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晚,我就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再见到他了!此时此刻,恨不得将他的眉眼轮廓、一丝一毫的表情都牢牢镌刻在心中,好让我在孤独寂寞的时候,能够回味,能ม够有所寄托……
我摇了摇头:“我们已๐经白头偕老了,不是么?”
我想了想,说:“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四阿哥也是为了自己着想,无可厚非。”
他点点头。
他注意到เ了,走近了两步:“怎么,敏敏你也没料到เ吗?这一回……呵呵……算是他赢了!不过,也别想什么事情都能ม让他顺ิ心如意!”
他笑了笑:“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呢!”顿了顿,忽又说道,“敏敏,你所说的,我总算明白了!”
与史书中的记载不差分毫,开始了么?九子夺嫡,真正的牺牲者开始出现……
就在我指挥着一众小太监准备晚宴的时候,忽然康熙身边的跟班太监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声说道:“敏姑姑……皇上正在大雷霆,小、小六子公公请您赶紧过去呢!”
我知道他问的什么,答道:“昨儿个你睡下之ใ后,阿哥们都来求见,我给劝回去了。你……要见他们吗?”
“四更天了。”
我微笑着点头。想必是下午的好心情延续到了晚上,再说允祾除了过年之外甚少会跟他的兄弟们聚在一起,这样的日子也算难得,康熙的兴奋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点了点头,将随从手上的碗接过来,笑道:“多谢四阿哥。四阿哥怎么不在前面吃饭?”
“见过太子殿下。”
拨转马头行了一段,忽然跟一拨人不期而遇。领头的中年骑士,形容俊美,腰杆笔直,明黄色的马褂衬托出他尊贵的气势,高昂的头带出不驯的傲气,然而丹凤眼中ณ一股若有若无的戾气,却将他给人的感觉带向阴柔和狠毒。
福全的妾室跪在一旁,哭得花容失色。最前面的是瓜尔佳氏,福全最“宠爱”的侧福晋,嫡福晋的位置却空着,我看了一眼,心里沉甸è甸的。
王府下人对我是熟得不能再熟,自然不敢怠慢,将我赶紧迎了进去。
允祾看了看躺着的福全,小声问道:“娘,伯父睡着了吗?”
“敏姨。”小女孩也含糊不清嘟็哝了一声。
我的住址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那些阿哥,明里暗里,不知多少皇宫侍卫奉命守着,虽然没有人敢来吵我,但看似安静平和的日子,却是被人严密监控着。虽然也会烦躁不耐,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忍心苛责些什么了,只好不断安慰自己,忍耐吧,等孩子生出来了就好了……
“对不起……”
我看着他,笑着:“十三阿哥,你会不会因为弟弟或者妹妹没有身份就看不起他们呢?”
不由笑了,我弯下腰,跟他平视:“不必一定要送什么啊,十三阿哥!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我惊喘了一声,原来,一切他都知道!
我依偎在他怀里,微微笑着:“这不是没事么?”
“啊!”我惊叫了一声,却急忙捂住嘴,生怕惊扰了正在全力对敌的两ä人。因为盆楚克的天外飞来一刀,胤禛的压力大减,一个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刀锋,旋身、斜劈,左ุ手扣住对方手腕经脉,右手在对方แ胸前轻轻一击。
那些人却不依不饶,跟着我们紧追不舍。胤禛无法,只得转回身来抵挡,怎奈他们人多势众,他又要顾及我的安全,不免左支右拙,狼狈非常。
“怎么เ个出其不意法呢?”
盆楚克点了点头。
“贝子何故在此?”
我不由á得想起第一次见到策妄阿拉布坦的情形,也是在出人意料的地方,以出人意料的方式相见。只不过,此次的地点从江南换到了草原。
他怔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好了好了,不说了就是。”他的脸色忽然转为凝重,附耳轻声说道,“敏敏,你怀孕的事情牵涉重大,我已经下令封锁了消เ息,以保障你的安全。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自己้还是要多加小心,不管生了什么,都以你自己้的安全为紧!”
我怀孕的消息传出,必定会在朝堂内外引起轩然大波。谁都知道我是康熙最宠爱的女人,除了名分,我的地位在宫中ณ可谓屈一指。如今我有了身孕,会不会趁机封妃进尊?这是关系到整个后宫势力范围的大事。而以康熙ກ对我的宠爱,我的孩子会否有机会问鼎至尊?这是关系到เ整个朝堂势力范围的大事。不论从哪方面来讲,我和我的孩子的存在,必然是眼中钉、肉中ณ刺,为权、为势,不顾ุ性命铤而走险的,大有人在。
今晚可能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不论是康熙还是福全,谁都需要补充足够的营养,尤其是福全的身体还那么虚弱,晚些时候让他们好好补一补吧!
福全笑道:“正是如此。对于从未领军打仗的人来说,几位皇子的表现已属上佳。”
我默默地看着,等尔佳氏走远了,才对福全笑道:“真是个贤惠的夫人哪!”
福全咳嗽ณ了两声,我看他的气色,并不是很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由得心中一阵难过。
他看着我,若有所思。
他的脚步一顿ู。
我被郑睿抱在怀中,眼前的景物不住向后退去,如走马观花般,虽然不像后世的电å视电影中那ว么神气,却也够快的了。我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并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处境。
忽然远方传来急剧的马蹄声,听起来不在少数。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一会儿,派去查探的人回来了,面带仓惶。
“托福,一切都好。”他淡淡地说,不见曾经的痴傻情狂。
那男人转过了身来,剑眉入鬓,眼若点漆,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双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เ熟悉。唯一改变的是那瘦削的脸庞,额头的几丝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尘世的疲惫,洗刷了年少的轻狂,如今的他,英俊而稳重,饱经风霜的感觉更能吸引女人的心。
他再次长叹一声,头伏在我的颈间,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这些孩子……胤褆勇武有余、机敏不足,胤礽虽然聪明,却从小被骄纵坏了。胤禛心思细密,却霸气不足……”
原以为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实在没想到胤礽竟然……
我喝了两口,精神也稳定了许多,这才开口问道:“你给我的信中说的,究竟怎么回事?”
我哭了一阵,渐渐止住了抽泣,摇了摇头:“不……没事。”
他的眼中升起矛盾:“其实……我真的不愿回去……”
“可你不会拒绝他的召唤,不是么?”我有些心痛、有些怜悯地看着他。
幽幽地,他叹了口气。
“他其实真的很孤独。”我看着康熙ກ的灵位,有些出神,“高处不胜寒。旁人都只看到เ天子的威严、天子的权势、天子的无所不有、无所不能,可天子毕竟也是人,有着人的七情六欲,他们也有时候想爱、想恨、想仰天狂笑、想破口怒骂。他们也有累的时候,疲倦的时候,想要人陪伴的时候,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可他们贵为天子,有谁敢靠近他们的内心?有多少人是不带任何目的地接近他们?都说天子是世上最高贵、最快乐的人,我却说他们是这个世上最不幸的人!因为不论他们的人生如何丰ถ富,心灵的空虚却永远也无法填满!”
太过标新立异的话,让允祾和胤祥都听得愣住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自嘲道:“真是的,怎么说到这上面来了?”旋又看着胤祥,笑道,“去吧,回去他的身边。如今这些兄弟们里面,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你了!”
他深深地看着我,说:“……你要离开了,对吗?”
歉然一笑,我轻轻说了声:“抱歉。”
他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吧,你放心,我会回去的。”
内心深处,一种沉甸è甸的感觉油然而生。几次张嘴想要改变主意让他不要去,却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话,仍然说不出口……
“娘。”
允祾走近我,拉住我的手。
从掌心传来温暖的热度,看着这个世上仅剩的亲人,我的眼眶渐渐红了。
他轻轻抱住了我:“娘,你想哭就哭吧……”
“胡说,我既不让你们哭,自己又怎么会哭?”我想笑,却从唇边尝到淡淡的苦涩的咸。
紧紧抱住儿子,任由泪水从脸庞落下,原来啊,原来——
我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ว么坚强……
“对不起,娘。”
我听到他低声地说,而后,声音中ณ,又多了一丝坚决。
“爹,你放心,孩儿已๐经懂ฦ了。你临走前把娘托付给我,保护她便是我的责任。今后,我会让娘天天都开心,不会再让她流下一滴泪水!”
耳边,是他郑重的誓言,哭着,却忍不住露出笑意。
玄烨,你听见了么เ?我们的孩子,长大了……
果然,不过只过了一天,新皇雍正帝就下旨ຈ,册封胤祥为怡亲王,命总理事务。紧接着,王府便派来了马车,接了胤祥直赴紫ใ禁城,度之快,令人乍舌!
他自己与我身边的人却是早已有所准备,只是平静地等待着这一切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