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发现她的担心,他一点都没察觉。她的心意,他也完全察觉不到。
但要想让她顺利通过火线,一定要有人去做诱饵,引开追兵。不过他也要好好计划下,怎么脱身,不被他们捉到,否则她能给他千万座矿山,都没有用了。
追月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之前还有随行的宫人撕下的衣裳做月事带,现在别说衣服,就连包袱那一角布料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做月事带。自己的衣服撕扯下来非但会衣不蔽体,现在穿了好几日,里外都脏。
“那ว这个直觉也太厉害了。”追月笑笑,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可就算他不说实话,她也没有丝毫反感。像安护卫那样似乎一直在说真话的,却全是假话。
迪多欣然道:“巧,我也姓独孤。”
名号?迪多在脑子里搜寻了一遍昨晚恶补的蓝星知识,摇头。
指挥官羊先生:哦。
作为以猫耳朵来决定审美的外星人
“那ว为什么刚才给我上药时,你害怕了。”
被毛巾抖响的水声渐渐平息,追月缓缓抬头看他,问道:“你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嗯。”
“因为我在乎你。”追月的脸渐染红晕,连嗓子都在微微发抖,“我不怕死,可是我怕看见你的伤口,怕听见你说疼。”
独孤羊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胸腔砰砰直跳,像要跳出来,每一个都像敲在鼓上,这个鼓,就是他的心。
砰砰砰。
砰砰砰。
难以平静下来,她说完了这些话,鼓还在作响,因为那些话,反反复复在敲着。
砰砰砰。
砰砰砰。
越敲越重,心跳得越来越快越真实。
追月也没指望他能听明白,说完这些话又得不到丁点回应后,她都觉得有些尴尬了。不过有些话说出来……真痛快。
她拧干湿漉漉的毛巾,将毛巾扑到他的脸上,不用看着他的眼睛,就不尴尬了。
忽然有手捉住她的手腕挪开,毛巾随之掉落,啪嗒落回水盆中,溅起无数水花。
男子一拽手,将她抱住了。
急跳的心,没有平静,反倒带得少女的心一起砰砰直跳,像是在共鸣。
追月怔神,没有推开他。
独孤羊默然很久ื,始终没有说什么。他刚才想跟她表明自己的身份,可是他怕她会害怕,将他当做异类。资料上说,蓝ณ星人胆子很小,实验表明他们不能接受竖起耳朵绿油油的两脚๐生物。
万一吓到เ她,那以后他们也不能再见面了。
他奇怪自己第一个想到เ的竟然不是会失去矿山,而是失去跟她再相见的机会。
追月被他拽入怀中时,以为他会跟自己说些什么,可是一直到出发的哨声吹响,他都没有开口。她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เ。
可至少她再一次肯定了,他不是细作。
敌国不会调丨教出这么一个完全不主动的细作,在某些事情上,太笨了。
她既开心又失落,离了他的怀,低眉说道:“我要走了,三哥哥在等我。”
少女已经站起身,只要走五步,就能离开这个房间,离开他的视线。
独孤羊默然片刻๑,见她真的要走,下意识又将她的手握住,说道:“我在安南山等你。”
追月不由问道:“为什么不是你来找我?”
“能量球快没有能量了,无法导航,会迷路。”
他又说她听不懂的话了,但她听懂了最后三个字,说道:“嗯,到时候我会让人带圣旨和令牌给你,你就可以去任何一个ฐ地方,调动军民为你采矿。只是不要做得太过分,否则ท三哥哥会……”
“不要别人来。”独孤羊盯着她字字道,“我等你。”
追月蓦ย地看他,终于平静下来,说道:“你为什么เ等我,又为什么要我去找你?”
她紧紧ู盯着他,她已经先开口了,他却连一句回应的话都没有,那ว她怎么能跋山涉แ水厚着脸皮去安南山找他。
她愿意为喜欢的人先开口,说我在乎你,因为她不想因为畏怯而和她今生第一个喜欢的人失之ใ交臂。但她是公主,也是姑娘,有着她的骄傲和自尊。
独孤羊思量着自己的举动,直到哨声再响,追月又道:“我要走了。”
“喜欢。”仍坐在椅子上,忍着后背剧痛的独孤羊终于为自己的行为和感情找到最贴切的词,他紧握她的手,认真道,“是喜欢,所以想再看见你,想在安南山等你再次出现。”
他还想带她去r星,带她去他的家。
然后和她生一堆长着猫耳朵的绿色小娃娃。
话语入心,追月一笑,之前的不悦都在他说出“喜欢”两个字后,不见了。她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不舍,但已有了重逢的信心。
“我会去找你。”
少女的身影消เ失在了门口,手里的余温也渐渐消失,留下独孤羊坐在屋里,想着那个果敢明朗的少女。
——唇有留แ香。
三皇子率领的大军已经开始往皇城方向赶赴,只留下一半将士继续守城的西城,显得清冷了很多。
独孤羊没有立刻离开西城,一来伤势严重需要休养,二来能量球的能量急需补充,在安静的西城正好可以办到เ。
连续休息了五天,伤终于好了,能量球也在慢慢恢复。当他跟照顾他的伍长道别时,伍长将他的后背查看了几回,确定伤势的确好了,惊讶不已,啧啧叹道:“老夫在边城见过几万伤兵,都没见过哪一个人像你恢复得这样快的。”
独孤羊说道:“那现在见过了。”
“……也、也是。”但还是很怪异!伍长将三皇子交代的在他走时要整理的包袱交给他,说道,“这里头有不少银两衣物,是我们殿下特地为先生准备的。”
“谢谢。”
“先生客气了。”
独孤羊接过包袱,又问:“皇城有消息吗?”
伍长失声笑道:“才短短五日,连一半的路都没走到。”
独孤羊发现自己问了句本该能自己思考解决的问题,追月没到皇城,换句话说,她还很安全。
伍长送了他出城,反复叮嘱应该往哪里走才能回安南山,他总觉得很奇怪,这人长了一张无比让人放心的脸,可是老怕他走错路,于是忍不住反复指明路线。
等送走了他,还没等他的身影完全不见,伍长就回了校场,找了纸笔,依照三殿下的吩咐,将独孤羊的事一一禀报,尤其是他不过五日就能蹦能跳的事。
写好信,封了蜡,他就让人往皇城送去。
远处天边晦暗,像是风雨欲来,大战将至,也不知道三殿下此行是福是祸。
不过是司家当家还是纪王掌权,都跟他这个小喽啰没有太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