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墨沿着肩胛骨游走,线条风雅的花瓣逐渐成型。
少女冰肌玉骨。
这群人看起来既不是图财也不是图色,当真诡异。
戴着鬼面的男ç人掀开车帘,态度竟然十分恭敬:“恭请神女!”
一举三得,多好。
崔凌人骄傲自负不好拿捏,到เ时候肯定会仗着身份欺负她。
顿ู了顿,她幽幽道:“不过,她手段再厉害又如何?我崔凌人也不是吃素的,她最好别觊觎我家九爷,否则,我一样不会放过她!”
裴道珠城府深沉,这话看似真心实意,实则都是些场面话。
裴道珠抬起眼帘ຈ:“长公主ว还惦记着阿娘,是阿娘的福气。只是人与人终究是不一样的,对长公主而言如吃饭喝水般简单的事,对我阿娘来说却难如登天……但是,请长公主放心,阿娘的余生,我会负责。”
改嫁……
落英缤纷。
话音刚落,东南边传来温柔如春风的声音:
他瞥向裴道珠。
她领他去后山听鹤唳鸟鸣,去水边听溪水潺潺。
陆玑有心帮她,温声道:“今日棋社休息,我带你去街上置办裙ำ衫就是,再给你买几件好看的首饰。妹妹本就该是骄傲的凤鸟,不该被埋没的。”
陆玑对上她清润晶亮的眼,对她的怜惜又多几分。
就算在金梁园找不到合适的郎君,可是再过二十天就是花神节,到时候建康城有三年一度的花神节游街大赏,如果她能扮演万众瞩目的花神角色,不必她主ว动,也会有无数郎君前来求娶。
萧衡瞥了眼她缠在手掌上的披帛ຑ。
他起身,径直往湘妃苑走。
书房里,萧衡又翻了一页ษ书。
裴道珠暗暗骂他虚伪,面上却仍旧保持微笑,拿起两颗棋子排在棋盘上:“我猜是偶数。”
萧衡睨他一眼:“观棋不语。”
金梁园在座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子女,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落魄世家的女儿,萧老夫人请,她还真就敢来了?
刚刚她们还在争论,裴道珠敢不敢来赴宴。
天下一绝!
裴道珠在心底笑了一声。
裴道珠迅速收了眼泪,小心翼翼地接过金花茶。
她不过是想与他重修旧好,他便是不肯,又何至于如此羞辱她?
萧荣同样蹙眉。
“我也好想要九爷送的金花茶哦!”
她羞愤:“昔年你曾说,我的手娇็美白嫩,连剥橘子都叫你舍不得,如今,你竟然叫我像婢女那样弯下腰,去一颗颗地捡佛珠?!”
幸好没进萧家的门。
那么好,她怎么เ不介绍给她自己้的闺女?
察觉到她的窥视,这青年才俊放下茶碗,龇牙一笑——
裴道珠趴在水边,又害怕又委屈。
她咬牙切齿:“世上再无你这般可恶的男人!小鸡肚肠,毫无君子风度!”
萧衡轻嗤。
他只是逗她而已,叫他扇女人耳光,他做不到。
目光落在她的腰下。
少女腰窝深陷。
往下,丝绸裙ำ裾紧贴着肌肤,勾勒出窈窕饱满的曲线。
萧衡的脑海中,突然掠过神殿里,少女裙衫委地的模样。
许是奔波半夜,许是被壁画刺激,他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去捻佛珠,却想起这趟出行没带佛珠。
想着今夜总要见血,他懒得再守那清规戒律,毫不顾忌地拍了下裴道珠的后臀,淡淡道:“还你一巴掌,扯平了。”
裴道珠的瞳孔骤然缩小。
她猛然坐起身,捂着后臀,死死盯着萧衡。
这不要脸的狗男人并不管她,自顾去溪边喝水了。
她气急败坏地站起身,一脚踹向萧衡。
她企图把他踹进水里,好叫他受点教训,谁料这狗男人戒备心极强,瞬间侧开了身。
裴道珠始料未及!
她身体前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进了水里!
她费力地扑腾,骂得厉害:“萧衡你这个棒槌,你怎么敢!”
萧衡悠闲地站起身,好整以暇地欣赏她努力扑腾的模样,嗓音清越温柔:“阿难真惨……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模样,实在好笑。”
“你——”
裴道珠气得彻底说不出话。
萧衡笑了笑,在水边单膝蹲下,扶住她的手臂:“上来。”
裴道珠喘息着,抬起通红的眼睛看他,也是气急了,见他毫不设防,便扬起溪水泼向他的脸。
萧衡抬袖,毫不在意地擦去水珠,深深看她一眼。
已๐近黎明,山中ณ月色朦胧。
妙龄少女浸在山溪里,乌青长发散落在水面上,唇红齿白冰肌玉骨,是难得的人间绝色,哪怕神情愤怒,也仍旧ງ难掩撩人姿态,像是深山里惑人的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