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嘛，朕可以把你换回来；二来，朕也有心会会这个安东郡王，看他到底站在哪一边。若是他站在崇山王一边，朕也好提前有所防备。”慕惜说道。
“问得好，”慕惜赞道，“其实朕也想不通，安东郡王是如何得到消เ息的。不过朕在他那里倒也没吃什么苦，不过就是软禁几天罢了。”
“高山源流，这张代表起源，”我问道，“你是怎么เ认识如意的？”
宫女端上了雪白色的玉质随心牌，晶莹润泽煞是好看。
难道是他之ใ前在刻意掩饰？
两个宫女将帘ຈ幕掀开，已๐经换好龙袍的阿桂——噢不，现在应该改口叫皇上——走了出来。
“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我向着龙床望去，却因为厚厚的纱幔阻隔，看不清皇上的脸。
他说这话的语气，全然不像是臣子的忠心，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家人的关心。
事情转变得太突然，我呆呆地看着杨若松，问道：“杨大哥，这是真的么？”
“回娘娘，在祥和殿前跪着呢。”
“正如罗艺琳自己所说，”她轻蔑地看了罗艺琳一眼，“她深受皇恩。先帝在世之ใ时，观看了罗艺琳的表演之ใ后，大为赞叹，曾将她留在宫中宠幸长达三个月之久ื，并御赐‘净堂第一舞姬’的称号，所以她又有个ฐ绰号唤作‘庶妃’。后来崇山王帮先帝‘清君侧’的时候，杀了不少宫中ณ旧人，老一辈的教坊艺人又多故去了，所以这段掌故鲜ຒ少有人知道了。”
我有些心急：“娘娘，家师她——”
“皇叔所言句句在理。其实朕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想彰显天子威严，让天下人都知道，令天子开颜会有什么好处。对于赏赐过高一事，皇叔也过虑了。既然连教坊艺人，朕都肯赏赐以数十两黄金，那么对待真正的国之ใ栋梁，朕必定会更加大方，皇叔以为如何？”
“看不出你很了解时局嘛！”
我感觉，他最关心的人大概是如意。
她语气中全是钦๔佩，没有一丝嫌弃。
“当然没有，他还没走近就被我的迷香迷晕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擅闯安东郡ຉ王的别ี院，有多危险？万一被他抓住了怎么办？若松，我们认识这么เ久ื了，你不是不了解我，没有十全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我一边反驳他，一边手忙脚乱ກ地擦干那些水，心中却满溢着和情人斗ç嘴的幸福。
“什么เ？”我回头问道。
我却受控在你手里
可这表象背后，设的是什么局？我参不透。
“遵命。”我蔫蔫地回答。
到第四天，陈如意终于来找我了。
“你现在身体如何，走得动吗？”不凡紧ู张地问。
“或者，你应当问，安东郡王想做什么เ。”不凡纠正道。
呵，被他看穿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笑。
“将来？”陈如意大笑起来，但是一抹忧郁悄悄地从他眉梢眼角间溜了出来，“将来会怎样，谁知道呢？”
我点点头：“有点。在许多人面前表演的时候，其实反而可以当作没有观众，消เ除紧张感。可是只有你们两ä个人，我很难装作没有观众。你们两ä个一直看着我，我反而会很紧张。”
第二天，仲玉仍旧没有来。我想他大概ฐ已经死心了。由于看不到他的失落感，我突然然开始觉得，也许我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害怕寂寞，并且有一点小小的虚荣心？阿成对我还是常常冷嘲热讽，我也经常对他反唇相讥。哈，这家伙看起来五大三粗，其实人还不错，虽然经常拌嘴，却从来没有动手欺负我，看起来就像阿桂说的，他是一个忠义之ใ人，只不过——嘴巴不饶人。
“的确，只是一个舞蹈罢了，不过这却是御前表演的舞蹈，谁也不敢有任何闪失。”不凡提醒道。
而不凡却松了一口气。他像是猜到เ了我心中的想法一般：“不论这‘一段时间’有多么长，你都记住只要做四件事就可以了：吃饭、睡觉、练舞、找我谈心。如果你有什么เ牢骚，就只管对我说好了。蔡妈年纪大了，我们的想法她不一定能理解。有人陪你聊聊天，你会比较容易缓过来。”
既然如此，不妨快刀斩ล乱麻。
“因为ฦ、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我答不出来，只是狠狠地哭着。
为什么เ只有短短的半个月？就算是一朵花开的时间，这也未免太短了……
“你和仲玉是同胞兄弟，怎么会有这么大差ๆ距？！哼，我真为仲玉感到羞耻。我告诉你，卢伯晶，你们卢家我不稀罕！什么เ乐籍、贱民，我统统不在乎ๆ！只要仲玉喜欢，我们就一直在一起！”我泪水涟涟地喊着。
“我告诉你，在左教坊我过得很开心、很愉快！这里虽然每天学艺很辛苦，但是没有人看不起我！这里的人都靠自己的手艺吃饭，每个ฐ人都才艺群，并且不断ษ追求更好！在左教坊里面，不论是什么出身，只要才艺出众，都可以得到他人的尊敬！相比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左ุ教坊真是干净得一塌糊涂！”
在卢仲玉的授意之下，墨痕开始优美地行走、跑跳、扑，一套动作完成之后，再跑到卢仲玉身边磨蹭一番๘，很是亲昵。不过我实在无法从一只老虎的动作中感受到เ任何美感。即使墨痕也可以算一只美貌的老虎。
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人都已经来了。我想在翠微山上，我还是不要和这个书呆子分开比较安全。
在给艺琳的信中，他总是说一切都好。但是他没说养母那鄙夷的目光和态度，还有家里的下人都敢欺负自己้。他在亲生父亲眼中，只是一个可以考科举来维持家族荣耀的工具，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你知道我从来不卖身的，你去和他解释：这里是左ุ教坊，不是烟花地；我是艺人，不是风尘女！
“你没吃午饭？”我问道。
“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接过我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不行，不叫他喝上一杯酒，我就不叫洛玉娘！
我点点头，向慕惜竖起大拇指，报以肯定的目光。
他演奏得的确好。而且在技巧之外，多了一种帝ຓ王才有的霸气，这正是不凡柔美深沉的演奏方แ式所欠缺的东西。
“朕已经带头表演了，下面一个该谁呢？”慕惜环顾ุ四周，有不少教坊女子都欣喜若狂，希望被他看中ณ。
“玉娘，朕听说你是本次隋阳教坊比赛的优甲？”他问道。
“正是。”我赶忙回答。
慕惜邪邪ิ地笑道：“朕那天看你跳飞天**，除了身体灵活之外，技巧ู并没有强于其他人，到เ底是怎么得到优甲的？”
此言既出，惹来一阵窃笑。
“皇上不知，玉娘她是靠着家乡小调取得优甲â的，当时是连唱三曲，引得场上评委们大肆夸赞呢。”有人说道。
慕惜听了，倒觉得好奇：“哦？家乡小调？玉娘，可否为朕唱上一曲？”
我无法推辞。
“能有幸为皇上表演，玉娘万分荣幸，”我笑着起身行礼ึ，“可不知皇上喜欢什么เ歌呢？”
“哦？看来你的家乡小调，有很多歌曲？净堂的国土上竟然有如此擅歌的地方แ，朕倒是并未听说。”慕惜说道。
我赶忙打哈哈：“民女的家乡小调都是些山野歌曲，粗鄙不堪，哪里入得了天子之耳。”
“朕都还没听过，又怎么เ知道是粗鄙不堪还是天外清音？你不妨捡朕爱听的唱罢。”慕惜并没有怀疑我的话有何不妥。
我送了一口气。可马上，又开始犯愁，连他自己都说，根本没听过我的家乡小调，我又如何知道，唱什么才是他爱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