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他们师徒三个全不知所踪,是不是意味着原随云已经出手了？
联想到无曾与他说过的燕流霜教徒弟的方式,楚留แ香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他们师徒搬走了。
幸好苏杭两地相距不远，几日后，她便赶到了鬼差所说的那ว个地方。
不过比起常年有人前去拜访的拥翠山庄，神水宫向来神秘，宫主水母阴姬又是当世武功第一，寻常人连神水宫所在方圆五里都不怎么靠近，更不要说直接找神水宫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无花忽然就觉得这家伙最近所有的反常行为都得到了解释。
无花知道自己是为了能从燕流霜身上学到更多东西,ไ那么เ原随云是为了什么？
可她不反对了之后，他却忽然变得有些犹豫,ไ拿着药酒将倒不倒，好一会儿后才低声道：“会有点疼。”
他动作一顿,忽然低着头道：“我看不见,但我知道师父伤在何处。”
她想了想,道：“我已通知了他兄长他现在在姑苏,不出意外一个ฐ月内一定会到,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看你不如与我一道去拥翠山庄等他兄长吧,等此事了了，不论你想不想继续当杀手，我都不会拦你。”
“那你就甘愿这么任他摆布，当一个杀手？”燕流霜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在漠北的那五年燕流霜整日忙着教导徒弟,ไ几乎没什么喝酒的机会,ไ也没人陪她一道喝,ไ所以算起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喝至尽兴了。
虽然有点想反驳,ไ但仔细想想自己以前生气的时候好像还真是二话不说便出刀为多？
“应该是戴了人皮面具。”燕流霜比他们俩有经验多了，直接寻到此人耳后用力一撕。
虽然说不上来具体奇怪在何处,但他总觉得这人的脸摸着很奇怪。
“秃怎么了？”无毫不介意这个称呼，“我又不是长不出头发。”
“师父小心。”阵外的无忽然喊了这么เ一声。
果不其然，听明白他那句话深意的原随云身体一僵，随后干脆偏过脸去再不理睬他。
“小秃驴！”趁着剑气刀声骤起,ไ阵中人听不到他们说话的这一刹，他咬牙切齿地回了无这么เ一句。
想了想后，她道：“我没什么不习惯的，哥你不用担心。”
半个月后,她知道了，这大概是老天给她的预示。
燕流霜说这还有啥准备的,去就去呗。
“也就是说我得顶着别人的肉身熬到长大,然后从头开始练刀,练个ฐ十几二十年,再收徒弟教他？”燕流霜服了,这根本是换着法子折腾她吧。
他也不生气，仍旧眯着眼睛语气愉快道：“云师弟若是羡慕，也可以把头剃了啊。”
原随云：“……”滚你的吧。
燕流霜听着他们俩这番对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点了点无的脑门：“就算洗完了，你作为师兄也要过去看好你师弟啊。”
无心里相当不高兴，但嘴上却应得很欢，还不忘顺ิ便刺原随云一句：“师父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云师弟在河里摔了的。”
等他们两个重新回到马车边上时，燕流霜已经在烤野兔了。
她动作熟ງ练地拨动火堆，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头道：“饿了吧？”
话音刚落，她又注意到原随云的头发还滴着水，不由得停住手上动作，略๓有些责备道：“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你这样很容易着凉。”
此话一出口，无就知道要坏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原随云就垂着头低声道：“师兄早就洗完了，不好让他一直等我。”
无闻言，实在是没忍住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会装可怜了，然而现在看来，大概还是输了他这云师弟一筹哇！
为ฦ了维持自己关爱师弟的好师兄形象，他当即上前用自己的袖子给原随云擦起了头发，一边擦一边道：“你我师兄弟之间计较这个作什么！”
燕流霜再度被他俩逗笑，笑过后让原随云在自己边上坐下，道：“行了，我来吧，无你先看着火。”
无：“……噢。”
这大概是他被剃了光头以来第一次生出对有头发人的羡慕，因为燕流霜居然用内力给原随云烘起了头发！
而原随云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๔的家伙也趁此机会直接半个ฐ身体都窝到了她怀里，还朝她撒娇道：“师父的手好暖和啊。”
无听不下去，只能一边拨着火堆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插话道：“对了师父，咱们去少林与方丈大师解释完之后要去哪里啊？”
燕流霜略一思忖，道：“自然是寻个安静的地方慢慢教你们刀法。”
既ຂ然说到เ这个话题，她觉得有必要跟他们俩再重申一遍当她徒弟，学她的刀会有多辛苦。
她说：“这地方我还没想好，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也许连第四个人都没有，你们若是后悔了，最好早点告诉我。”
无立刻保证：“不论师父带我去哪，我都不会后悔拜您为ฦ师。”
原随云也点头：“我能拜您为师已๐是天大的幸事，又如何会后悔？”
见他们说得万般坚定，燕流霜也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而且从江南北上豫州的这一路，他们俩也的确半句都不曾抱怨过。
所以去少林与天峰大师解释了一下无离开嵩山的事之后，她就带着他们两个ฐ继续往北去了。
出了山海关再往北的路和中原的官道相比，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ฐ地下，加上无处不在的飞沙走石，真是活生生将壮阔变成了荒凉。
不管是无还是原随云，都很不太适应这样的天气，但他们依然没喊苦喊累，因为他们知道，与他们即将得到的东西相比，这点苦楚根本算不了什么。
最终师徒三人一路行至漠北，在一个ฐ几无人烟的村庄附近停下。
此时已经入冬，整个漠北都处于冰天雪地之中，山川河流披上白，不见飞鸟也不见走兽，安静得能叫人发疯。
纵是早慧如无原随云，都有些受不了。
但这种受不了在燕流霜开始正式教授他们刀法的时候就彻底消弭于无形了。
因为光是完成她每日的要求便能用掉他们俩所有的力气，而完成后，累到เ连澡都不想洗的师兄弟两个往往扒着饭就睡过去了，哪还有什么เ嫌弃这里过于安静的余裕。
如此，三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他二人也终于摆脱了先前那既枯燥又累人的打基础过程，可以开始执刀了。
听到燕流霜这么เ说的时候，两ä人俱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觉得之后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至少不会像打基础时这般痛苦了吧？
然而隔天燕流霜就用行动告诉了他们这根本是妄想。
打基础时，她好歹只是对他们进行纠正，下手还算温柔；现在他们开始执刀，她就再也不留什么情面了。
同是用冰雪捏成的刀，她手里那把永远都不会断，而他们俩手里那两把，却是碎了千百遍。
无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天赋：“我觉得方丈大师是不是骗了我？我真的天资惊人吗？”
原随云：“……可是我觉得我爹不会骗我。”
无：“有道理，所以说到เ底还是师父太可怕了。”
练武练得太辛苦，时间长了，他们俩连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心都没了大半。
不过偶尔得闲休息时，还是免不了“瞎子”“秃子”地互相讽刺。
当然，在燕流霜面前，他们始终维持着兄友弟恭的表象。
反正这对于他们俩来说再简单不过。
正式执刀两年后，他二人总算能在燕流霜手底下撑过三招了。
不过他们也很清楚这是因为她没有尽全力，否则莫说三招了，半招就够他们俩喝一壶的了。
无觉得出师的日子望不到头，原随云也一样。
所以他们干脆没问过什么เ时候离开漠北这种蠢问题，毕竟学艺不精的话，出去也只是给燕流霜丢人罢了。
然而第三年开春时，燕流霜却告诉他们，可以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无震惊：“走？！”
他以为燕流霜要放弃教他们两个扶不上台面的徒弟了，非常紧张。
原随云也差不多，开口时声音比平时高了不少：“为何忽然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