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箭,射中了“吹雪”的尾巴。
“嗯,真是怪鸟!”
“可能是那些傀儡小丑所玩的花样,不过没关系,这种雕虫小技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们只是想惊起一阵骚动,想趁机救回傀儡女忍!
义熙不假思索,马上由幕间站起。
“你们这样是没有用的,她不是一个ฐ爱钱的女人……老实告诉你们吧,她一向喜欢武功高强的侠客……”
“四百!”
她的双眼混浊,心智缥缈,一张微启的樱唇正慢慢颤动着——她正在说话呢。
在酷刑的逼供下,她在无意识中一句一句地吐露秘密——“我们共有——”
而且在她第一次蒙义แ政宠召之时,心中未尝没有存著一入侯门,身价百倍”的想法。
可是眼前她所拥有的幸福与地位,却因为一句“将军战死!”,眼看着就要烟消云散了,怎么不叫她震憾、惊慌呢?
(要怎么เ办?如果有新的势力将我驱逐出宫?)
孤独的富子,终究只是女性,而女性本就不该掌有任何权势的。
她因长期处在丈夫及儿子的庇护下,而蒙上现实的错觉,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人。
然而,她万万没有料到,人入中年才会感到失势的恐怖。
(如果小尚没有死就好了……)
富子顿失依靠,就好像失去枝茎的大菊花一般。
无论颜色如何鲜艳夺人,久而久之也会凋谢殆尽。
于是富子就在春天的朝阳中,急急地赶路。
她要赶往东山。
必须立刻见义政一面。
现在,除了义政外,她无法再依赖任何人。
义政是她手中唯一的王牌。
虽然也是她抛弃的丈夫。
她一向骄慢霸道,常常破口大骂,不留余地。
尤其她生长在一个衣食不虞的富贵之ใ家,因而养成她事事跋扈的个ฐ性。
过去她常常将义政骂得体无完肤、无路可走。
尤其是义政优柔寡断的脾气,再加上男性机能不健全,更是使她怒气冲天的原因。
可是,如今她失去心爱的儿子,只有再和义แ政相逢——
她从不知道,自己将会走这一步棋。
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所以她纵然心中千头万绪,乱糟糟地,也要适时地冷静下来,思考这一件事。
儿子既然已死,就无法再隐瞒实情。
而且就在今天,义熙已死的消息,可能传遍近畿邻近的国家了。
所谓“坏事传千里”绝对不假。
(趁这个ฐ消息还没传到东山那ว一位的耳中……)
她开始焦急起来!
“快点赶路呀!再走快一点!”
牛车之ใ中持续传来富子的催促声。
“是!遵命!”
驾车的老人家畏怯地答应着,更用力地鞭打牛背。
可是牛只却无视于富子焦灼的情绪,仍然安步当车,慢慢走着。
春日的贺茂川美景,一点也无法停留在她的眼中。
终于,她遥遥地看见东山了。
义政对富子的突然造访,大为吃惊!
他本坐在二楼的寝室中,看见来人,惊愕地站起身来。
“你一定吓一跳吧!”
富子说。
两人面容神情僵硬,甚至不曾微笑,以前两人怒目相向,早ຉ就不知和颜悦色为何物了。
富子坐在门缘边,眺望庭院的风景。后面的慈照寺也就是有名的“银合寺”,其林泉之美能收赏心悦目之ใ效。尤其是以石块搭成的上仙桥
更如人间仙境,但这些却不能平息两人之间往日的冲击。
她双眼虽望着庭院,实则心虚不已。
“真美啊!你觉得呢?”
义政故意试探她。
“我看这木石之庭,比花之御所更叫人流连忘返!”
“我有没有听错?你该不是特地来这里欣赏风景的吧?”
眼前这一位从不知低声下气为何物的女人,居然开始采取低姿势了。
“我只是在想,我们两个人年纪都大了,实在也应该在一起过几年逍遥的日子!”
“咦!你怎么เ会如此轻声低语,根本就不像你往日的模样。”
“……不,我以前太不懂事了,可是现在我想,我们应该在一起彼此安慰才对!”
风向完全转变了。而且是一个ฐ叫人惊异的转变。义政仿佛开始慢慢地由春眠之中醒来。
“我已经老朽了,怎么可以再回到将军家去呢?哈哈哈哈……”
他是在讽刺吗?
“可是,小尚,他那么年轻,从江州回来之后,凡事也有个人可以商量。”
“不需要,他自己可以作主。”
“我那时候……我已๐经后悔了,非常需要你回来!”
“为什么เ?”
“我怕小尚在战场,万一有个三长两ä短……”
“他身为将军,应该不至于会……”
“可是,如有万一……”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突然,义政的耳中,在风吹起时,传来一阵巧妙的耳语声。
(——这个万一已๐经发生了,你千万不要被这个狐狸精给骗了……)
3
这个声音好熟悉,但是义政一时无法理解。
他曾经听过这个声音,虽然只如轻风吹过,却引起了无比的效果。
如果面对别ี的女人,他或许不会立刻听从。
但是如果是对富子的话……此刻,声音又开始说话了。
(我一定会遵守约定的……来吧!淫壶!)
啊!他突地忆起。
由于有种奇怪的忍法,这个阳萎的老人居然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