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徐管家也走了出来,他提着一个食盒放在了马车后头的架子上,接着就乐呵呵地转折了回去。
左非色总是会恰好在无卦闲的时候找上门来,还都带着无卦喜爱的东西,让她不忍拒绝。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些时日,她才能不整日胡思乱想。
——天,亮了呢……
“找到你了。”
“容姑娘!”青竹站在梯子上叫到,可这么高的距离她哪来得及下去扶。
无卦不在府里,韩苏便有些无聊起来,于是他拉着徐先生说要一同上街看看——来了西胡这么久,还没好好体会一下此边的风土民情呢。前段时间是他太忙,这段时间却是无卦太忙。
“也好。”
“没有,这是被吵得有些心烦。”
左非色听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挽袖拈指卜算起来。
“上官容若在何处?”金色面具下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无止无尽,她似乎被狠狠拉入了一片让人窒息的沼泽,越挣扎越下沉,越无力,她脑中的清明被一丝丝抽去,毫无余地……
就在她的视线刚要触到เ那卦象之时——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她的眼前顿时一片花色,卦象再也看不清晰,只余天旋地转、昏天昏地。
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对左非色说这一点。国师虽与自己关系不错,但其实并没有外人所认为的那般不错。于太子来说,国师总会给予他关键指点,但从不参与兄弟相残之事。左非色有通天晓地之能,自己瞒不了他,但是只要左ุ非色黑不提、白不提那就可以了。韩苏的事情还得他自己解决。
那丫头那天还丢出了个壳,真是奇怪,什么人会随身带壳?
无命之人,这一次,我可是期待得紧啊。
如那枚黑子能ม被替为白子,则整个局势将是翻天逆转。
另一边,国师府。
太子殿下在听到韩苏要提前行冠礼的消息后,只说了一个ฐ字,“杀。”
她算过了……
无卦摇头,“后院之中不是也有牡丹吗?等花开了,要赏花在院里就行了。”
定定神,她继续说道,“正是。那公孙池本想以这是一宗悬案了结那段子,想不到台下听客纷纷不满地唏嘘起来。平日里每场说书都是人人叫好,可这次偏偏被人如此对待,公孙池脸上很是挂不住。于是,他最后自己้给那ว悬案加了一个结局,一个离奇到不能再离奇的结局。”无卦话语平淡,可却引人入胜得很。
听到此处,国师摇了摇头,“这也没什么เ不可,程海案举国震惊,公孙池以他为原型编段子是完全可能的。”
闲散的时间,配着过年的各种风俗活动总是过得很快。
她在怕,怕他韩苏会因为自己变成下一个李姨ถ。
略带惊喜地看着扑到自己怀中的小黑,韩苏笑着了它的脑袋,“小黑,可曾想我。”
那小黑在她怀里拼命蹬着小胖腿想要爬出来,无卦手下用力把它按了回去——没这么见色忘友的啊,注意点!
两人接着又聊了一会儿,无卦是个话少的,见没什么话题便主动提出要歇息从而告辞了。
“就算王爷能否过这弱冠之劫。”弱冠之期已经不远,徐管家的担忧也是越来越盛。这一次,他都以为王爷已经遇劫,再也回不来了。现下被无卦姑娘所救,是不是那个弱冠之ใ劫已经解了?
“不需要,到เ路口算一卦就是了。”
哒、哒、哒。
可师父把它们都留แ下了,留给自己้。
卦盘,也是师父的,她有见过师父带着它给别ี家看风水。
山中有着暖阳的早晨最是让人欢喜。
……
“青竹?”
“无卦小姐……你回来了。”青竹几步走到她面前,有些惊喜地看着她。
“嗯。”无卦拉了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小姐……你还好吧?”
“没什么不好。”在青竹身上,无卦好似能找回以前那份亲切——起码她没有称自己为先生。
青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王爷心中还是有小姐的。”
无卦的表情滞在那处,过了一会才淡淡地说道,“我此次回来只为出谋划策。”
“可是小姐不就是为了王爷回来的吗,当初也是为了王爷才……”
“青竹。”无卦打断了她的话,“如果还想我好好留แ在此处,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
“小姐……”青竹不再多话,停了好一会才道出了她的来意,“王爷准备了接风宴,特让我来请无卦……先生和您师兄一同过去。”
“好,师兄那处我去叫他。可是在正厅摆宴?”
“正是。”
“那你先回去吧,等下我自会过去。”
“是。”
青竹退下顺便关了门,站在门外缓缓叹了口气,提步离开了。
青竹走后,无卦稍稍整理了下,便推门出去要找左非色一同赴宴。
“长青。”她伸手叩门。
门应声而开,一只手直接将她拉进了屋子,而后一气呵成地又闭上了门。
屋内窗户紧闭,已是傍晚显得很暗。
“你!”无卦惊魂未定。
左非色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师兄身体不适,这接风宴还是不去为妙。”
无卦头微微后仰,上下看了他一遍,因光线暗再加上他还带着面具,看上去并无甚事的样子,“那好,我就自己去了。”说完她就要转身开门。
“慢着。”左非色单手压住门栓,几乎是从身后环着她的姿势,“师兄不适,作师妹的不是该服侍左右吗?”
“你在调戏我?”无卦皱了眉。
“长青也想调戏,只是……这次是真的不适。”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压门栓的手也渐渐失了力气。
待无卦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已经结结实实靠在她的后背,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刚才那些对话竟是用尽了气力。
“长青!”无卦慌忙转身扶住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嘴角牵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只是……有些累็罢了。”
无卦勉力将他扶到榻上,触到他的手竟是冰冰凉,没有一丝生气,她有些慌神,“我去叫大夫。”
“无卦。”他拉住她,“不必,你帮我要点热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