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些日子红火生活中有了一些变化，先她从坟场搬回到เ母亲家去住了。坟场那边交通不便，到เ晚上八点半末班车就没了，而红火这阵子几乎天天晚上有事要谈。红火不回来，左晓军一人倒也乐่得清静。他还以为红火刚ธ跟学校里的头吵过架，一时磨不开面子，要在家里躲一阵才肯回来。他根本没想到เ红火去意已๐定，走与不走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了。左晓军是个毫无预ไ感的男人，他前妻跟他分手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在与她。那是她特地从日本回来办理离婚的事，而他却根本没想那么多。她是在与他最后一次亲热之后冷不丁提出来的，当时左晓军像是被人一棍打懵在床上，脑袋里像过电流一样嗡嗡地叫着，听不清她那一张一合的嘴到底在说什么เ。
“遇上点小麻烦，人家把她告了，说她编造假新闻，说是她写了一个女明星养了一条叫什么总统的狗。”
“我就是烦你跟汤勇那帮人成天傍一起。他们一天到เ晚就知道抽烟，喝酒，搓麻，泡妞，就是有两钱也不是什么เ好来的。你跟条狗似的跟在汤勇后头，人家扔块吃不下来的骨头，你就乐得三天睡不着觉。人家扔什么，你就捡什么，你这臭钱也是从他那ว儿来的吧？”
“总统”前些日子被送去与别人家的狗配种，得了一千元的“劳务费”，左晓军觉得“这钱就跟白捡的似的”，一高兴就把这事跟红火说了。红火当时刚洗完了澡，正紧绷着张小脸一本正经地坐在灯下译稿。听了丈夫的话，她头也不抬冷冷语地说：
晓军说：“我哥们的事你别去说给那女的听，她一个自由á撰稿人要想在北京混，租一房子还得小一千呢。汤勇主要是怕她这一住下去就赖着不肯走了。”
晓军一直沉默地听着，他有一种宽容厚道的表，天塌下来都不会吃惊，这正是红火所喜欢他的地方，但有时也正是为ฦ了这一点而烦他。太稳定的男人，只适合坐在家里品茶下棋，读报或者看电视，他前妻之所以当初执意要离开他，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红火没问过他，他也很少谈起过去的事。
即便是死又能怎么样呢？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那么微不足道。丈夫爱是爱她却帮不了她什么เ，那个ฐ姓方的只不过是一心想玩她，母亲嫌她没出息恨都恨都恨死她了。红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雨里，真想一跤跌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了才好。她在梦中总是跟母亲不停地争吵，伤心，负气。她想她这些年来之所以马不停蹄地往前奔说到底还是为了跟母亲赌这口气。但红火没想到这些年来自己竟然屡战屡败，每赌必输，禁不住又想起那ว个已经去逝的看门人的话来，他说红火名字不好，火太旺了，肝火烧心，人虽聪明，但将来注定一事无成。这几句话像紧箍咒一般日日紧ู跟着红火，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全力拚了，到现在却依旧ງ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红火你怎么เ没一点激？”
卡车司机坚持这样说：
老田死后的某一天夜里，左晓军好像哥伦布现新大陆一样兴奋不已。“红火红火我想起来了，”他抓住红火的一条胳膊用力摇晃着说，“我终于想起来了，老田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再见了。”
春花秋月又唱了《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有人在跳舞，光线忽明忽暗，红火看到เ书商老g的脸一下一下变幻着颜色，红的脸绿的脸白的脸轮流在眼前飞快闪过，红火看不清哪一张是他真实的脸。
红火漫无目的地跟着方浦西在街上走，前途未卜，一切都是未知数。
红火挑起两道弯眉冷冷语地说：“是呀，你有公务在身，我以后就不打扰你啦。”
春花秋月拍着脑门在记忆库里快搜索着，终于想起什么似的跳着脚说：“k！k！你瞧我这儿事一多就把什么都忘了。都堵门口干什么，汤勇，还不快请客人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