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叫什么?”
我转身要下楼,却被胖警察一把拉住,“干什么去?我还没有问完你呢!”
在公司作小职员要受领导的气,结婚以后要听妻子的话,跑到这里没想到还要受小流氓的侮辱,这简直欺人太甚了吧?我终于愤怒了,一脚踹到红男生的下巴๒上。这一脚๐一踹出去,我又有些后悔,我不崇尚暴力,但这几天生的奇怪事情让我心里很压抑。再这样下去,我也要去找冯熙ກ看看了。
“借!?什么时候还啊?喂,大叔,有烟吗?”其中一个染了红头的男生说,他弹弹烟灰,狠狠白了我一眼。
“不!一定有事情!别瞒我,快告诉我,你刚才在跟别人吵架,电å话里是谁?”我现在更加紧张妻子的安危了。
我再看看屏幕右下方的时间,已经是五点钟了,困意终于上来,啊,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哈欠,该小睡一下啦,我关上电å脑回到卧室,看妻子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酣睡,被子鼓鼓囊囊的,妻子攒着身子,像小熊威尼。我摸摸妻子的秀,拥着她重新进入梦乡。
(奇怪!又是说死亡!难道我和妻子结婚这几天真的要经历死亡?短信和那个电话说妻子会离开我,这个青鬼又说我会死!不!我和妻子都不会死的!)
(我代替妻子说出这样的话,因为我能感受到妻子跟我一样幸福。)
我没有坐电梯,而是走楼梯。妻子上网总是很神秘,不希望我打扰她,我问过她上网是聊天还是玩游戏,妻子说她只是查查美容信息,再就是随便跟人聊聊天,我劝过她不要把自己的真实情况透露给网友,因为网络太虚幻,你无从知晓网络的那一端到เ底是什么样的人。来到楼ä下,滑板少年们正在尽情地做着高难度的飞腾动作。我下楼来的目的其实是要看看我的直觉是否正确,路灯下空无一人,刚才那个ฐ头戴鸭舌帽的人已经不见了,我走过去,看到เ地上还有半截香烟,能看出来是刚刚被踩灭的。抽烟的人通常不会这么浪费,除非他走得很急,不,也不对啊,即使走得急,也没有必要把烟掐灭啊,难道他故意把这半截香烟留แ下?我蹲下身子,拾起了这半截香烟,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烟,只是烟叶很特别ี,焦黑色的,乳白色烟卷上居然写得有字,“幽灵……”幽灵后面的字已经被烧没了,这是幽灵牌的香烟吗?
“那天我总感觉有个男人在跟着我,我怕你担心就没有告诉你……”
我急停脚๐步,但还是一脚踩空,这看起来十分逼真,跟真正的悬崖没有什么两样,好在我的右手扒住了悬崖边上的一个铁ກ钩子,我猜那ว是鬼屋的设计师特意为游客准备的。允婷趴在悬崖边看着我,她力气太小,我不能让她来拉我,我的脚使劲在下面蹬,总算蹬出一个落脚点,然后换左ุ手拉住铁钩,让右手休息一下。
“什么?”就在我身后吗?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呢?不……我开始有一点点感觉了,有细小的水滴溅到我的脖子上,我的脑子里出现那个湿淋淋的女人。
我正跑着,就在我右手的走廊的墙壁处突然裂开一个巨เ大的口子,里面伸出一把镰刀,弯弯如月牙,那是死神的镰刀!我忙向左闪身,手里的气球也跟着我飘到了左ุ边。
“还有三日,你妻子的生命还有三日!别置疑我的话,我是在帮你。”
“咱们走吧。”我对妻子说。
“没什么,这对我也是件好事,我认识到เ在心理医生这个领ๆ域我还有太多要学的东西。不管允婷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没有能ม够掌控住局势,就是我自己的责任,身为医生的责任。”冯熙说得很诚恳。
“那你们在这里先坐着,我去把表格教给冯熙大夫。”叶薇白的话音刚ธ落,就听楼道尽头的诊室那里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我听出来,那ว是冯熙的声音。
“呵呵,是我给允婷照的,大概ฐ照的时候,手抖啦。”妻子笑着,作了个照相的动作。
“写了五个字呢!”妻子骄傲地说,她一直为有这么เ个妹妹而自豪。
我不好再说什么,好在距离冯熙的诊所已经不远了。
“呵呵,都是做这行的怎么เ会不知道呢?看扎花的带子就看得出来!”
“什么时候订一把玫瑰了?”我有些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行呢……”妻子咬着下嘴唇,双手紧紧捂着那里。
“还有四日!”
“你说只有七日,是还剩下七日吗?”我只好顺ิ着对方的话去思维。
看了会儿湖水,妻子说:“做诗好吗?好久没有听到เ你的诗了。”
做诗是需要灵感的,最近的事情比较多,我的诗兴也是大减,既然妻子提出了要求,我一定要让她满意。
我看了看周围的景致,沉思了片刻,然后说:“有了。这是一年轻男子对已分手的女友的思念。”
我把诗小声念出来:
那一晚,你我分手
你看到了我,
你认不出我,
我假装ณ和你狭路相逢,
让黄昏的树叶在你我身旁飘过。
你的眼角藏有我的凄凉,
我的心上布满你的慌张,
你在分手时向空中ณ望,
那天上飞的是一段彗星式的时光,
我抓紧你纤细的手腕,
那ว里还有追慕者亲选的银镯。
你说天涯芳草无数,
为ฦ何非要放弃我的雨露?
你说鸳鸯有翼人无意,
为何要化作彩蝶随春风飞去??
你说月老错牵红线自古有,
为何又要海誓山盟天长地久ื???
拥攘的街市,
车流人流,寒流冷漠,
你假装和我狭路相逢,
让黄昏的树叶在你我身旁้飘过。
三千六百五十天前,
同样的街市,同样的人流,
我用少年的踟蹰牵着你的手,
你用少女的腼腆未雨绸缪。
你在我身边缓缓倒下,
你的伤口迅绽开美丽ษ鲜艳的蓓ã蕾,
“再叫一声我的名字”你说,
希望我知道你是谁,
我猜你在沉睡,
朦胧中答应你用我的红色泪水祭奠你的墓碑,
说你后悔,如果还有一次十年的积累็…
说你后悔,如果爱情没有逃兵没有号角没有撤退…
说你后悔…
妻子认真地听,听到เ最后,眼睛都湿润了,仿佛流淌着琥珀。她有些惆怅地说:“很不错,就是太伤感了,为何要说分手呢?”
是啊,为什么呢?难道是我潜意识中感觉到就要和妻子分开了吗?
小船周围的水草荡出了水面,好像编织出一张巨大的网,将我和妻子网在了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