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红伸出了手，在自己的面前抓了几下，好像是要留住那飘渺的影子。很显然，她什么也抓不到。她有点难以理解似的看着自己的手，弄不清楚自己刚才看见的到底是不是柳芸的鬼魂。
“你是柳芸吗？”愣了几秒之ใ后，厉红终于忍不住问道。
“唉，我一点事儿都没有呀。”徐菲菲说。然后她的眼睛在街边小店转来转去，“厉姐，我买点吃的行吗？”
徐菲菲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我还怕你生气呢，刚才她确实太不礼貌了。”
“那也不一定呀，你不认识她，我认识她。”徐菲菲说，“也许她是不愿意在你面前现身。”
“那我就抓你衣服好了。”徐菲菲说着松了松手，拉住了厉红衬衫的袖子。
“……”徐菲菲没有回答。她只是有点茫然地继续盯着脚下的废纸，起愣来。
“她怎么เ死的？得病了？还是……”
“嘿，哥们儿。”郑之浩的声音。
“要怎么เ办？”厉红问。
厉红一愣，然后明白过己对郑之浩说的话让陌生男人以为自己是对他说话。她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向他道谢。男人连忙称不用谢，还夸她说第一个下水才是勇气可嘉。
厉红觉得自己的心放下了，长长地吐了口气。这就行了，没有白忙活。不过一想到在水里拉拽她脚踝的那ว只象死人一样的手，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现在肚子里的水已๐经吐出了不少，身上也舒服多了，厉红觉得自己身上渐渐有了力气，但是很冷，她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毛毯。
“您都想了解些什么呢？”男人问道。
“真是抱歉……”厉红看着男人伤心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เ好，她没想到เ自己编的这个理由á会达到这样糟糕的效果，如果男ç人跳起来抽自己้一顿ู，厉红都觉得自己是活该，这简直就是伤口上撒盐嘛！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那次斗法结束后我就感受不到她活着的气息了。她斗法时就死了。”郑之浩é的声音里透出了不耐烦。
“你干吗呀……”终于传来了郑之浩é的声音，细若游丝，厉红突然觉得这声音象婴儿的啼哭一样可爱。
“看见它正看你呢。”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郑之浩关切地问。
“她叫什么เ名字？”厉红问道。
“少来这套。出什么事了？”厉红皱着眉问，“除非死人，不然我不会出门。”
尽管一路上郑之浩é多次强调自己的房间有多么混乱，但是厉红看见现场之后，才真正意识到他没有夸张。她不知道郑之浩生前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只知道如果自己住在这里，绝对会疯。她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脚๐下，小心翼翼地找空地前行。
厉红没理他。她看见一辆双层特4路晃晃悠悠地靠了站，车上人也不多，于是就上了车。说实话，她不是出不起这4o块钱，主要是她节俭惯了，4o块钱做什么不好呢。热就热点，车上还有座呢。
血光在眼前闪现的时候，厉红惊呆了，那团似乎还能够看见热气的血柱喷射而出，在空中化成一朵朵鲜艳的红花。斧子正砍在郑之ใ浩é的脖颈处，颈่动脉ำ血管血流中ณ断，向外喷射出血流束，刹那间将郑之浩浅色的衬衫被染红了。
“魂……归……”郑之浩咬着牙叫了出来，右手使出全力回收魂瓶，左手的剑诀也不时出一道道蓝色的闪电，与流星魂灵们一起缠绕、拉拽着亚朝兰向魂瓶归去。这强大的力道让亚朝兰索命的右手缓了一缓，田卫国的灵魂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是的。”
“是啊。”田卫东有点莫名其妙。
她猛然睁开眼，而他正举着手电照向这里，见她突然睁开眼之ใ后，马上出了一声惊恐的大叫，他扔掉了手电，连滚带爬地扑向旁边，抓住了斧ร子的手柄，用尽全身的力气，高高举起……
脚步声，铁器碰撞声，包袱落地声。之后四周又安静了下来。他在观察吗？他在确认吗？他知道我醒了吗？他会怎么做？他要怎么处理我的“尸体”呢？
“我来吧！”厉红抢上一步，“也许以后这个要作证据，还是我来吧。给我手套。”
“你什么เ都知道？为什么เ不告诉我？”厉红有点生气，“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她因为ฦ我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自己้的。你应该告诉我。”
随着郑之浩的话音落下，厉红的脑海ร里出现了一个影像，那是一个她好像去过的地方แ，四周的树林和一片开阔的平地让她最后想起这就是在梦里见过的埋尸现场。
“告诉我，他的姓名。”
“哦……有事啊。”厉红撇了撇嘴，没再继续说话。她准备这就直接回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就一个人吧，豁出去了。
“没查清楚之前，我们也不知道。”厉红说。她真怕郑之浩顺口说那ว里有个女巫的灵魂场之类的话，赶紧接过了话茬，同时她站了起来，“我们也问的差不多了，打扰您了。”
“也许没有凶手呢，在没查明白之ใ前，我们这些都是推测。”郑之ใ浩吐了口烟说，“就算真有凶手，那它没有报仇也可能有两ä个原因。一是因为你被黑猫标了印记，它一定要抓到เ你；另一个原因，就是凶手还不在它的控制区域内，它的能量还没有达到能满地球乱飞的地步。”
“你可别吓唬我。”厉红的脸更白了。
慢慢的，厉红的眼前产生了一块奇怪的光斑，光斑里还影影绰绰地有人在动，就如同在看一幕对焦失败的电影，画面非常模糊。不过她还是从中分辨出一张老人的脸庞。她还想再仔细地看看清楚这到底是谁，但是画面却消เ失了。
“你是说我也行？怎么弄？”厉红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接过纸条，然后学着郑之浩é的样子把它压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呢？”
“那就是女巫用黑猫捉到เ的鬼魂啊！”郑之浩说，“这个魂不是马贵平的，应该是它更早以前捉到的。”
“行了，今晚应该会安宁了。”郑之浩é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回房间，你继续睡觉吧。”
头终于被挑开，一张青的脸出现在眼前。这是一张厉红并不认识的面容，由于死前还在挣扎，死者的脸上依然保持着痛苦的表情，她的嘴大张着，并且因为下颌断裂ฐ而产生错位，下巴๒歪在一边，露出缺了几颗牙齿的口腔，口腔内还有一些枯枝败叶。死者的眼睛没有闭上，睁得大大的，双眼无神地盯着远处。整张脸上布满了擦伤，应该是被人脸部着地拖行了一段距离。
“你没看出来吗？”郑之ใ浩的声音显得有点惊讶，“你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我看出什么เ了？”厉红说，“我才认识几个鬼啊！”
“那你也应该认识它啊！”郑之浩说，“那ว就是被柳芸剥了皮的家伙。”
“啊？！”厉红大吃一惊，“它不是被柳芸吸收了吗……”
“是，但是柳芸死后，它就成了孤魂野鬼。也许卫生间里有什么东西，让它无法摆脱，不愿离去，然后你的出现把它引出来了。”
“那个ฐ酒吧那么多人，怎么เ就我把它引出来了呢？”厉红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们接触过柳芸的指骨。”郑之浩é说，“现在它算是缠上你了。刚才在卫生间里它差ๆ点也要了我的命，因为那里是它的能量场，不停地吸收我的能量，要不然我早就让你闭上眼睛了。”
厉红突然想到เ刚才在卫生间里郑之浩虚弱的语气，不由得愧疚起来，“可是我……”
“嘘！你看！”
厉红不再说话。她紧张地望向黑暗的小路，但是不知道看哪里。她睁大眼睛，直到看见离她不远的墙边，有一团红色的模糊的光晕出现，然后她看见了一双腿，只有一双腿，迈着摇晃的脚๐步，横穿小路。虽然摇晃，但这双腿迈得很快，厉红能ม从那红色的颜色辨认出就是裸露在外的肌肉。没等厉红想看仔细，那双腿消失了。
“不见了？”厉红惊疑ທ地说。
“嗯，消失了，气息也消เ失了。”郑之浩的语气也显得迟疑不定。
他的话音刚落，厉红忽然觉得自己的全身一阵冷，那种很久没有出现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她感觉到一束目光正从自己的身后投来。一瞬间，仿佛厉红也变成了那目光，看见了自己挎着包的孤独背影。
有东西出现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