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程宅的时候，天已向晚。
八宝抬头看着我，说，就像你一样吗？
这不是幻觉！他不是幻影！
我对着这个“幻影”的话生出了几分醋意，说，你们俩这么投契，因为都是“天”字辈吗？
他说，不如咱们赶紧ู回去。你帮我揉揉手指。签了好大一堆不平等的条约呢。一直签到这么晚，手指好累的，老婆大人。
挺好。
八宝说，真不愧二少爷睡过的女人，蝎子一般的人物啊。
我下楼。
我走出来的时候，金陵走上前来，看着我，眼里明明是笑，眼眶却又红红的，她说，姜生，你真漂亮。
八宝看了看柯小柔，突然说，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去你妈的不疼！
会为了一个女人，连手足之ใ情都不要了吗？！
她偏执若狂的倔强让宁信心疼无比，她说，未央！你清醒一点！你不要再给他们添乱了好不好！未央！求求你！别ี跟凉生纠缠了！求求你！
宁信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说，没错！但是，未央，你知道不知道，当一个人肆意发泄怨气的时候，真该去镜子里看看，自己的脸是何等扭曲！
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飘来飘去都是为你。
他说，你没事？
老医生见我吃疼的表情，也跟着蒙蒙地问，你是人是鬼？！
宁信笑笑，我只是乱讲。对了，我看她匆忙来此怕是也没有准备祭奠母亲的祭品，我在酒店也方便，给她准备了。
我立刻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很滑稽，是不是？
很蠢很蠢的我连肉汁都舔光了，还对他笑。
我没有回头，风扬起我的长发，他的衣衫。
我心下无比凄凉。
那一天，我们沾了北小武的恩泽，全军覆没在八宝这个因爱生恨的女子的报复中，最后，菜没吃，饮料也没喝，只分享了金陵私藏的几瓶葡萄酒。
八宝摇摇头，说，那没有！
最终，他说，走吧。
他在车里，回头，望了一眼，三楼的窗台。
17๕2三弟以后可得常回来！免得大哥对你思念太过，爱屋及乌就不好了。
每一个ฐ碎片，都定格着一个瞬间；一帧帧，悲喜嗔痴，悬于时光悬崖。
就这样，一路无话。
我依旧不说话。
程天恩走后，程天佑往电梯走去，仿佛片刻都不愿意在她身边逗留。
程天恩虽不情愿，嘴角一扯，却也收住了声。
他说，怎么这么巧。身体都康复了吧。
我说，秦医生。
他说，钱至！
他猛停住步子，不必回头，都能猜到เ，是一脸想活埋掉钱至的表情。
悄无声息地，看着这一切。
钱至看着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说，这就是您的心吗？太太！
所以，程天恩！决斗吧！
此生最恨的就是别人侮辱凉生，这是我从小便具有的品质——
那两个女人飞速地将我身上的绳子除去，一同除去的，还有他的旧衣裳……
最后，周慕远远望了我一眼，缓缓地开口，声音如同地狱一般冰冷，他说，凉生都不在意，你何必在意。这下正好！我就教教他，自己的女人不碰，迟早ຉ都是留给别人碰的！
可是……我台词都准备好了，男主怎么เ就打猎去了呢？
柯小柔要结婚了。
我笑着看着她，说，刚才看你和他们聊什么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她笑，掩嘴，说，聊吸血鬼。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哦。
她笑，说我跟导演说，真可以拍这么个片子，就叫《吸血鬼》，写朋友情谊的！真实的事儿！
然后，她说，总有这么一种人，明明做过伤害你的勾当。然后，悄无声息地在你身边潜伏着，就像是吸血鬼一样，吸干你最后一滴血。你以为他们是想和你做好朋友？不！他们只不过是想在你身边，以便于观察你是否知道了真相！可以最快最直接地得到蛛丝马迹以求自救，也或者，是想和你建立起情谊，让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也不能忍心还给他们报复。朋友？呵呵。吸血鬼！
然后，她拍拍我的肩膀，说，太有趣了！我继续和刘导说去！然后，她对我和八宝举杯，说，你们慢慢聊！
她走后，八宝的手微微地抖，她猛喝下一杯酒，说，她神经病！
我笑笑，说，所以，你得原谅啊！
八宝看着我，说，我去抽根烟。
我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脑袋，就像安抚暴躁的冬菇，说，好啦！知道你为我气不过！别生她的气了。
八宝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一刻，她的眼神那么复杂，眼眶微微地红，她说，姜生！
我说，嗯？
她说，你就是一傻瓜！
然后，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泪。
我愣在那里，心里却想，这家伙，怎么也这么矫情了。
直到烟火盛放，程天佑走过来，请我跳第一支舞。
香槟，音乐，鲜花，冷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