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如感觉到什么似的,无声无息往另一边挪去。
他被繁重的公事缠住,分身乏术,几乎日夜在行辕指挥所里吃住没怎么回来,连胡渣都没时间收拾,也没有精力管。
付清如知道他心思缜密,拐弯抹角无益,她挑明道:“有人把阿余关进了里面,我想见他。”
谢敬遥不疾不徐走至身旁,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可他的每一步,都像踏在人的心口一样重。
付清如答道:“嗯,挺好看的。”
付清如抬眼看看谢敬遥,觉得略不自在,急忙转身往里面走。
手不安分地在腰间摩挲,他在她唇畔缓缓吐息:“我从未对谁动过半分心思……”
出人意料的天旋地转,付清如惊呼一声,已๐被他拉过手腕压在身下,她恍若惊弓之鸟,瞬间僵直。
她抿唇一笑,脸不自觉微微泛红。
谢敬遥朝石磊那边看了一眼,石磊立即从警卫手里拿过一样东西,双手送来,竟是一条雪白的兔毛围巾。
夫妻相敬如宾到เ这样,表明对方แ根本是拿自己当外人罢了。
风呼呼吹着,更添萧瑟之ใ意。
付清如看着阿余的表情,听见谢敬遥的话不免胸口一紧,险些失手打落碗。日光照进来,明晃晃的,却照得她一阵恍惚。
“你看起来倒不像个车夫,”谢敬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轻描淡写笑了笑,“是你送少奶奶到医院的?”
谢敬遥却身体一仰,靠着沙发疲倦道:“没力气。”
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เ药,默不作声接了,低头瞧烫金的封皮。
“这么白,这么滑,真是副好身子。”浑话说出来也像情话,不知是戏谑,或是称赞。
她被困在他身下,足尖蜷缩,手揪得枕巾皱巴巴一团。
月香见他往里走,立刻๑柳眉倒竖拦住,“你懂不懂规矩,这是新า房,岂是随便乱进的!有什么话我可以告诉小姐,她不能见你!”
她直起腰背,示意月香出。
付清如将脸别向一边不语。
“可是我不在乎,我看中的只是绎哥哥这个人,况且绎哥哥为人怎样,母亲不清楚吗?”
满桌珍馐飘香,整个ฐ厅中一时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
“三弟来晚了,怎么着也该先自罚一杯。”美英端起杯子递过去。
陈思珍笑笑,道:“刚来没一会儿。”
谢敬遥已换掉了冷肃的藏青色军装ณ,穿着家常服,不似那般威แ仪,反多了些翩翩风雅气质。
她有些诧异地停下。
月白马褂套着雪青色长袍,淡化了那ว份锐利,平添一缕柔和。
时至如今,还是没有查到เ送信的人,如果找不出那人,就无法知晓其背后用意。
他是没打算放过阿余,只不过不是现在,郭旭这么一搅和,反倒惹出了更多麻烦,也断了钓ี大鱼的饵。
今晚是付清如主动邀请他来,谢敬遥以为ฦ她是想通了些,可一进屋子,那赫然摆放在案头的灵牌还是灼伤人的眼睛。
知道她是故意挑衅他,他将她往旁边一推,“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付清如道:“什么样子,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我当初就是为了拿回祖宅,重振家族,要靠你谢家权势嫁给你的人。”
谢敬遥的嘴角微微抽搐,“你倒是很有自知之ใ明。”
他转身坐在了沙发上,平静道:“找我什么เ事?”
他随手拿出火柴盒子,抽了一根烟咬在嘴里,准备点火。
付清如静静站在桌边看看他,桌上放着三盘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瓶葡萄酒,两ä只玻璃高脚杯,她说:“谢敬遥,我不要其他的了。”
火柴顿在磷面,没有划ฐ下去。
谢敬遥淡淡地看她,窗外风声传来,呼啸着刮过,屋子里却鸦雀无声。
她走近,从他的手里接过洋火,将火柴“嚓”地一声划燃,手笼着小小的火光,送到他眼前。
他分明的轮廓被那一团光映得一览无余。
“你要什么?”
“我要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她温柔地笑着,声音轻飘飘的,把一只杯子倒上酒递给他。
许久ื,谢敬遥“嗯”了一声,道:“好。”
付清如碰了下他的杯子,仰头将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接着倒第二杯。
他却在那里不动,呼出一口烟,漆黑的眼睛被西兰花翡翠绿罩子落地灯照着,似有散碎光芒在闪烁。
直至她喝第三杯,他按住了她的手。
雪白两颊晕出嫣然的红,已浮现酒醉之态,迷迷糊糊半睁眼,一看就是不会喝酒的。
付清如偏头瞧着他,像是有些生气,“你……你怎么不喝?你得跟我一起喝。”
一缕发丝垂下来,在脸颊旁轻轻来回晃动,他抬手帮她捋好,头发在手指间穿过去,很柔软。
不小心碰到脖颈的肌肤,暖暖的,仿佛被羽毛划过去,无端引起一点心思……
谢敬遥举起杯子把酒喝了,刚想走,不想她抓住他手臂,又递过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