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我手机里，我放出来给你听听。”
肖开元慢慢的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慢慢的播放了一歌，他的动作，有如八旬老翁。手机的声音不大。听这歌时，二狗和肖开元都没有说话，肖开元在怔怔的看着咖啡桌上的手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二狗听过这歌，这歌是陈百强的《孤雁》。
小小孤雁流泪哀鸣，只剩只影路难认。心里害怕芦苇的深处，再起杀禽声。不想多望人面太狰狞，收拾痛楚路重认。风里唤叫从此不可听，当初那些共鸣，瑟瑟秋风吹得更响。寒风冷而劲，振翅远飞快快上路，离开这儿的苦境，河边满地有伏兵。
肖开元依然怔怔的看着手机，但眼中ณ，显然有泪花。
小小孤雁流泪哀鸣，收拾痛楚路重认。心里害怕仍要挣扎求存，作千里长征，不敢奢望前路安宁，饱受痛苦胆战心惊。虽已倦困仍要飞跃重洋，怎管秋风再劲。恳请西风帮它去冲，送它去逃命，振翅再飞探索前程，行踪纵然不定，愿赶上当初那ว雁影，让它再享昔日温情。
肖开元，就是那只孤雁，那只形单影只可怜的孤雁。
他已受尽折磨，满是痛苦与恐惧，但今日，欲振翅重飞。前路，依然崎岖、凶险。
……歌，播放完了。
二狗和肖开元谁也不说话，二狗强忍住即将滑落的泪水，擦了擦鼻涕。眼前的这个肖开元，的确是承受了太多，尽管是其咎由自取，但，也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心生怜悯。再说，他是二狗在上海ร仅有的几个ฐ挚友之ใ一。
肖开元依旧怔怔的看着手机，表情木然。
气氛有点沉重，凝重，两个ฐ人久久不一言。
……
二狗先缓过了神来，岔开了话题：“你去mif，负责哪方面的项ำ目啊。”
“前两ä天下午，公司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准备一下，明天到了单位就要用两天的时间写一份关于一个ฐ中国大陆地区aBaB软件应用情况市场分析的策划书，要拿我写的策划ฐ书去竞标，据说，这项目老板很看重，项目标的大概ฐ有10่几万美元。”
“aBaທB软件是什么เ东西？”二狗听都没听说过。
“我以前也没听说过，据说是个ฐ新า东西、新软件，进入中国大陆市场也就是2๐-3年的时间，也就是在最近的一年里才开始大规模应用，我刚才来之前上网查了查资料é，现好像还没有公司针对这个软件进行过研究，这个软件需要的硬件系统配置实在太高，应用领域虽然很广泛，很有市场前景，但是国内好像应用的并不多，而且听说，目前民用的特别少，多数是应用于军事领ๆ域，成功案例可能多数都是军队的采购，军队的采购……这第一手资料估计很难拿……二手资料é估计目前也没有……”
“那这个项目不是还没接下来吗？你非做这个吗？做行业研究不是你的长项啊？而且又是it类的研究。难道那么大的一个ฐ公司，就没有几个快消费品的项目让你做？这样的项目咱们都是得心应手，做起来肯定不出纰漏。”
“对，做些快消费品研究的项目，肯定在我这不会出什么纰漏，但是，肯定，也不会做出什么成绩，对吧？只能是不过不失。想要做出成绩，一定得做些一般人做不出的东西，承担一些别ี人不敢承担的责任，才能获得认可和赏识，对吗？二狗，我现在必须要快点做出成绩，明白吗？！”。
“那一旦做不成功呢？”
“我说了，我要赌一把，我没有退路了。不成功，那是天命，对吧。男儿生以不成名，死则ท葬蛮夷中。”
“……我支持你！”二狗被肖开元说服了。
“二狗，还记得上次咱俩见面吗？就上次你搬家的时候。”
“当然记得。”二狗在见他之前还回忆了一番。
“咱们俩说了什么เ还记得吗？”
“记得。”
“虽然，我走了弯路，岔路，但是我的理想，没有变，而且，永远也不会变。”
肖开元说完，看着二狗，笑了。
这一晚上，肖开元这是第一次流露出真诚的笑容。
二狗也笑了。
一年多以后，肖开元和二狗这两个都经受了不同程度挫折的男人，再次相对傻笑，那笑容一如一年多以前的那ว个小破货车的车厢里。只是笑容中，多了些沧桑。
“你的事儿，家里一点儿也不知道？”
“恩，现在一点儿也不知道。”
“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瞒到再也瞒不住的时候，我不忍见到我父母伤心的模样。”
“……我懂ฦ。”
“孽是我一个ฐ人造的，我希望我能一个人承担。”
“……”
肖开元这只孤雁，依旧要固执着、孤单着、无助着、坚强着前行。
“先生，您好，我们这里马上就要打烊了。”服务员走过来催二狗和肖开元了。
“恩，买单，马上走。”说了一晚上，俩人只喝了两杯奶茶。
“开元，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做项目亏了钱，我帮不了你太多，这是我的工资卡，你拿去，钱不多，不到เ一万块。我光棍一个，怎么เ也没事儿，急了还可以刷信用卡，信用卡也能取现。”二狗递出了自己的浦行的工资卡。
“谢谢，二狗，不用。”
“……”
“第一，你的这点儿钱根本不能ม解决问题。第二，我还想以后能ม跟你说说话，拿了你的钱，我就不好意思再来找你聊天了，我想来想去，现在，我就剩下你这一个ฐ朋友了，我不想连你也失去，再没了你，我也不知道能跟谁再说说话了。”
“……开元。”
“别说了，以后，我闷得实在不行了，就来找你说说话，你要是不忙就行。”
“……”
“但有一点，我跟你说过的话，希望你能为ฦ我保密，直到เ有一天我认为ฦ你可以说了的时候，你再跟别ี人说，可以吗？”
“一定。”
买完了单，二狗和肖开元起身下了楼。
下楼时，二狗才现，肖开元的腿，是瘸的。
在飞虹路安国路的路口，二狗拦了辆车。
“开元，保重，好运。”
“我已经在江湖上滚过了一遭，我还怕什么？放心吧。”肖开元再次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二狗看着肖开元那一瘸一拐的消เ瘦的背影的上了出租车，又想起了那ว列开往北京的火车。肖开元这班列车，还在一个长长的黑暗无比的隧道中行驶着，或许，光明就在眼前，或许，光明还很遥远。
肖开元在实实在在的江湖上滚了一遭，很惨。
明天，他又将进入一个ฐ新的江湖中。那个ฐ江湖，是个别样的江湖。
晚间的出租车开的很快，肖开元的出租车转瞬就转过了周家嘴路，消失在了二狗的视野之ใ外。
不知为何，二狗竟在安国路上呆呆的伫立良久。
回到家，二狗看了看挂在自己家门上的那ว个挂历：2008年3月2日，星期日，农历正月25。
二狗拿起荧光笔，在那本2๐008年的挂历的每一个礼拜日都重重的涂上了颜色，涂了足足有2๐0分钟，目的是：每个ฐ周日晚上的9：0่0，二狗都要给肖开元打个ฐ电话。
目的一：二狗想知道他的情况究竟如何。
目的二：和他聊聊，如果有时间，再和他谈谈，聊聊天，让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让他轻松一些。
一个ฐ礼拜一个电话，不多，也不少。不管他在这一周是否曾打电话给二狗，二狗一定要在这个时间打电å话给他。
2008年这整整一年，二狗还真坚持了下来。
因为二狗给他打了一年的电å话，所以，有了今天的这个别样的江湖的故事。
故事，终于要进入正文了，大家等不及了吗？这个引子，是不是有点特别长？：二狗不觉得它特别ี长，觉得有点粗。
想什么呢？！就说你呢！二狗低俗过吗？！二狗从不低俗！
二狗的意思是：二狗还觉得这个引子不够长，写的有点粗糙。
注：aBaB是二狗给该软件系统取的名字，是为避免人肉搜索及对号入座。
最新卷第9节
日期：2009-0่5-ๅ2๐007๕:05:๘51
六、这是网吧吗？
2008年3๑月3日清晨六点，肖开元起床了，一年多以来，他就数这天起床最早ຉ，前一天晚上，他和他的朋友孔二狗聊到了深夜，这一晚上他也就是睡了4个ฐ小时。他起来习惯性的冲了个澡，换上了一件新的衬衣和一套昨天他刚刚ธ自己熨烫的黑色西装ณ，又打上了一条深紫ใ色带花的领带，皮鞋，擦的铮亮。
打领带时，肖开元有点儿手生，毕竟，一年多没打过领带了，肖开元对着镜子苦笑了一下，又给自己喷了点儿香水。嗬，这香水一入鼻，肖开元顿时精神为之ใ一振。这香水是什么味道？这是工作的味道。人有时候记忆中的影像会变得模糊，但是记忆却总容易被味道所唤起，这很奇怪。
肖开元的房子在锦江乐园旁้边，离市中心区有点距离，新า的单位又在人民广场附近，所以肖开元必须要乘๖坐那恶名昭著的地铁一号线。
曾经有人说过，在上海，只要是在上下班高峰时乘坐过地铁一号线的女人，就千万不要再说自己有多纯洁、多羞怯，因为只要乘๖坐过一次，在人肉堆里被翻云覆雨的挤上几个来回，纯洁、羞怯肯定就全没了，就那ว地铁ກ一号线上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肯定比她和她老公或者男ç朋友在床上折腾时还近，挤压感还强。上一次地铁ກ，不知道要被挤到เ多少个男ç人的怀里。有诗为ฦ证：肉海ร里漂浮，辗转却是。
今天的肖开元挺喜欢这样，当然这并不因为肖开元是电车痴汉，而是因为肖开元看着车厢里这些行色匆匆的人们，找到了紧张与忙碌的感觉。挤是挤了点儿，但是有生机，比他过去一年多里那行尸走肉的生活强了太多。而且，肖开元还多少找到了点儿自豪感，自己1้8๖0cm的身高，在这空气浑浊的空气里，他呼吸到的是上方的空气，上方的空气总也比下边的空气清新些，他低头看了看被挤在自己胸ถ前的两个ฐ姑娘，身高都在1้65cm左右，他有点小同情：这俩姑娘呼吸到的空气，肯定比较浑浊。他再低了低头，又看到เ了一个有座位的中年女人，那中年女人也抬眼看到เ了肖开元，俩人目光一接触，肖开元觉得她那ว眼神有点奇怪，她那眼神流露出的是同情还是自得？肖开元有些忿忿：不就有个位子吗？牛什么เ？家住在始站附近就牛了？
地铁过了徐家汇，“哗”的下去了一群人以后又上来了一群人，挤的程度有增无减。在人肉海洋中已๐经随波逐流从地铁ກ门口挤到เ了地铁ກ车厢中部的肖开元现，自己胸前那俩姑娘也随着他一起挤过来了，而且自己背后好像也挤着一个姑娘，当然他也不能确定就是姑娘，只能凭借自己的肉感，感觉好像是个姑娘。人太多，没法转身，回头也费事。看来这几个姑娘是被挤出经验来了，反正总归是要被挤，总归要跟男ç人零距离，横竖横了，与其被猥琐男挤还不如跟个年轻帅哥挤在一起，与其被下流男占便宜，还不如挨着个ฐ道貌岸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