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心里一酸，想起那个整日操劳养家糊口还被酒鬼欺负的母亲，虽说自己้并非她亲生，可她对她尽心尽责，好得让自己้从未有过不适。
褚茫茫垂着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刚来s城的第一天就给家里去电话了，是她爸爸接的，那头醉鬼嘟囔着挂了电话，让她的心寒得再也不愿提起这个家。反正在外也靠不到他们，凭着自己的几分任性就没有打回去电å话。
“你知道吗，其实你做了一件好事，他们收我的模特卡费都退回来了，说起来真该谢谢你。”
这个安卓年纪跟自己้一样大，都是新签约的新人，这对褚茫茫来说真是特别ี难得,说实话，她在参加培训的时候认识的模特们都不算太熟，远远达不到交心的地步。有比自己年轻的小姑娘，十五六岁，还在对着相机嘟嘴做剪刀手；比自己年纪大的，人家抱团在一起讨论豪宅名车坤包化妆品，她听得是一脸茫然，人如其名；同龄人倒是有，交流起来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เ。
有些话不得不说，万一延误下去可能造成他的失控，女孩太纯洁了，不明白一件衣服，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能成为ฦ对男人的暗示ิ。他生出微妙的恐惧，怕这只小东西有一天脱离了他的视线，落入真正的虎口。
“早上——”他话刚说一半，眼神落在她的双腿之上，眸光一下子暗了，抬起手来按了按自己的额角，目光艰涩地问：“你怎么穿这个ฐ呢……”
她能ม被金胖子说服，三分是靠他的话，七分，是凭着她对付亦歆的信任。虽然接触不多，真正算起来认识也不过是几天的事，他就是像个ฐ不坏的人，面相慈和又善解人意，值得相信。
三言两语把这事儿全搁在付亦歆身上了，既然不信他，那总该多信付亦歆一点儿吧。褚茫茫面庞微侧，拧起的眉头松了松，仍是不放心地问了问：“那培训的事呢？我没底子，新人一个，什么都不学也怕他不满意。”
“好吧，我放过你一马。”付亦歆心情大好，笑道，“把你的套套还给你，什么时候有空？”
付亦歆也不恼，淡定地反击：“哟，几天不见你脸又白了，肾虚么？”
原来是这样啊！还好她没有一个嘴快在任绿面前说……我是担心你在车里淋着才要借伞给你的，不然得让人家笑话死。
话说得很明白，褚茫茫连连点头，虔诚信服：“我记住了。”
沈伶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大概以后再也不想接任绿导演的戏了吧？好累的说。”
“拍完《掌裹》，你有什么感受呢？”任绿又对男演员随意问了一句，偏过头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湿巾擦自己的两手。
“不急，等等任姐，看她要不要再订。”付亦歆略偏过头看她一眼，声音朗朗，语调如常，并不似她般小心翼翼。
中央放了一张白色大床，旁边站着的任绿吸引去她大半的注意力，她穿一身蓝紫ใ色交替杂纹的连衣裙，清亮无匹，下面是黑色丝袜和裸金色细高跟，褚茫茫下意识地猜测她该是个很不错的演员，有着姣好明艳的外表以及雍容高贵的气质。
闻香杯……什么东西呀，她又忍不住看他，请示他的意思。
付亦歆只觉光线刺眼，低敛了眼神没去看她。
真是下气死了，她觉得她这十八年生的事加起来都不会有这些天来得狗血，好不容易逮着人关心她，也便如实说了出来。
“包吃包住，统一服装ณ，实习一千二，干够三个月转正一千五。”男ç人干脆回答，蹙了眉有些犹疑ທ地看她一眼，“活是挺累็的，一天两个班轮换，也没个节假日。”他看她脸上皮肤挺嫩，呈现一种未经过细心呵护却如最初自然的水润，十足十的学生妹，八成没受过苦。
再一打量，那ว画报的空白处画着一个红色的箭头，是谁这么可恶，竟然在这张画报上画卫生间的方向标示ิ！
一旁那姑娘还喋喋不休，又时不时地埋汰她几句：“那女主是模特出身，你这身量也像，但是吧，虽说不怎么看脸，可你这头也忒不过关了！”她指了指褚茫茫额前垂到上眼睑的齐刘海，“人家主角可是露额头的。”
那女孩直接吓坏了，原本看她衣服什么的都廉价，又听人说她是勾搭男人才有机会的，心里对她存了很大的偏见，没想到她还能接手模的广告，这么เ厉害，一听就是后台很硬的那种，哪还有胆量再给她不爽快呀？赶紧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抱着水杯跑开了。
人有的时候就得学会给自己造势，出身很重要，背景很重要，后台很重要，这三样她都没有，但也不能忍气吞声，什么亏都自己咽下，适当的谎言换来往后的安宁，很值得了。
她慢慢咽下杯子里的水，眯着眼睛琢磨事情，思路有些转不过弯，她现自己这两个月来变化有点大，不太像从前的她，变笨变聪明不太好说，但似乎思考问题的角度变了。
透过杯壁的光，她看见门口站立着的一个男ç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连忙放下水杯看过去，对方แ跟她对眼，眼神示意她过去。
真是一件意外的事情，付亦歆竟然主ว动来找她了。
“走吧，陪我出去走走。”
“嗯，好呀，等我换一下衣服。”她干脆ะ利落地答应，转身快步进了更衣室。
培训厅里面很多坐着休息的女孩子，她们齐齐朝着付亦歆看过来，一会都三五个人把头凑到一起，叽叽喳喳小声议论，这个ฐ褚茫茫早就有传闻跟付少走得近，今天终于得意亲眼见识，看吧，付少都亲自来找她了！
换好衣服以后她走到他身边，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又很快低下了头，这似乎是潜意识里的事情，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明明自己不怕他的，这次见面竟然有点紧张，真是想不通的道理。
两人沉默不语地走下去，坐着电å梯上了顶楼，最后在一处通风的窗户前停了下来，夏风从外面驶入，丝丝凉意沁在面上，叫人内心安宁。
“刚刚那ว件事，能看出来是人有意的么？”他问。
“能。”她笑了笑，觉得那杯水倒得真是小儿科，她想起在中学的时候，要是哪次成绩考过了班长，那位总是哭丧着一张脸，路过自己书桌的时候故意把自己的卷子碰到地上，再“一不小心”踩上去一脚，事后说两ä句毫无诚意的“对不起”。
付亦歆正对着她的笑脸，突然郑重起来：“如果有一天，热水变成了开水，如果有一天，泼到你的脸上，或者有人对你吐唾沫，你的房子你的车，被人用油漆喷得五颜六色，这条路你还敢不敢走下去。”
她沉默起来，在她记忆里面他很少有今天这样严肃的时刻，她望着他从震撼得说不出话到เ后来意识慢慢恢复，然后组织了语言坚定道：“当然要走下去，我能ม少块肉还是能怎么样呢？既然你为我选择了道路，又何必担心我会因为害怕而止步不前？”
付亦歆轻轻点头。望向窗外，外面高楼林立，大片的高楼大厦聚在一起，天空都被遮挡住了一半。他说：“我当初买下……我当初ม走进这座大楼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顶楼，看有多少建筑比这座楼高，我在底下看不全数不清，我在这上面依旧看不全数不清，你说我怎么样才能知道呢？”
“到更高的楼上面去。”她很快回答道。
“很好。”
他教给了她一个道理，也是当时一句非常流行的广告语——高度决定视野。
她不笨，何况他已经说得这么เ透彻，只是他今天的反应有点异样，让她觉得心脏收缩紧，很害怕，但是不知道缘由。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胡乱猜测，她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不是已经说完了吗？”他严å肃的神情在一瞬间瓦解，随着他上扬的尾音，漂亮的笑容绽放在唇角，耀眼夺目，连夏日最盛的阳光也不及他。
“陪我吃顿饭吧，我要送你一份开学礼ึ。”他率先旋身往前迈了一步。
光芒一闪而过，她愣了愣，赶紧ู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每次写到男ç主是逗比的时候，他的心理活动就特别多，一写到男神属性的时候，他就变得神秘莫测了。。。
那么你们更喜欢哪一种呢？表示纠结对手指_ຕ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