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盎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看着就要往旁边躲,但奈何她出手极快,早就抓住他的衣衫,他又不好硬夺,再不小心弄伤她,只怕师兄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蚁穴,不知道是谁在精心培育。
陆琼九下意思往后退了几步,淮绍一眼眸落了些别样神采,他大步向前跨上一步,长臂一伸,捉住她略微有些后缩的腕子。
齐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他思索些许,参透其中意思,“哦!”
青涩的楞头小子露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里面的牙齿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一路上飞奔而来,面上沾了不少汗,他腾出手抹了抹汗,“对啊,姑娘家不就喜欢这种毛绒绒?”
可是,陆琼九瘪瘪嘴,似还在回忆,那双眼睛真的很漂亮,像是包裹着一个巨大的谜团,从里面不断的伸出触手,引着她,勾着她,让她不断走近,而后沉迷……欣欣然去探究那场盛大而诱惑的谜底。
他清楚的看到,就是眼前这个娇小单薄的女孩子托着两个ฐ比她年岁要大的人果断ษ弃车,才为她们挣得一线生机。
如今她这一笑,让他完全放下心来,不管前路生了多少凶险变化,他的九九一切安好,就够了。
秦桠思本就对她心怀怨恨,见她发怒的面容,心里强行压制的火气猛然窜出,成燎原之势,她眼疾手快,从手旁取了茶壶,将壶盖取下,在陆琼九猝不及防之时,霎时泼了过来。
陆琼九还来不及道谢,秦桠思就看出了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即拆穿,带着怨气的话语破吼而出。
“公主,听说对面有一场说书先生的表演,郡主ว找的这个房间正好是极佳的观赏地点”若红嗤笑一声,“这种地方,郡主竟然都敢去,也还真是仗着宠爱无法无天了。”
“若红,你看看,那是音容吗?”
太子张了张嘴巴,似是觉得不可思议,他蹭地起身,紧跟着秦桠思,又重复了一遍,“把信给我。”
“母后在信里说了……九儿的事,九儿的事母亲确实做得过了,但……”她抿抿唇,“但也是为了皇兄和我啊。”
她梗着声音,“怎么,母后送信这种事还要皇兄过问。”
“这就对了,及笄之后再喝。”
继而,又重新า打开门,独身一人走了出去。
齐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嘟囔着:“你明明喜欢她啊,你要是不敢说,我去帮你告诉她……”
思及此,陆琼九眼里霎时闪过一丝慌乱,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淮大人可听说了近期关于常乐宫的流言?”
这是她重生后对周围人的唯一感知。想要嫁给这个,用身体护住她的人。
陆琼九嘴巴๒动了动,朱唇微启,却没流出半个字眼。
这次的痛苦情绪发作,就跟决堤的河流一般,憋了太久,故而来势迅猛。
许是她的动作幅度太大了些,淮绍一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收回了手,左手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下,他抿紧了唇,似乎呼吸间溢满的湿意也带着冰凉。
陆琼九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拽伞把,刚刚踮起脚,她腰身就碰到一个ฐ健硕的身子,下一刻,打在脸上的雨被全然挡去。
陆琼九眨了眨眼,微微侧了身子,偏了头,去看这只手。
她撩开一侧窗帘,探头向外望去,被阳光刺๐的眯了眼,缓了好一会,才堪堪睁开那双透水的深邃眼眸。
她们离的近了,她甚至还可以闻到เ女孩子身上带着的香囊的香气,而她的心,也随着这股香气萦萦绕绕在她身边。
容乔๒被她的模样逗笑,少见的“咯咯”笑出声来。她那副清冷的面孔扬了唇,宛若晨曦初至的丝缕阳光,不强烈,但却照的人暖融融,舒坦的很。
淮绍一躲避了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刚刚转过身,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他面色不变,转头看向来人。
“郡主,老奴看过了,手上的伤不妨碍刺绣的。”
赖嬷嬷心里一震,手里的木板子越发拿不紧了,昨日要不是郡主请了太医,她一把老骨头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起来呢。
“嬷嬷,你可懂我话里的意思。”
“贵妃那时以秀女的身份刚进宫,这老奴才敢指导一番。”
想明白了这一点,陆琼九安慰音容都带着底气,她拍拍音容正在给她捏肩膀的手,宽慰道:“再忍一段时日,早晚都会走的。”
稍微有了一些京城贵女的做派。
罢她扬扬手,团扇在空中ณ滑过一个弧度,正色道:“我们进去吧。”
美人不仅貌美,还体香。也就是这般女子,能得她那太子表哥亲睐了。
陆琼九脚๐步慢了下来,喉咙发紧ู,寻了半天找不到เ的人,如此不经意间便相遇了,让她愈发措手不及起来。
陆琼九又羞又怒,连要端的郡主架子也顾不得。
她上一辈子是有多蠢,这么明显的摆弄都没有看出来。
御书房前伺候的总管太监李值威แ见她过来,抖了抖拂尘,丝毫不怠慢的微弯的身子恭敬道:“皇上今儿还在念叨您,这不您就来了。”
“话不该这么说啊,九儿若喜欢你,那怕什么出身门第……”
太子自诩风流,自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光是提到一个女人的名字,男人就能有这般反应,不是喜欢是什么เ。
陆琼九这话说的有那么几分歪理在,音容一时间竟然楞了。
雨越下越大,陆琼九觉得有些撑不住了,整条腿都没了知觉。
她很是担心,“这里荒山野岭的,连点创伤药都没有。”
淮绍一目光闪烁,凑近了她,笑得有些不羁,“那ว你要看看吗?”
陆琼九掺水的眸满是惊愕,她下意识咬着唇,往后推了一步,身后是块不小的峭石,她被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ๆ的要往后倒。
淮绍一长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