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麟乖乖地挪步到皇帝的榻前,捡起奏折放在案上,瞄到奏折上题着“孙成须尚书启”几个字。
“参见皇上。”
皇帝在温热的怀中打了个ฐ颤栗,然后张开手抱住热源沉沉睡去。
翌日,皇帝醒来,一睁眼便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双秋水一般温和的眼。
“淮昌……”
“皇上睡得如何?”
皇帝点点头,忆起昨夜做的那个梦,梦里也是飘着这样的雨。
钟็雪麟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笑道:“托皇上的福,微臣可是一夜不得眠。”
皇帝困惑地看他,钟็雪麟搂住皇帝ຓ的手用力将皇帝的身子更加贴近了自己。
皇帝脸上一热,尴尬地往外挪了挪,避开钟雪麟火热的欲求。
钟雪麟坏笑起来,道:“微臣为皇上辛苦了一夜,想向皇上讨个赏。”说着翻身压上,捧起皇帝的脸便含上了微启的唇。
唇齿交缠之ใ间,钟雪麟的手不自觉地伸进皇帝的亵衣中,在细腻的身体上揉捏起来。
破碎的喘息从皇帝唇间逸出,皇帝的眼中氤氲上一层水雾。“淮昌……先回京,赵信之事……不可让晋儿知……”
钟雪麟不等他说完,就堵住了皇帝ຓ的嘴。一个冗长的吻结束,钟雪麟笑起来,道:“这种时候皇上还不忘国事,微臣佩服。”
钟雪麟抱着皇帝,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套上衣服踩熄了残火。
皇帝略带愧意地看着钟雪麟,心知男人在这种时候忍下来是很难受的。钟雪麟只是牵过皇帝的手,笑了一笑便出了山洞。
皇帝的烧稍退了些,走路是没什么问题,但山中难采草药,要痊愈却是不行的了。
皇帝给钟雪麟牵着手,一路向西走了个把时辰,皇帝喘息又不匀起来,额头上也布上细密的汗。
钟็雪麟皱着眉思忖了一阵道:“皇上,微臣听闻燕山一带盛产荚蒾,此草有清热解毒,疏寒解表之ใ效用。臣认为ฦ应先找一处山洞落脚๐,皇上稍事休息,微臣前去寻草。”
皇帝正好也累็了,遂点点头。又行了一些时候,眼前出现一出山洞,皇帝道了句“快去快回”,便钻进洞中坐在地上眯眼小憩。
钟雪麟抽出腰间佩戴的贴身匕首,放在皇帝手上,接着钻入了林中ณ。
荚蒾喜光,不会生长在茂密的林中ณ,只可能ม在见光的断崖上才有。
钟雪麟离开了皇帝ຓ的视线,咬破右手指尖,扯开衣衫,在左ุ胸的位置上用血涂了几个字符。血字发出明红色的光,林中忽而一阵骤风卷过,突然,一条银色蛟龙压倒数十棵古榕ษ冲出树林,长啸一声向南边断崖飞去。
皇帝ຓ眯着沿,突然听见一声巨响,一时间地动山摇,雀鸟齐飞。片刻后响声渐去,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山林静谧得如一切都像没发生过。
皇帝慌乱未定,却听见一阵马啸由远处驰来。
“宋大哥,前方แ有个山洞,便在此避雨吧。”
姓宋的男子“嗯”了一声,马蹄声在山洞前驻了,两人随后钻了进来。
皇帝一声不吭地坐在原地,脑中思绪奔腾了一瞬,最后放弃了趁其不意偷袭的念头,拔出匕首,没有迟疑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又用枯叶把匕首掩了。
两人看见坐在地上的皇帝ຓ,忙举ะ起手上的兵器。见皇帝许久ื没有动作,年纪稍小的男子持着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点燃火折子照ั在皇帝的脸上,紧接着发出一声惊嗤,喊道:“大哥快来,看看像不像?”
姓宋的男子一手举着剑,一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对照着皇帝的脸仔细看了片刻,冷笑一声道:“得来全不费功夫,把他绑起来。要小心了,当今皇帝和定王爷可是师出同门,不是好应付的。”
年轻的男ç子应了一声,扔了火折取来绳子小心地把皇帝缚了,看见皇帝手臂上深长的伤口,不由得肉紧了一下,道:“他受伤了,难怪动也不动。”
“把伤处塞上,免得没回去就死了。”姓宋的男ç子道。
年轻男子诺诺,撕下袖口布料é潦潦绑在皇帝ຓ手臂上,布条不一会就被血浸湿,血滴顺ิ着手臂一滴滴落在地上。
姓宋的男子说了一句“走吧”,率先钻出山洞,翻身上马背,又从年轻的男子手中接过皇帝,脱下面袍把皇帝与自己绑在一起。
皇帝咬着唇,感觉手臂如火烧般疼,血液在逐渐流失。眼前景物愈发模糊,耳边似有无数蜂蚁在嗡鸣。
皇帝ຓ彻底坠入黑暗之前,恍惚地想道:又是这样的雨天,你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保证文的质量,七七认为希望,短期内大概也许可能不会有真肉……
☆、获救
钟็雪麟取了草药匆匆回到山洞,地上未干的血迹刺入双眼,自己惯用的匕首静静地躺地上,刃上仍是猩红一片。
“皇上!”
钟雪麟冲出山洞,雨云已散,阳光始出,钟雪麟四处查看了一遍,在向东的方向发现星星点点的血迹向林中延伸,血迹被雨水打散,淡淡地晕在泥地上。
顺着血迹越往东行,血迹越少,钟็雪麟的心像被紧紧地攥着,引起一阵阵窒息之感。
一桶水向皇帝ຓ当头淋下,皇帝猛吸一口气醒来,从头到脚湿淋淋的,狼狈不堪。他微微睁开眼,因失血而脸色惨白。看见眼见提着剑的定王,皇帝轻轻地笑起来。
“侄儿双手被缚,皇叔还如此怕侄儿么?”
“晋儿……晋儿真的死了?”定王吼道。
“是。昨日处刑,斩ล立决。”皇帝ຓ淡淡地说,欣赏着定王绝望又悲愤的眼神。
定王低吼一声,提着剑猛然向皇帝ຓ胸前送去。
一枚袖箭劈开空气打在剑尖,剑偏一寸,刺了个空。
“定王爷手下留人。”一个蒙面的红衣人走上前道,“我家大人有令,得到เ诏书前,不得伤皇帝性命。”
定王沉下脸,一剑刺入皇帝的左肩,阴着声音道:“写诏书用右手,那我便废了他左手。”说着握着剑柄挺身刺๐得更深。
皇帝痛哼一声,嘴角却扯出一丝笑来。
“霍中佩太小看朕了。若朕十日内未归京城,太子即日便会登基。”
红衣人踏上一步,“还请皇上重立退位诏书,我家大人说了,不希望皇上吃太多苦头。”
皇帝咬住惨白的下唇,不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定王。
钟็雪麟追着血迹走了近十里,血迹终于消失不见时,前方传来好几匹马打响鼻的声音,钟雪麟赶紧ู跟上,却看见一处林中空地上扎着几顶帐篷,七八个男ç子持着兵器站在外围,圈中定王赵信举着剑在皇帝肩上搅动。
钟雪麟只觉胸口似有愤怒的狂潮急需发泄,再也顾ุ不得太多,低吼一声,持着短匕便冲入圈内。飞驰的人影,势如雷霆,形如闪电。红衣卫士只见一抹影子闪过,接着便是胸ถ腹开膛的惨叫。只一瞬,场上便只剩钟雪麟与赵信两人。
短匕顶ะ在赵信喉上,赵信愕然发现,自己第一次这样被某个人的气焰震慑住,连回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你胆敢伤他……”钟็雪麟双目充血,形同鬼魅。
皇帝看着浴血的钟雪麟,心中ณ一颤,忙定了神,唤道:“淮昌,救驾来迟,该当何罪?”
钟雪麟闻言放开了定王,忙扑到皇帝身边,用匕首划ฐ断绳子,把皇帝紧紧ู地揉进怀中。
“皇上……皇上……我以为……”钟雪麟抱着皇帝ຓ,胸中尽是痛楚,片刻也不愿松手。
皇帝靠在钟雪麟胸膛上,莫名地心安,轻叹一口气,道:“淮昌,朕以为朕不怕死,只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却又想起些无聊的事……”说着,皇帝仰起头,轻轻在钟雪麟嘴上印了一个吻。
皇帝苍白的脸浅笑一下,闭上眼失去了知觉。
钟雪麟举起匕首,在自己้腕上划了一道口子,打开皇帝的口,把血引进皇帝嘴中ณ,又仰起皇帝ຓ的头,让他把血喝了下去。
好一会,看见皇帝脸上逐渐有了一些血色,钟雪麟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钟็雪麟撕下衣服上的布料细细把皇帝肩臂上的伤口包扎了,回头见定王已经不知所踪,怕定王会再带人追来,便负起皇帝往林子深处跑去。
直至深夜,钟雪麟又给皇帝喂了几次血,皇帝还是没有醒来。
突然,几声雀鸣传来,一只银色的小雀拍着翅膀从上方冲了下来。
“云儿!”钟雪麟唤道。银雀落在皇帝身上,轻轻啄了啄皇帝的脸。
钟雪麟道:“他没事了。”
一阵马蹄声急急地朝这边驰来,“小雀方แ才往这边飞了!”
“曹大人,皇上在此。”钟雪麟喊道。
马蹄上凌乱了一阵,一个男子疾步踏入山洞中,见了皇帝ຓ,脸上又惊又喜,扑通跪在地上高声道:“罪臣救驾来迟,请皇上赐罪!”
钟็雪麟道:“皇上晕过去了,快请太医。”
曹准忙冲出去吩咐了几句,不一会随行的刘太医捧着一箱物事进来了,皱着眉头为皇帝把了好一会脉。
号了脉,刘ถ太医恭恭敬敬地垂了手,道:“皇上受了风寒,高烧不退,又失血过多,本已是回天无术。幸在皇上似是服用了某种续命奇药,保住了心肺,此时已无性命之忧。皇上乃真命天子也。”
曹准道:“续命奇药?”刘太医也询问地看着钟雪麟。
钟雪麟干笑,道:“皇上近日来只食用了些狐肉以及生果。”
刘太医抚着白须,道:“老夫竟不曾知道狐肉有如此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