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怎么了？”
第二日清晨，萧落雨醒来的时候腰背酸痛，脑袋也有点昏沉。常喜已๐经不在了床上，萧落雨摸摸床单还有余温，昨夜的一切都不是做梦。那种滋味好像还回荡在骨缝里，这样舒服的感觉只有十几年前跟宇翰在一起的时候才有，只是宇翰他早就……
想起来他跟九王爷也不是没有亲密过，就连把舌头伸进嘴里这种事都做过，只不过那是在九王爷神智不清楚的情况下，常喜几乎都是被强迫的。
“主ว……主ว子，不能开窗，晚上风凉，开了窗会着凉的。”常喜虽然也觉得热，出于理智却不敢开窗。
“别哭素า月，我们回宫。”
“我……”
“若是砒霜，该不会让人产生幻觉，看脉象，心智紊乱，像是鸭舌草的功效。”老太医如实禀告，复又自己否定自己的话。“但是将砒霜和鸭舌草放在一起下毒，这个前所未有，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雪蝶，你去查问查问，曾有什么人到เ过那个亭子，那边常有下人守着，应该能瞧见。”
“这花啊，也像人一般，常常待在屋子里会腻烦的，我们这样每天带它出来走走，它会长得更快，更早ຉ开花些。”九王爷走在前头，一手打着折扇一手背到เ身后，煞有介事迈着官步，背影看上去好一派威风凛凛，风流潇洒。
常喜站在九王爷身边尽心尽力保护着他，如果起风则会张开胳膊把九王爷圈入怀里，如果下雨则将衣服脱下给九王爷罩着身体，身为一个奴才，他做的无微不至，无可挑剔。但是他仍然不满足，因为ฦ九王爷的病最近越严重。
“朕愿意看到什么岂容你来揣测！”皇帝口气威严，出声呵斥。
“拿开你的脏手！”萧落雨一把挥开皇帝的手，喘了几口粗气眉头紧皱，这个动作像是耗尽了他的一切力气一般。
“外面在吵闹的人，是你们清馨苑的？”皇帝明黄色内袍敞开半靠着床栏杆，露出结实肌肉。
常喜能ม感觉到萧落雨真的不对劲，以往就算他再怎么闹腾也不会像今天这么离谱，以前萧落雨跟他说，他并没有疯，常喜欢欢喜喜的信以为真。然而今天他才现，他根本不了解萧落雨，萧落雨何时是真，何时是假，什么เ时候是疯什么时候是醒常喜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已经相依为ฦ命十年，他却今天才现他根本就看不透萧落雨。
哪怕被恨着也好，能这样看着他，抱着他，他就是赢家。
只是……弟弟总要长大，越是长大越是不安定。他有手有脚，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他有了自己的朋友，有了一个不需要三哥来干越的人生。
“母后，您怎么哭了？父皇又欺负您了么เ？”萧落雨担心的蹲下身子，拿沾了草叶的袖子给太后擦着眼泪。
这么多年来，太后已经死心了，就当小九跟小十二一样死去了吧，日日夜夜为他们祈่福，希望他们来生不要生在帝王家。
“我就算负了天下人也绝不会负你。”常喜说着鼻头一酸，只有在主子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他们才会有如此对话。
“什么เ？你跟我，远走高飞？”常喜一听吓的一下子站起，别说远走高飞了，就连皇宫大门他们都出不去，能到哪去。
年轻的三皇子笑的张扬，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东西。
“皇兄此话怎讲，臣弟一向克己守礼ึ，怎会做这等不道之事。”
九王爷是罪臣，一辈子不可能ม翻身，常喜在他宫中ณ也绝不可能有什么展。除非常喜识时务能ม自己另谋出路找到别的靠山，只是这小孩性子拧的很，就连德妃娘娘派来的说客都没能打动他。
“好姐姐息怒，我不说了还不成么。”常喜从凳子上利落跳下，俨然已经比素月高了一头。
“行了行了，你赌星高照行了吧，小姑奶奶你将来能当娘娘！”小海子笑着打趣素兰。
“双梅！”
“嗯？是么เ？”常喜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果然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常喜这日子过的满足又平静，天气也渐渐转了凉，常喜跟九王爷一起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当常喜醒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所能看见的世界只有一条缝隙，像是隔着一层水雾，什么เ都看不清，醒了也如同在梦里。
太阳已经渐渐落山，树木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一片金色笼罩着这个美丽ษ而荒凉的御花园，威风吹动花树飘落几瓣花瓣，落在了常喜的头上。
“……”
“小海ร子，王爷现在身体这样，不能ม吃鱼。”常喜听见这馊主意嘴角一抽，出声阻止。
“御医？您快救救王爷吧。”常喜仰脸看着御医，阳光打在御医的背上，脸因为背光看不清表情，只是那一身药味已๐经让常喜感受到生的希望。
“这样下去王爷会没命的，不能再拖了！”
“有皇上在呢，你怕什么？”安公公拎着常喜的后脖领子把他从门口拽开，“告诉你，这皇上啊，就是宫里的天，只要皇上好好的，皇宫就有一天安宁，只要皇上高兴，人人都有好日子过，明白不明白啊你。”
常喜竖起耳朵想听屋里有什么动静，却只能听见星星点点的喘息和压低的说话声。渐渐的屋内传出压抑的哭喊和摔打碰撞的声音，常喜急着要去开门被老太监拦住。
“师傅……”
“是啊是啊，那里一到晚上就有人哭，很恐怖的。”
“常喜，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你后悔么？”
“后悔？当然不，常喜能跟着王爷是福气，王爷待常喜好常喜知道，为王爷做什么เ事常喜都愿意。”
常喜瞪大了眼睛，即使身体长成了高高的青年，神色仍如孩童一般。
“好了好了，不知又是哪里学的花言巧语，你们做奴才的，最会的就是表明心迹。”
萧落雨迈开步子继续走着，把常喜扔在身后。
“王爷！王爷！我的主子您慢着点！”常喜赶紧ู跑着跟上萧落雨的脚๐步，半步也不敢放任他独行。
“常喜，你说的那些话，我听过太多。”萧落雨脸上露出悲戚的神色，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往事。
“王爷，您这是小看了常喜，常喜对您岂能ม跟那些人一样？他们不过是为ฦ了升官财，常喜不在乎钱财不在乎锦衣玉食，就想陪着王爷，所说也沒半句是假，句句肺腑，王爷可要明察啊。”常喜神色焦急，生怕王爷误会了他的心意，就差举着手指头誓了。
“你瞧你，急成这样，我又沒说你不是真心。只是跟着我这个ฐ疯子终究沒有什么前途，你不如另寻了主ว子，奔一个好前程去吧。”萧落雨强忍着不舍，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常喜在后头跟着，像是被主人抛弃的一条大狗，哼哼唧唧满脸委屈不愿意，死活赖着不想走。
“主子，常喜这些年在你这里，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哪点照ั顾的不周到？如果换了人在您身边，定是床不软被不暖，饭不香茶不热，常喜不能走，常喜不放心别人來照顾ุ主子。”常喜说着说着眼眶已经泛红，抬起袖子就撮鼻涕。“常喜做错了啥，您就赶我走，我不走，我就赖在这清馨苑了，哪都不去。”
“常喜，你这是跟谁撒泼打赖呢？在本王面前岂容你放肆，快别ี哭了，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去吧。”
萧落雨面色严肃，站在常喜面前看着他哭哭啼啼。
“主子，求您别ี赶我走，常喜不要好前程，只想陪着主子。”萧落雨哇的一声直接哭出來，跪在地上抱住萧落雨的腿，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好不伤心。
“常喜，起來，这样像什么话？那晚的事本王还记得，你对本王做过什么你忘了么？生了那ว样的事，你要以何脸面继续留แ在本王身边？难道你不怕别人说你是本王豢养的男宠么เ？”萧落雨的腿被常喜紧抱，不能再往前走半步。如今不放手，日后怕是真的会后悔，当初ม因为他害死了宇翰，现在，不能ม再害死常喜。
“主子，我不走，男宠不男宠我都不怕，做王爷的男宠沒什么可耻的，我愿意的很！”常喜仰起脸看着萧落雨，好看深邃的眼睛里全是眼泪，最后哽咽着说出一句话。
“常喜愿意陪着主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主ว子身边，如果离开了主ว子，常喜就算活到เ八十八也是寡淡无味。常喜，从见到主子的第一天起，就喜欢主子，做您的奴才或是男宠，常喜都是心甘情愿的，一辈子都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