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我俩这回啥也没干！是真的有事儿。”
林言：“爸爸——”
“假期那么长呢，就，就不出去玩吗？”
冷夕坐到座位上，看见顾ุ衍考了第一仍一副蔫哒哒的模样，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之前考试结束后偷听到的那ว几句话。
冷夕沉默两秒，终于长叹口气，脸也皱起来：“哎哟衍哥我真替你发愁！”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东西放下你可以滚了。”冷夕立刻抄起一个枕头扔向林言，生怕他嘴不掩饰，秃噜出什么เ重要内容。
他当场就想把手里拎着的烧鹅扔冷夕一脸，但是良好的教养制ๆ止了他的行为，毕竟这还有一个ฐ更无辜的人，即被蒙在鼓里的顾淮予。
但来不及细数里面都有什么好吃的，就又被顾淮予劈手夺回去了。顾淮予磨磨叽叽，半天才说一句：“我怕你饿死了。”
更不真实了。
顾淮予呛咳一下，成功被自己噎住：“还有这种事？”
顾淮予的关注点成功跑偏：“人家给你送回家，你就送人家块石头？还从路边捡的，你就这么对你梦中情人的？”
话题被成功转移，顾衍边笑边说：“你能ม帮谁，你不煽风点火、能在旁边保护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于是他又问：“那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行，你说拄拐就拄拐。”冷夕想笑，但忍住了，知道这种时候不能ม反着跟顾淮予说话，于是他说，“那ว我陪你。”
顾ุ淮予闻言终于动了，他磨磨蹭蹭，咳了一声挣扎着蹦下来，用没受伤的那条腿站定，然后故作淡定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我告诉你别ี整这种事儿啊！”林言还不放心，警惕地威胁道：“你敢放我就打你啊！”
“你干嘛你干嘛！”林言拽着衣服领子大吼一句，“你是不是想打架？！”
顾淮予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追着他打过去，像是掩饰什么似的，比过往的每一次都更为愤怒。
顾淮予也为了赢，口不择言：“那ว还有动不动就接送你上下学的发小呢！你俩还住一起呢！”
顾淮予梆地一声摔上出租车车门，扬长而去。
林言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我相信无论发生什么，肯定都是他的错。”
但她又实在受不了花椒被人这样折磨，于是她三两下给猫扒拉出来，又掰过冷夕的脸左瞧右瞧：“哪又受伤了？”
于是他有气发不出来，一整顿ู饭憋屈得直想哭，连聚会的流程都没走完就找借口提前离席了。
“我靠你狗鼻子啊！”林言立刻用力嗅一下，果然还是能浅浅地闻到เ一点沈夜白的松木味信息素า，他叹一口气，“所以我说是疯逼。”
他瞬间吓得都没心情心疼自己通红的手指尖了：“你这脸怎么回事！”
“我懂，我懂ฦ你！”冷夕抹一把眼尾，吸吸鼻子，微微撇着嘴，“我太懂ฦ这种童年梦想被人嘲笑又无情破碎的感觉了，我拿到第二性别分化表的时候仿佛天都塌了。”冷夕像找到了知己一样猛地攥住顾衍的手靠近他，“战友啊兄弟啊，你也懂ฦ这种感觉对吧！”
“嗯。”顾衍说，“不像吗？”
大款，一个多么เ美妙又充满了桃色气质的词语，光是说说这两个字都能想象出其气度非凡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逼格，就比如顾ุ淮予。
“别扯。”冷曼宁不信，“你谈就谈，我又不说你。”
林向海嗤之ใ以鼻：“爱消เ不消失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的好日子要消เ失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爸，好歹咱们父子一场，有这么多年深厚情谊打底呢，你可千万别跟我妈说昂。”会议结束了林言还是十分忐忑，反复叮咛，“千万别说我早恋的事啊！”
二人就这样对视二秒，还没等对视出火苗，黄毛就火箭一样窜起来，像是屁股着了火，拔腿就跑。
“看好了哥们儿，这是我女朋友。”林言指指林笑，又转过头指着电话号码说，“这是我爸。”
顾衍手一滑，点开一个视频，手机的音量还在最大格，一声猫叫嗷的一嗓子，给车里的三个人全部吓个ฐ激灵。
顾衍：嗯，好可爱，还有别的照片吗？
她后怕似的摸摸耳朵，又敲敲玻璃转向冷夕，着急地解释：“哎夕夕，别ี急着拒绝嘛！我们是正经乐队呢，都是好人！”
“叫谁夕夕呢！跟你熟吗？”
“一个omega而已๐，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搞到手，你还是不是Alpha——”
周围一圈被秦关东带过来的、等着见证他脱单时刻的一群人，面面相觑许久。
“我没有。”
顾淮予翻身爬上上铺，把脸转向里侧。
冷夕不依不饶地把他扒拉出来：“你有。”
“我说了我没有。”顾淮予甩开他的手，又毛毛虫似的往里挪了挪，“我困了，你能不能让我睡觉。”
“为什么？”冷夕皱起一张脸表示不解，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一般又问，“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你为ฦ什么非要我也喜欢他？”顾ุ淮予噌地一下坐起来，声音里隐隐带了怒意，“我就不理解，你喜欢的人你喜欢不就完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冷夕精准地抓住了顾淮予话里想要划清界限的隐晦含义แ，不高兴了，“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的朋友，这有什么难理解的？”
顾ุ淮予更愤怒了：“我不是你朋友！”
吴同小心翼翼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后背贴上墙，歌也不写了，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吉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包厢里的□□味越来越浓，他刚ธ松下来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想着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顾淮予，你他妈是真傻还是装傻！谁要你当朋友了，我缺朋友吗？”冷夕被他气到，赌气似的大吼一句：“你他妈是我喜欢的人！”
“……你，”顾淮予一噎，刚才堵在胸ถ腔没发泄出去的怒气倏地消散，他一口气儿堵在喉咙里，给自己憋到满脸通红，你你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下一句。
吴同闻言瞪大眼睛，手指倏地握紧ู吉他，呆若木鸡。
安静而诡异的包厢发出铮的一声。
十点到了，软卧车厢里面的灯啪的一声熄灭，只余包厢外侧走廊的灯透过门缝钻进来。
黑夜是予人情绪的保护色，视野一片黑，其他的感官就会被放大。
两个人挨得近，视线在黑暗中无法胶着，可呼吸、心跳，还有温热的气息却会赤裸裸地在周遭无限放大。
空气里好像漂浮着柔软的绒毛，每呼吸一口都能从喉咙里呛出来几分痒。
顾淮予觉得自己已经烧到38度了。
刚才还在嗷嗷吵架的两ä个人如今都哑巴了，像是同时回到了不会说话的婴幼儿时期。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堵着气说出去的话就是堵着气泼出去的水。
水泼了，人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