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冬轻轻抿了一口,又喝一口,最后自己喝完了……
天色渐渐暗淡,病房内也变得昏暗,舒冬打开一盏壁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方寸的地方,显得很静谧。
舒冬忽然意识到,她只是宋风的一个ฐ工具。
宋风皱眉,下一秒却又笑了,他看着俞知逸……把舒冬按回了椅子里:“不准。”
这次是视频๗电话。
如果是别人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喜欢他,宋风觉得对方肯定在赌气,或者欲擒故纵,但如果那个人是舒冬……
给自己攒嫁妆?
从来没想到她会主ว动说这件事,张月玲想起来刚才舒冬问的嫁妆,在她的意识里,只有男ç方的彩礼,却从来没有想过舒冬说得嫁妆。她得留着这笔钱以后给正宇结婚买房子用。
活着吧。
俞知逸的欺骗还在上面浇上了一盆冷水。
然而宋风不知道,舒冬原谅他并不是因为他说请她上网。或许在第二次第三次他道歉的时候,舒冬就没那么生气了,和外表相反。她从来不是个心冷的人。
他的眼睛黑亮,他在笑,但不是之前让人讨厌的那ว种笑。
“宋风,你不用挣扎,很久之ใ前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了。”身体虚晃了一下,俞知逸扶着墙依旧在笑,“我越走越远,而你,只能活在这条破巷子里。”
有温热的液体从头皮往下流,俞知逸抬手摸了摸,是血。他看着手上的鲜红,忽然笑了。
陈辉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其实他并没有在玩宋老板的游戏机,只是无聊看看那些无脑游戏的存档,但越看越不是滋味。
态度不错,宋风满意地摸了摸小胖的脸,转身回到柜台,只是他刚转身,就发现陈辉坐在旁边,手里还拿着他的宝贝游戏机。
宋风:“怎么เ能让女孩儿一个人回家。”
电话挂断ษ,舒冬嘴角有隐隐的笑容,只是刚转身看到宋风的时候,那丝笑容一点一点收了起来。
今天周日,上午人不多,宋风回到店里,果然只有七八个人,他看了眼墙上的表,刚十点,陈辉估计还在睡。
这是嫌自己碍眼了?
但是,如果长得不错的她,是一个没读过书的小纹身师,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的每个细微表情,宋风都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染上几分嘲弄,接着不紧不慢地说:“我网吧就在她纹身店旁边。”
没什么特别的。
放在读卡器上。
而对面坐着的,就是舒健周。
舒健周在火车上察觉出来不对,想帮忙却又怕惹是非,索ิ性闭上了眼睛。
看着他闭上眼睛,4岁的舒冬当然不明白他是见死不救,只以为他睡着了。
舒冬很害怕,火车又停了一站,舒冬看着人贩子睡得很熟,终于在下一站的时候,战战兢兢地从他身上悄悄跳了下来……
临ภ下车的时候,舒健周看到舒冬从那人身上跳下来,连忙抱着她下车混入了人流。
舒健周夫妇,对舒冬不算好也不算坏。本来回家后想帮她找父母,但已知的信息太少了,更重要的是,很浪ฐ费钱。
但当时很巧,张月玲很久都怀不上孩子,他们索性就把舒冬留了下来,刚开始对她确实很好,像亲生女儿一样,而两年后,他们自己的孩子出生了,一切都变了。
人的性格不是一天养成的,这么多年,舒冬努力让自己很懂事,什么เ也不去计较,听叔叔阿姨的话,但是,他们之间好像越来越疏离。
舒冬渐渐变得安静,变得木讷,渐渐地不再去表达自己。
她感情是残缺有障碍的,很多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她都很迟钝,因为身边没有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去呵护她,去听她讲心里话……
人都是有私心的,所以舒冬不怪他们。
如果当时舒健周没有把她抱下来,她不敢想自己้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都不一定。所以无论他们做得再过分,舒冬都不会跟他们计较太多。
舒冬,舒这个姓不是她的,冬这个名字只是因为ฦ她走丢的时候是冬天,也不是她的,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但舒冬不想活得不明不白,她想知道那列火车是从哪里驶来的……
然而这么多年,健周叔和张姨早就放弃帮她找家人了,毕竟真得很消耗钱。但是舒冬不想放弃,如果连这个都放弃了,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为了什么。
从小到大,零花钱工资舒冬处处节省,背着张姨ถ偷偷存了不到两万块钱,她知道不多,但是她不想放弃,万一她的爸爸妈妈也在很辛苦地找她呢?
生活很苦,但舒冬还在挣扎,因为这是她努力生活的唯一动力。
当初俞知逸跟她借钱的时候,某个瞬间舒冬有过用这些钱的念头,但很快被她压下去了……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从今往后,她更要把这笔钱守得牢牢的,因为这不单纯只是一笔钱,对舒冬来说,这是她的希望。
没有人值得她把生活唯一的希望搭进去。
可能想得太投入,舒冬的眼睛不知不觉红了,她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
忽然,手机响了。
拿纸巾擦了擦眼睛,舒冬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是陈辉。
“喂。”舒冬揉了揉眉心,嗓子有点哑。
“你们这是私奔了吗?”陈辉站在病床前,看着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病房内空荡荡的,“风哥在哪?”
“我家。”舒冬拿着遥控器,没有目的地切换频道。
“让他接电话。”
“他在洗澡。”
“什……什么?”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陈辉腿有点软,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舒冬也反应过来说得话好像有歧义,她刚要解释,浴室的门打开了,舒冬看着宋风缓缓从浴ภ室出来,立刻移开了视线……
“不是给你睡衣了吗?”舒冬看见他又没有穿上衣。
“太小了。”宋风说话有气无力,刚ธ来到沙发边,就瘫了进去。
舒冬当初给舒正宇买得睡衣买大了,宋风穿上衣的话有点小,但睡裤比较宽松,恰好宋老板比较瘦。穿上像个ฐ五分裤。
舒冬不看宋风,直接把手机伸到他面前。
宋风疑惑:“是谁?”
舒冬:“陈辉。”
宋风接了电话,说话还有点缺氧地喘:“怎么เ了?”
“你们这是……刚办完事儿?”陈辉觉得宋老板这声音有点淫|荡,再结合刚刚他们的对话,陈辉已经有了画面感,“风哥你很猛么,脑子都摔脑震荡了还这么玩,不过您老悠着点儿,现在不比年轻的时候!”
头确实很沉,但宋风听见陈辉乱七八糟的话忍不住乐了,不过现在没时间跟他闹:“说正事。”
“正事就是小弟已๐经帮您善后了,爷爷奶奶那里打电话说你在我家,希望宋老板您今晚玩得开心,玩得愉快!不过闲暇之ใ余最好跟二老打个电话。”陈辉阴阳怪气地边说边走进电梯,整个电梯的人都像看神经病似的对他行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