而且不可能ม有快感。”
“对肛交有好奇心，但是做不成。一个是因为皮肤娇嫩，另一个ฐ是从卫生角度不能接受。”
七、性交方式交流：
在被调查的女性中，在同性伴侣就性问题的交流程度上可以分成两类，一类人从不交流；另一类人可以坦诚地讨论这个问题。一位属于同丈夫从不交流一类的知识女性说：“我们从来不讨论这个ฐ问题。我们倒是正面背面都试过，我出国回来之后，花样多了点，侧面啦，爱抚啦，各种姿ู势都试过。在国外时偷偷去看过色情电影，不好意思公开去看。我和丈夫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
在性交方式方面也像性交频率一样，人们的行为方式有着极大的差异。一些人毫不害羞去做的事情，另一些人就连想都不愿去想；一些人乐此不疲的方แ式，另一些人简直闻所未闻；一些人当作享受的，另一些人视为耻辱。人们为什么会对一件事有如此不同的看法、不同的感觉？难道她们不是在同一个社ุ会中生活？难道她们的生理构造有什么不同，使她们对某种行为方式有完全不同的感觉？在思索这一问题时，我不能ม不引用福柯的“凝视”这一意象。社会对人的行为ฦ的凝视是一个常量，而人们对凝视的感知和恐惧却有天壤之别ี。显然，那些尝试各种性交方式的人，较少感觉到或一时忘掉了社ุ会的凝视；而那些因某种动作像动物或畜牲而感到羞耻的人，则ท更多更强烈地感觉到เ了这种凝视，以致她们会对一种行为产生那ว么不同的看法。至于为ฦ什么人们对社会凝视的感觉会有如许不同，是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值得深思。
性快感
性快感aທsm在不少西方社会中都被当作一个极重要的论题，人们在书籍报刊â、广播电å视中不厌其烦地讨论这个话题；女人如果达不到快感，还会去找心理医生看“病”；男人如果不能给女人带来快感，也会有心理压力。中国的情况却远非如此，从社会气氛上看，传媒并未太关注这件事；从我访谈的女人的经历与观念看，这个ฐ社会的人们对此事看得比较平常、自然，有的人甚至持有性快感很不重要这样一种看法。
一、何时初获快感
有些女性结婚伊始就有性快感：“我的第一次性快感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它突然就来了。我是性生活刚ธ开始的时候就有性快感，可不是每次都有的。这跟生理情况有关。如果正好碰到敏感区就会有快感。性敏感区是身上的某些部位，不固定。”
有不少女性是生完孩子才体会到性快感的：“我是生完孩子以后知道性高潮的，以前我很傻，他也很傻，都不懂。后来他有了外遇，大概ฐ是那时候知道的吧。后来他跟我讲过性高潮的事。我也不知怎么就会有快感了。我觉得在性生活中，如果是特别ี想做爱的时候就会有快感，心里不想做的时候就不会有快感。累的时候做就感觉不到，休息好了就会有快感。那ว感觉很好，但是我不能用语言把它形容出来。”
二、性高潮的感觉和频率：
一位女性这样描述性高潮的感觉：“不知是什么东西像是血液渗透到เ全身的每个毛孔。高潮过后，所有的毛孔都放开了，全身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我和他做爱时能连续来三四次快感，我的感觉是，做完了以后就去死都可以。”
三、很少或从未体验过性高潮：
有的人从没有得到เ过性交快感，一位女性说：“婚后第一年，性生活还挺好的，也就是不疼了吧，可从来没有感到过快感。”
“听人说快感是一种触电å的感觉，我没有过这种感觉。”
调查中最令人震惊的对快感的态度来自一位非常美丽ษ聪明的女性，她态度极为ฦ坦然安详地对我说：“我从来没感觉过快感。问：一生不体验一下快感不遗憾吗？既然我从来不知道它是什么，也就没有损失什么。”
如果用福柯的“凝视”意象来分析，西方女性在获取快感方แ面更能ม感到เ社会凝视的压力，而中国社会的“凝视”目光还没有转向这个方แ面——这决不是说中ณ国社ุ会的“凝视”范围窄些或程度差些，只是说它的凝视贯注在其他方แ面，如非婚性关系，各种“变态”的性活动等方面。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随着国门的开放，西方แ文化的涌入，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接触到西方文化中ณ对性快感的看法。我想，它对中ณ国女性对性快感的想法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性美感
大概只有在少数几个ฐ像中国文化这样我愿称之为“文明过度”的文化中，才会提出有关性是美还是丑这样的问题——由于教化过多、过久，我们离人的自然状态动物或畜ไ牲的状态越来越远。在我们的文化中，最严重最频繁被使用的骂人话是说某人像“畜牲”；第一性征生殖器官、第二性征肉体性别特征，如胡须乳房及第三性征装饰性别特征，如式服饰都要尽量加以掩饰，至少不能加以强调，因为它们最容易暴露出或强调了人的动物性征。性行为在中ณ国文化中因此处于一种特别尴尬的地位，说得不好听一点，中国人在性的问题上相当“变态”，也就是没有平常心。由于我们是文明的人，道德深厚，所以应当尽量远离各种动物性的活动，性活动就是这种很接近动物性的活动。可是人又有这种动物本能中国人特别ี不愿承认这一点，社ุ会和家庭又要通过这一活动来繁衍中国人特别ี愿意强调这一点，好像这才是为性活动“正名”。于是就很尴尬，于是就很变态，于是就没有了平常心。这种文明过度使我们感到性活动或性活动中ณ的某种形式、姿态是丑的，不喜欢这种活动的人有一种道德优越感，喜欢这种活动的人有一种自甘堕落的放荡感。两ä种感觉都不正常，都缺少平常心，都缺少对一种人类自然活动的自然的美感。
然而，在现代中国社会中ณ，已๐经生长起一群能够对人类的性征及活动拥有自然的美感的女性，在她们身上，可以看到中国文化在性的问题上恢复平常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