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初二的时候，他上高一，我在芜城，从来也没有离开过芜城，他在绵城，已๐经去过很多地方。他的数学好，常常到处参加比赛，在我们这些小屁孩还不知道美国和美洲的区别里，他就已经去过美国了，那一次他来我们学校演讲，我还记得他是来告诉大家，只要努力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她的眼神飘渺起来，回到了遥远青涩的时光。
里间柳青从茶几里摸出一包烟，一只打火机，点燃，她不懂烟，可是觉得这味道也很熟，在哪里闻过，忽然脑แ袋里一道闪电，抖着嘴唇说：“高天，高天。”
他像个耐心的父亲一样拍拍她的头说：“别着急嘛，马上就说到了。”
他挥挥手，示意大家静下来，深情地望着她开始清唱生日快乐的歌，因为ฦ被用得太多，而变得普通的一歌，在他的演绎下，却生出别样的动人。
他们真的开始恋爱了，她尽量不去想那些还悬在她心头的利剑。他依然每天去神曲演出，不过不再打车，而是早一点出坐江船过去，他说要攒钱，为她买她想要的一切东西，她依然每天下班买半个西瓜，吃掉一半给他留แ一半，他每天早ຉ起去买早点，他知道哪家的食物最好吃，他们一天中唯一能ม够相处的时光就是早餐，甜蜜的早餐，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吃，吃什么都是甜的感觉。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她的泪又流在他的胸口。奶噗出来的声音惊动了她，她要挣脱，他不让：“不要管它。不要离开。”奶噗出来一半就无声了。他伸手把火关掉，她伏在他怀中，轻轻说：“我饿了。”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开始跟她讲他自己้。
“什么？”
高天说：“没关系。那我可以带如霜出去散散步吗？”他说这话的时候，自然平静，就像已经酝醇很久烂熟于胸的台词，妈妈犹豫了一下，看向女儿。
完了完了，都弄砸了。她心里想。
她说要回家了，他没有再强留แ她，一路用手臂围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牵着她的一只手。他跟她说了七年前他是如何出现在她小姨家楼下的。那时候他的叔叔就住在小姨ถ家楼下一层，而他们家一直都是在芜城的，每年夏天他都会来叔叔家里度暑假，那ว一年，他是最后一次来叔叔过暑假，因为当年的冬天，他叔叔全家移民去了加拿大。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芜城。
“那ว我就从窗户爬到你房间去，你是长公主，我是王子。记得把你的头梳成辫子放下来。”她把手小心地放在他的黑上抚摸：“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长不大。为什么你跟柳青同学，却看上去比她小许多。”
每隔一段时间再见到小姨父，他都会再胖一圈，真是想不通，想当年也称得上是风流书生的姨父，现在也变得这般言语无味。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所以没有注意到小姨给妈妈递了个ฐ眼风，更没有现高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时，迟疑了一下。
忽然心里有种期待和预感，说不出来，也抓不住，飘飘忽忽的，就这样走进小姨家的单元，有声音在身后响起来：“蔚如霜。”她以为ฦ自己幻听了，不敢回头，呆在那里，身后有一双手围过来抱住她：“如霜，如霜。”是他，是他，正是他，叶悭然。
弄好了厨房里的事，她又跑去看看他，还在昏沉沉地睡，他睡的模样很乖很可爱，嘴角似乎还带着隐隐的笑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对着他嘟咙一声：“做什么好梦呢。”忽听到厨房里有扑扑的声音，赶快跑过去，原来水开了，就改小火，妈妈说老母鸡要煨三个小时呢。她想起他的房间地上都是书，就过去想找本书看看。住在学校的日子，周末娟子总是和男友一起去自习，而她则去图书馆沉迷一整天的时间。
回到家，他已经睡沉了，表情安详，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酒气，她打开客厅的窗户，阳光已๐经很灿烂，今天夏天的阳光出奇的慷慨，出奇的明媚。
他用低哑着声音说：“我怕你提前走了，好怕。”她终于可以开口了，静静地，她听到自己้说：“不会的，我答应过会等你到最后的。”她奇怪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这时候，大厅里响起掌声和叫好声，他们好像从梦中醒来一样，他松开手，转身进去，她在门口又站了几分钟，胸ถ中涌动着甜蜜快乐่还有危险混和的奇怪热流。
“和他真的没什么，他只是我的房东而已๐。”她平静下来，认真地说。柳青叹了口气：“你啊，真是可爱，刚ธ才你看台上的小叶，简直充满了FeeLIng，嗯，就像看热恋中ณ的男朋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