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班里没甚大事发生,众人都拿出十二万分的专注,认真排练《俏鸳鸯》这出新戏。
圆儿顿了一下,笑道:“若是别人知道你得了这等好东西,肯定会妒忌你,说不定还要去娘子那儿告你一状。”
圆儿瞋目切齿,嘶嘶叫着死命挣扎起来。
喷着恶臭酒气的男人,咬着她的耳朵,醉醺醺道:“别叫,小娘子,是我。”
语毕,裴进锐低下头,双肩耸动得厉害。
“龙玉为ฦ何出现,你可查清?”冷着一张脸半天的陈幕终于开口。
惨白的月色照得周遭的树木花丛影影绰绰,冷风吹过,藤蔓枝叶张牙舞爪的像是地底深处逃出的鬼怪,在黑白阴影交错的死寂中游荡。
暮春的冷风,贴着门的缝隙吹了进来。
裴进锐哭丧着脸,哀悼接下来的生不如死。
裴进锐已经能够预见接下来的时日自己้会有多惨。
“别ี笑,粉皱了。”
一个小丫头轻声叫道:“圆儿姐姐,你怎么把油彩打翻了,幸好没有染了戏服,不然一会儿……”
这小丫头,甚为心狠。
几番๘往来,小红又冷又累,灌了一肚子湖水。她瞧着蹲在岸边笑容灿烂,被光影分割成阴暗两面的林陌,心头忽然生出刺骨的寒意:林莫娘是真的想要她死。
二妞一手牵着林陌,一手牵着小紫ใ,三人肩并肩进了房。
“姐姐,”向来心软的二妞拉拉林陌衣角,“让小紫跟我们一起?”
“你每日都往破庙这边跑,附近这么偏僻,不是会男人,你跑个ฐ什么劲儿?!”
她走到两人身边,伸手想要去掐她俩。
“就是。”
小紫目光飘忽着扫过小红林陌,嗫嚅道:“喝了碗清水……吃了碗粥……”
“我们第一次见时,我被爹爹卖给人贩子,我害怕想要逃走,不料被你碰上,”林陌低低地笑了一声,满腔愁绪流露无疑,“后来王娘子将我买下,带我来了这里。”
“我?”林陌错愕地指着鼻尖,小声道:“我叫林莫娘,你可以叫我莫娘。”
林陌一把捏住她的手,“赶着趟上来找死?”
她眼里的恶意毫无遮掩,他很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出手。
林陌打开荷包,里面黄灿灿的全是金子。
她打了个冷噤,硬着头皮喂完水后,将他安置回稻草从里,语带抱歉:“我带了点吃的,你凑合着垫垫。”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地人都来齐。
几个小丫头围在她床头,目光恨恨,全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屋内人听到外面的动静,王娘子叫了一声。
小红按捺住心中ณ的嫉妒,再待要侧耳倾听,忽然肩膀一沉,一个男人的声音喷着热气,贴在她耳边小声问道:“这是在听什么?”
林陌点头应下,妇人伸出手仔细地将她全身骨头摸了个遍,这才满意地对着六婆点点头。
“转两圈。”
林陌眼珠一转,一头扑到เ梅娘身旁้,扯着她的裙角哭啼,梅娘一手将她推了个大马趴,连带着桌子上的茶碗也摔成了几瓣。
“混账!”一直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的梅娘,猛地一拍桌子,“黑字白纸已经签了,人银两兑由不得你这蹄子不愿。若再哭哭啼啼,领回去迎头就是一顿鞭子,老娘有的是手段,专门收拾像你这种不听话的姑娘!”
话音尚未落下,陈幕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铁ກ塔般轰然垮塌。
不容置疑的命令打断她一时的恍神,林陌顺从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回过神来,惨白着小脸轻声道:“英雄……小女子与数人同住……”
内屋紧闭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稚气未脱的姑娘们低着头鱼贯而出。
林陌不由庆幸,有张好皮囊和温驯的外在,除去每日只得半个窝头,饿得她浑身乏力以外,六婆没给她其他折磨。
这小姐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脑แ子不好使,老母生病,还有心思在外面跟人鬼混,私定终身。
真是贱得慌。
不过老张头浸淫梨园多年,自然懂得什么样的戏才能打动那ว些贵妇人。
这些贵妇人也太好蒙骗。
倘若她拿出以往写作的百分之ใ一功力,岂不是要弄得这些夫人太太哭天喊地,茶饭不思。
“王家那婆子今日怎么巴儿巴地来了?”
和裴府关系交好的妇人,拿扇子捂住嘴,跟身旁的好友八卦。
“前几日老夫人寿宴,你没来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