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哑巴

时光一晃不觉已整整过去三年,可似乎什么都没变,枫林镇依旧是枫林镇,镇上的人们每日作业休息,仿佛自己้永远不会老去。又是一个秋天,枫林再度变红,似血,似暮时黄昏。

此时的林凡早已不是襁褓ຑ小儿,而长成了一个ฐ半大小孩,其神采动作已经有了大人风范。亏得父母的相貌好,让林凡长得粉雕玉琢似的,松散却浓密的金黄卷,迷魅似宝石般的淡蓝眼珠,再加上俊俏秀气的脸庞,无不让见到林凡的人生出好感,想把林凡抱在怀里仔细端赏。

可这个天使般漂亮的小孩却异常的冷漠和孤僻,奥古斯ั通和玛丽除了在林凡出生时听到哭声外,以后的岁月里似乎就没再听到从他嘴巴里出的任何声音,那看奥古斯通和玛丽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充满了距离和警惕。林凡常常一人独自呆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เ,只知道每当他昂着头望向广阔苍穹的时候,眼神๰里就会流露出不为ฦ人知的怀念和悲伤。

林凡似乎比前世更加颓废了,在经历了最初的兴奋之后,他突然觉到自己陷进了一片巨大的虚空中,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只有孤独和自己。他不愿意说话,因为他没什么可供分享取乐่的,林凡也对别人的事毫无兴趣。久而久之,奥古斯通和玛丽以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哑巴,那种失望的神色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他们的脸上。林凡看到เ这些,即便自己认为和他们没多大干系,可心中还是微微痛了痛。只是从此,林凡真的成了一个哑巴。

黄昏,太阳快要落山,半埋没在西边远山之外,它放出的万丈光芒,似乎带了远山的影子,投射到遥远的辽阔大地上。金色夕阳变作巨大光柱,横跨过天空,遥射到เ天际,与几片流浪的白云遭遇,染红了它们的边缘,映得它们的身子都呈了鲜艳的粉红。

枫树下,夕阳中,林凡静静地靠在树干旁,目光与残阳相遇。金色光芒覆满了他的身,林凡一动不动,带着宁静面容,像是一座雕塑,关于壮美落日,关于掌管爱的小天使,关于万千不可道来的思绪。一阵清凉的晚风袭来,略略吹动了林凡额前的卷,他的眼睫仿佛因风动了动。几片美丽的枫叶像是故意撩拨人情绪似的在林凡的眼前轻柔逝去,林凡的目光不自觉地愈显温柔了……

“林凡,你看这枫叶多美!”一个ฐ女孩来到一棵大枫树下,捡起一片叶子,转过头对身后的男孩说。男孩并没有做声,他似乎ๆ有些窘迫,面上带了些羞涩和未脱的稚气,男孩仅仅投以诚挚的目光。女孩似乎早知道听不到回答,又迅回过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叶子。男孩走到她的身边,有些顾虑似的,隔了点距离,看到了女孩手中握着的枫叶。那是一片普通的叶子,如他们脚下许多的叶子一样。“林凡,你知道吗”女孩幽幽的说,“两个陌生的人在秋天的枫树下相遇,若那两人注定相守,风会为他们祝๩福,降下枫叶的雨……”男孩的目光猛地一亮,面上多了一丝的激动和疑惑,她什么时候这般直白了。正当男孩鼓起勇气,要向前踏出步子,去女孩身前的时候,女孩温柔却又带着一丝忧郁的声音再次传来:“能帮我买瓶水吗,我渴了。”……男ç孩急急地从便利店跑来,怀里抱着两瓶水,这样水就不会太凉了,男孩心里想着。一会儿,男孩望到了女孩的背影,一人在枫树下孤独等待。男孩跑了起来,刚要喊她的时候,女孩的对面缓缓走来了另一个ฐ男孩,这时风起,枫树的叶子似五彩的雨一般,将他们一齐静静地笼罩……

林凡的心中一痛,忽的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慢慢低下了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又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丝苦涩的笑。

林凡用手整了整衣服,准备离开。忽然听见一阵小孩吵闹声,林凡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刚要回屋里,就听到一声女孩的尖叫,紧接着便是一阵哭声。林凡本想不理会,这无非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心中偏偏不安,此时置之不理于心有愧,就不妨去看看。

林凡快步走了过去,只见一个四五岁模样的胖小子正一脸戾气地一手抓着一个女孩的头,另一只手抡起拳头便往女孩身上打去。女孩不过两三岁,很瘦,穿着很单薄破旧的衣服,其作用仅在于遮羞罢了。她额๩头上赫然流了很多的血,血顺着眉毛鼻梁淌下,在鼻尖滴落。在女孩旁边不到一米的地方有一块大石板,石板棱角上满是血迹。他们的周围还站着几个小孩,有三四岁的也๣有有五六岁的,口中竟然都在叫着“好!打!打死这个ฐ坏人!”

林凡不由心中大怒,捡起一块石头,二话不说便推开围观的孩子,又借冲势撞开那胖小子,把小女孩护在身后。那胖小子冷不防被人用力一撞,竟然就仰着身子摔倒在地上,只听“哎呦”一声痛叫,却是后脑แ勺撞到了石板边上。围观的小孩被这突变弄得不知所措,一个个都呆在那里。

胖小子又惊又怒,等疼得缓了些,便站起身,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指着林凡狠声道:“哑巴!你竟敢撞我!你信不信我让我爸把你打死,让你全家都死光!”说罢,胖小子就直向林凡抓来,想揪住林凡狠狠揍一顿。

只见林凡立时昂起手中的石头,作着要扔出去的样子。胖小子立马就顿住了,前进又不好后退又不好,僵持了一会儿,胖小子放狠话道:“哑巴!你就在家里等着吧!”说完,就向着镇里跑去了,边跑着还边哭着,像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原来这胖小子是镇长的儿子,从这儿子的作风就可想见其父是什么样货色了。那围观的小孩子们都是他的跟班,一见胖小子不敌跑了,也就作鸟兽散了。

林凡轻吁了一口气,心中虽有些似有似无的担忧,但仍是被自己้的热血所掩过,不由á大快。只是林凡不知,他这一番见义勇为ฦ,不但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将一个女孩,千千万万生灵的命运轨迹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