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水声消失,应该是洗漱完了。就见坐着的人三两下飞快把脚擦干,伸手,“不想穿鞋,你抱我过去吧。”
她坐在圆凳上,微微仰着脸,即使只看侧脸,也透着清晰的专注跟认真。
竹雨忽而忿忿,“不是她说草原上长大的人心怀坦荡,不知道怎么算计别人吗?要我说,要是她都还不会算计,这上京城里的人怕是就没人会算计了。表面上说是自己生病不便随行,让小姐你陪着殿下去祈่福。叫人人都觉得她心胸宽广,不争不妒。可是实际上呢,背地里又勾着殿下,拉着殿下一起去逛灯会,后来又留宿在迎霜院。真是面子里子全被她一个ฐ人占了!”
“嘶!”
“你没睡着吗?”轻声问。
晏梨借着月色静静地看着身侧的人,目光一遍一遍在他脸上逡巡ำ,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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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对。迎霜院那ว位不就是这样吗?就算到时候有人要说什么,那ว我们就说是跟着王妃学的。正室本就有以身作则ท之责,如果到时候要论错处,最大的错处也落不到海ร棠苑头上。”
竹雨沉默一会儿,“小姐,我们要不再主动点吧。老话不是说了吗,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
萧天凌坐在床边,见人睁开眼,停下手里的动作,“醒了?”
扶住白月心,意外发现她在发抖,大惊,“小姐,出什么事了?”
“嗯?你有什么事吗?”
沁宁又道:“也是,你二哥现在可是漠北最厉害的商人。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不过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想要什么เ,上元节有灯会,可你又要陪着四哥忙一天,也不能出去逛。要不,等到春祭的时候去四通街逛逛?每年这个时候,那边好多西域的商人,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เ有意思的东西。”
除夕夜,整个上京城处处张灯结彩,热闹的气氛生生叫夜里的寒意都消减了几分。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她就是心里难受。难道眼看着别的女人嫁给自己้的丈夫,还要每天嘻嘻哈哈吗?你说得对,我是没有见过后宅争斗ç什么样,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刁难人,可是不管你们怎么เ看,只要她心里痛快不就好了吗?”
“姐姐……”
来上京城这三年,不知道被人误解过多少次,唯独这次叫人觉得格外无力。
忆妙跟流萤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我知道了,王管家你去忙吧。”
闻言,流萤也是心头一松。
“吱——”一身轻响。
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在怨什么,这上京城中妻妾成群的人她早不知见过多少个了,更何况是皇子。
小姐出嫁之前,夫人就说过,这楚王妃怕是个不好相与的,叮嘱了又叮嘱。早料到会有麻烦,却怎么เ都没想到เ,这麻烦来得这样快。
第9章
“够了!”
忆妙:“…………”
说起这个,流萤心里窜上一股无名之火,道:“王管家都安排下去了,想假的也假不了了。”
就在她停下的刹那,他转头看过来。
吩咐完,晏梨跟着小僧离开。
她不安慰自己还好,一见她到现在还笑着说没事,流萤的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
寮房外石灯静静亮着,成了这寒夜之中的唯一一点温暖。
晏梨洗漱完就睡了。
忆妙在想今晚准备的那些菜。
晏梨目光平静地看着苏嬷嬷。
她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却与以往轻松说笑的语调截然不同,似乎隐约透着一丝质问。
流萤想了想,也想不起放在哪儿了,“我去找找。不过小姐,你不是说那个手串没什么用,还要把它扔了吗?现在怎么突然找了?”
“手串?”
左等右等,没有等到迎霜院的人出门,倒是等到了纳侧妃的消息。
谁都没有想到เ,那个对殿下千依百顺的人是怎么把人给惹恼的。传来传去,最后一致认为ฦ是他们这位王妃又整了什么幺蛾子,做过了火,才叫极少发火的殿下发了火。
“他不爱我。我知道。所以哪怕我现在就消失,他也不会难过……大概还会觉得开心。”
“流萤,我想回家了。”晏梨喃喃出声。
三年前的大婚之夜,她就是坐在这间屋子里等着萧天凌。
晏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头顶的床帐。
见她出来,流萤忙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小姐,殿下吃了吗?”
看着已经见底的瓷盅,晏梨一刻不敢多待,不想惹他生气,把瓷盅放回托盘里就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母妃叫我今天入宫陪她说说话,大约傍晚才能回来。”
“阿梨?!”
第19章
晏梨感觉自己睡了长长一觉,睁开眼视线里模糊一片,迟缓轻眨,感觉屋子里有很多人,有人在说话。
“……回禀公主,王妃这是风寒之症,加上心有郁结,又几日没怎么吃东西,身子本就虚弱,再被寒症一冲,才会晕倒。微臣开两副药,按时服用便会渐渐好转痊愈。”
“好!那你赶紧去吧!”沁宁催促。
晏梨在这对话声中清醒过来。
听着太医的诊断,晏梨从被子里抽出里侧的胳膊,另一只手压着衣袖往上推,露出一截手臂,原本光洁的手臂内侧冒出了点点淡粉色。
眼帘低垂。
开始了。
“阿梨,你醒了?”沁宁发现她醒来,惊喜出声。
晏梨不动声色地将衣袖放了回去,扭头看到冲着自己้跑过来的沁宁,应声,“嗯。”
沁宁坐在床边,心有余悸,“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吓死了!突然就晕过去了,怎么叫都没有反应。我就说你身上热得不对劲,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