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酒已经放在铺着红布的圆桌上,龙凤呈祥的烛光下,蒋梧阙同封禹坐在桌旁,饮了今晚的第一杯酒。
封禹到底是个领兵打仗下达命令的少将军,或多或少在行为上有时候会显得强势,不懂小鸟依人。
“蒋梧阙现在话说的再多再好,可一旦坐在那个位子上,很多东西就会变的身不由己。”
“其实我是真不想你嫁给蒋梧阙,”封老借着酒劲跟儿子说说心里话,这些话她平时端着架子说不出口,“蒋梧阙这人太有心机,城府过深。她是觉得如今皇上身体健朗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不信你等着,再过个几年,一旦皇上身体不如现在,太女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封老看着封禹的背影叹息一声,将手中装ณ模作样提了半天的水壶递给下人。……儿子到底是长大了。
听了这话封老负手而立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哼,“出息。”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被蒋梧阙吃的死死的,将来若是进了八王府可还了得。
倒是那小少爷,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土,冲两人摆手,“不怪他,也是我左右乱看没注意路。”
可若是让人编织渔网去捉,人手又不够,到时候愿意去做的只有那些庄稼还没被啃食的人。
刚去的那两天就和张氏面对面坐着喝茶,酝酿半天也没说几句话。
回到王府蒋梧阙就在算日子,如今已经三月份,最多再等一个多月,她就能身穿红衣去边疆抱得封禹归了。
来者名叫十八,是隐于街中收集消息的暗卫,平日里笑起来会有一对儿酒窝和半颗虎牙,可现在她却是神色严肃,眉头担忧的皱紧ู,看向十五身后的门,问道:“殿下何时能ม醒?”
三位奉御商量两天两夜,才拿出一个主意,说想试着把蒋梧阙全身的毒引到腿上,“这个法子虽说能ม勉强保住殿下一命,可日后,八殿下怕是难以像常人那般直立行走。”
十五换上下人的衣服,将本来酒壶里的毒酒和自己带来的酒相换,这才皱眉走出去。
蒋梧阙微微挑眉,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
床上的小侍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刚想爬起来就发现自己手脚全都动弹不得,像个瘫痪的病人,他心里害怕,张嘴就要大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口齿不清起来!
蒋梧雍将那小侍搂在怀里,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揉着他的腰,勾唇说道:“孤今天许你睡在这里。”
不能让蒋梧阙娶封禹,更不能让她对自己้的太女之位有任何威胁。
封老那种性子,竟信了蒋梧阙的花言巧语把儿子嫁给她?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更稀奇。
蒋梧阙和封老并排坐着,封禹坐在她另只手边,他吃饭时只动过几口筷子,几乎全都盯着蒋梧阙的动作。
进京的那道城门,犹如猛兽的嘴巴,一旦蒋梧阙回去,能不能再回来都是问题,更别说拿到求亲圣旨。封禹喜欢上她,当真是太糊涂。
蒋梧阙本以为封禹不会理她,谁知他竟抿紧唇攥着拳头轻嗯了一声,声音很小带着点不经意的鼻音。
深州的元宵节格外热闹,他本打算那天带她去逛街赏灯的。
可封禹觉得,如果爹爹在的话,他应该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因为ฦ爹爹他自己้就是深爱着母亲。
封禹脸微红,十五话里话外俨然已经把他当成王府里的主君,关于蒋梧阙的事□□无巨细的跟他说。
封禹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勒着最脆弱的脖颈威แ胁,却生不出半点的反抗之ใ意,看着蒋梧阙那双眼里只有他的桃花眼,封禹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塌陷的声音,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要完了。
蒋梧阙沉默的眯眼看着封禹,似乎在无声的问他,然后呢?
“这不,”蒋梧阙侧身,露出身后的十五,“我这侍卫略懂ฦ医术,虽说复杂的伤情没有把握,可简单的包扎还是会的。”
蒋梧阙来的路上问过,封禹带兵出去探查消息还没回来,此时也就没在封老面前提他,只是面色严å肃义正言辞的说道:“将士们守家卫国,我也不能ม蹲在深州ะ不闻不问,心里挂念的慌,索性过来看看战况。”
封老:谁同意了!我就问你谁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
蒋梧阙没心思同这群武人费口舌,忙朝身旁喊了一声“十五”,自己身形灵活的躲开众将军伸过来的手,往台上跑去。
秦楚心里突然酸软起来,封禹知道,但怕影响两人感情,她没主动提起,他也就没直接点破,只是尽可能的和她保持着距离。
秦楚听了这话头也不回,脚尖轻点地面跃上高台,站在封禹对面,握紧手中佩剑,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压抑的唤了声,“封禹……”
蒋梧阙刚拿到手里的筷子就这么又放了下来。
这酒敬到面前,不得不喝,蒋梧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总不能蒋梧阙买一个,他带回去一个吧。
如今活生生的八殿下就站在面前,张氏不管心情如何礼数是不能免得,忙提起衣摆走过来行礼。
封禹其实并不喜欢坐轿子,可惜今个封老不许他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