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车技自是娴ຒ熟，不会失手，就是想逗逗付清如，因为平日里嫂嫂太矜持，就没碰过这类冒险刺激的西洋玩意儿。
“小雪，”付清如把着车头轻呼，但雪英却不肯停下，紧张得她手心渗出汗来，“我真的不会骑，还是你来吧。”
“……”付清如不吭声了。
被他用力一揽，又乖乖滚进怀里。
她以为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事，他定会从此厌烦了她。
郭旭应道：“少奶奶，我是奉参谋长之命，来带你回家的。”
付清如浑浑噩噩，无力看清他的神情，只是胃里止不住发酸，呕着呕着，便呕出了酸水。
付清如疼得大口大口喘气，强烈的恶心感骤然涌动咽喉间。她捂住肚子缩成小小一团，难受地干呕起来，面庞没有半点血色。
钱伯欲言又止，良久，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小姐，这是我后来在太太房间的废墟里捡到的，我想会不会有什么用处，就留แ下来了。”
他将手背往额头一碰，不禁连声道：“小姐，你得去医院才行！”
别苑向来人影寥寥，此时更是悄无声音，唯有已凋谢了花朵的玉兰树伫立在庭中。
这节骨眼局势变幻莫测，风声鹤唳，督军又为ฦ战事政务劳神至极，哪有心思多管家中白事，更不想听见这些不高兴的事。
这回带付清如出去，除心腹周志生外，他并没有带其他侍从。车子一路奔驰，驶向郊外，停在了山下。
她想出门，他总以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为由，将她留在房里。
随料峭的夜风吹，树上的玉兰花瓣纷纷而落，仿佛在地面覆了层薄薄的白雪，被雨水冲刷着，散发出寒浸ฤ浸的冷香。
周围一片阒寂，风吹过院子里的树木，兼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哗哗作响。
付清如低头不吭声。
他手臂从身后绕来，裹住她的腰，脸轻轻蹭着她的发丝，“在欣赏我的战绩？”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过来，是他上了楼。
夜里下着大雪，因为春节的缘故，所以远远近近都响起了烟花炮竹声，谢敬遥一路走进别苑，还没上台阶，就见她满身素า白站在二楼窗前看着外面发呆。
谢敬遥又敲了几下，听得身后传来月香的声音，“姑爷您回来了。”
付清如道：“他那么忙，哪有功夫吃你这丫头的点心。”
付清如仰头，挺直纤瘦脊背，说：“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救他。”
付清如一滞，捂嘴压抑喉间的咳嗽，闷声道：“他……他毕竟是谢家的下人，你难道坐视不管？”
付清如颔首，见月香身后跟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下人的衣服，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这一日，照ั常又是阴沉的天。零星的雪花打在窗外的树叶上，一阵沙沙作响，阳台外就是小西洋式花园，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一侧摆了几个花架子，上面摆放着几盆君子兰。
一颗颗，蛮横，毫无章法。
谢敬遥眼神微沉，摁住她腕骨的力道有增无减，“付清如，你该清楚一件事，你是我名正言顺娶的妻子。”
谢敬遥望着她如雪似玉的脸庞，感到瞬间的柔软直入胸口。
付清如本来有双绒线手套，但今天忘了戴，见他把自己的手握在手心里，不由往回收，不成想倒让他稳稳地牵着，动弹不得，便摇头道：“我不用。”
她思忖良久不解，只好当作梦中朦胧。
日子还长，不急……谢敬遥缓步走过去，俯低身体看她片刻，轻抚着脸颊在唇上落下一吻。
四目相对，谢敬遥漫不经心的视线扫过她的脸，使她手心起了层冷汗。他默了片刻๑，嘴角多了分玩味。
付清如几乎是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出声，但她的声音异于平日，且显得突兀了些。
付清如正盯着五彩玻璃的隔扇出神，突然再次听见推门声，以为是谢敬遥反悔了，紧张转身，却见月香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水跑进来。
看着她的身影来来去去，笼罩在灯光里，仿佛是有一根羽毛，缓慢从心脏划动，痒痒地牵着神经，他的眉峰间聚起越来越多烦躁。
望着她冷然隐含泪光的眸子，谢敬遥终于松了手，缓缓道：“就这么不情愿嫁给我？”
殷红的血丝从齿缝里渗出，她竟咬了他。
她牵了下嘴角，却笑不出来。
她勉强打起精神，走至门口，“他要你转告什么话？”
如果说委屈，唯一的，或许是章绎之的不辞而别，但这话无法说出口。除此以外，哪还有委屈勉强？
那种异样的神情，竟看得付清如几分忐忑起来。
在一片暧昧的笑声里，谢敬遥眼底含笑，索性偏头对付清如说：“清如妹妹，我敬你一杯。”
拉着付清如，陈思珍看向他笑道：“三弟这话不敢轻信，你一进门，眼睛可没从清如妹妹身上挪开，你要是有什么念头，不过我这关万万不行。”
“是老爷以前朋友的太太和女儿，前几日来过一次。”
陈思珍不知如何接话，目光瞥向谢敬遥。好在此时，有下人端来了给他用的点心和牛奶。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许久，迷糊听见耳畔有谁在说话。
眼皮子耷拉着，她恍恍惚惚，感到被一双手拥进怀里抱起来走了一段路。仿佛跨进什么地方แ，穿过走廊。
“少爷。”有人迎上来行礼，但抱着她的人什么都没说，匆匆走过，开门入了里面。
许是动静有点大，付清如半眯着眼睛睁开，才陡然发现谢敬遥抱着自己้，而自己还听话地蜷缩在他怀里。
她揪着他胸口衣服，有气无力道：“你放我下来。”
谢敬遥不仅没有放，还紧了紧，继续往前走。
盥洗室有一个ฐ浴缸，装满了烧好的热水，冒着一阵阵淡白色的烟雾。
付清如还在愣神，谢敬遥却抬手去解她上衣的系带。
她虽然头晕，但意识没有糊涂，迅速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他低头，笑问：“你有力气自己脱衣服？”
“我不脱衣服。”
“不脱衣服没法泡澡。”
“我不……你要泡，自己泡好了。”她说着要转身，被他握住手腕拉到跟前。
谢敬遥看着她，缓缓道：“医生说，你这样的体质多泡热水澡好，想哪里去了？”
付清如半信半疑，他的语气平平，不太诚意，但表情倒显得非常坦荡。
她迟缓片刻，垂眸道：“我自己来。”
话音才落，谢敬遥勾着她腰间系带的手指一拉，外衣顿时散开。
他笑道：“你好好泡澡就行了。”
她的轻呼声都来不及出口，他便将她的外衣三两ä下剥个干净，放进浴缸里。
谢敬遥脱了自己的军装跨进去，温度刚好。
暖融融的水浸泡身体，让人有种放松的感觉。里面加了点中ณ药材，具体什么他也不知道，反正是用来驱寒的。
付清如还没坐下，就被拉过去坐到他腿上。
她有些不适应这个奇怪的姿势，想往旁边挪，谢敬遥却一手扣住腰不让她乱动。
“你怎么也……”她通红着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问不出两个人为ฦ什么要一起洗这个问题。
他握住她无处安放的手，玩着食指和拇指，答得理所当然：“怕你晕在里面。”
付清如与他正对，看着他分明的五官近在咫尺，一颗晶莹的水珠子顺着眉骨滴落，滑到他的锁骨上。
她一眨不眨盯着水珠子，有点怔。
谢敬遥视线不经意扫过，落在轻轻晃荡，浮ด动在半个胸乳位置的水面，喉结微滑。
“好看吗？”他勾了下嘴角，向她靠过去，“要不要我再近点，给你看仔细些。”
相距不过几厘，或许是被氤氲的热气给熏得头脑模糊，付清如居然没有什么反应，依然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呆呆的模样意外乖๔顺。
傻姑娘……他都舍不得吃掉了。
泡澡确实是他问过医生给出的建议，但只是泡澡当然不可能。
见她没有马上抗拒，谢敬遥便拿手在她腰上轻轻捏两下，低声道：“帮我把衬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