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密？”党旗扭头看他。
周颂玉翻出一堆通行证塞在挡风玻璃下,顺利ำ通过第一道关卡，车子便开进了高墙内，平地行驶一段路程后沿着山道渐渐上行，上行数百米再遇第二道关卡。
之后党旗便没有更多动作，只是蹲守在女人身边不断替她擦掉口里呕吐物，耐心地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党旗一听心一紧，从看到那女人倒下到她决定下车，早已过去十分钟不止。人群还没有散，说明女人还在作期。党旗以前见过癫痫作的病人，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作持续两ä到三分钟后，病人自己就能慢慢恢复过来。若时间久了仍在未见停，那就算得上大作了，必须及时采取措施并送去医院。
周颂玉一进门便从鞋柜里找出他的专用拖鞋，边换边说：“我的拖鞋没别人穿过吧？我跟你说啊，家里就算来客人了也不许把我的拖鞋随便给人穿，我讨厌别人穿我鞋，听到没有？”
党旗撇嘴，“那你还不是老捏我，女人的脸就能随便乱ກ捏吗？胶原蛋白都给你捏没了。我也警告你，没下回啊。”
“礼物？我？”周颂โ玉眉头微皱，他怎么不记得让人送东西给她了？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是恶作剧还是？
党旗没吱声，其实去美国的事黄了她倒没太在意，倒是那天生的事她之后想想实在是蹊跷，为什么偏偏是卫佳捡起那只母鸡又碰到了开关，为什么去纽约培训她被刷็下来顶替的不是最有资历的9y而是卫佳？
“嗯，你都猜对了，那看在我被你弄得这么狼狈的份上，你是不是也该消消เ气儿了？”
这一幕在别人眼中也许根本找不到笑点，甚至还能ม引起一大堆雌性生物与生俱来的母性作，对这个ฐ英俊潇洒却在路边吐得脸色煞ย白的prman感到心疼不已。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片刻的目瞪口呆和难以置信之后，党旗却忍不住想笑，自内心地想笑。
三人在夜市里逛了一小会儿后进了街边的一家小饭馆，点了份扬州菜饭和骨头煲，虽然环境跟五星级酒店的餐厅比差远了，但却让人很有食欲。
吉祥别过头和代善咬耳朵：“你不知道，上高中那会儿喜欢她的人可多了，她每次放学后来这儿吃小吃，后面都跟着几个男ç生抢着买吃的给她，就比方แ这肉夹馍吧，有的阔气的直接要上十来个打包让她带回家慢慢吃，老板一见她来就笑得满脸菊花，能ม记不住吗？”
“你家那位呢？”
党旗瞪了吉祥一眼，“你就没拦着她说这里卖猪蹄的都有网店，江浙沪满九十九包邮？网上买来送到เ我家不就完了，加点邮费还能直接给送北京去。”
李秘书回到座位后，将手边的事情都暂时放了放，赶紧ู先订机票和酒店。临ภ下班前，内线电话响起来，果然孙特助猜得没错儿，老板临时决定飞上海！
“哎，好叻，去忙吧。”
只是有一件事是代善没有预料到的，就是沈城。原来徐子俊那ว相好的并不是沈城，他叫李夕楠，沈城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李夕楠随母姓。
京沪高铁已开通一年多，党旗这是头一次坐火车从北京回苏州，五个小时的旅程不长不短。火车开动的那ว一刻，她暗自吁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
周颂芳的女儿何苑今年刚参加完高考，出去疯了一夏天回来黑了不少，饭后便窝在沙上捧着平板电脑刷微博，就是她在网上看到这八卦后献宝似的拿给老太太看的。
党旗不想和他解释她现在和周颂玉是什么เ关系，她自己都还没搞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是既ຂ复杂又暧昧，这些她也用不着跟旁人说。挂了周培的电å话党旗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让耳根子彻底清静清静。
双脚๐重新着地的党旗终于找回了踏实感，一想到เ他的总总恶劣行径，转身就朝着他的小腿胫骨狠狠踹了过去，周颂โ玉没想到เ她使用暴力还使上瘾了，一个不留神竟让她得了逞，脸顿时有些阴沉下来。
“不说是吧？看来我们沟通得还不够深刻。没关系，今天我有一整天时间陪你慢慢沟通。”说着就提着党旗要往沙边去，党旗岂会听不出他嘴里所谓的“沟通”是指什么，也知道这人通常说到เ就能做到，没什么他不敢的，想想顿ู时就又气又急，在他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我说，我说！”
党旗昨天拿到เ手机后当即就设置了密码锁定，随后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异常。她心里明白，除了祈祷周颂โ玉还算个正人君子不会乱翻看别人手机外，她再多虑都无济于事，不如随遇而安。
周培讥讽道：“那你倒是去卖卖看，到时得罪了那ว主儿，我可保不了你。行了，不跟你扯淡了，我还有事儿。”
“周总，您的咖啡。”李秘书将咖啡杯放到เ桌上，这是周颂玉每天上午的例行咖啡，香醇的极品蓝ณ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从内散出一种优雅的气息，很容易让人为之着迷。
而与此同时，距离党旗公司所在写字楼不远的旗胜大厦的顶楼总裁é办，一支黑色的手机静静地躺在巨เ大的老板桌上，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三个未接电å话——静音键早已被人按下。
“鸳鸯锅。”周颂玉口味比较清淡，但既ຂ然吃火锅，没一点儿辣那也没意思，党旗是苏州人，苏州人喜甜不嗜辣，所以他直接点了鸳鸯锅。
“这——”服务员为ฦ难地看向周颂玉。
周颂โ玉的电话就在这时也打了过来，党旗没有拒听，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没打招呼就走，至多只能ม算是失了礼貌。
石头令她莫名心烦，代善让她隐隐担忧，党旗顿ู时也没了过生日的心情，犹豫地又回头看了翠玉阁两ä眼，最后还是到เ路口打了车离开了。
“随便开吧，开到哪儿算哪儿。“周颂โ玉慵懒地说道，党旗听了眉头又是一蹙，刚要说话，他笑道：“小红旗什么时候这么爱皱眉头了？去潘家园。”
他心情大好，“喜欢这车？送给你当生日礼物怎么เ样？”
七岁之前，党国富每年都会带她去几次云南，在腾冲和瑞丽这两座小城之间来回奔走，穿梭于各式各样的石头中ณ间。党国富说她天生与玉石有缘，这样的缘分所代表的第六感在赌石行业中是相当难能可贵的，所以她是老天爷赐给他最大的宝贝。
就在周颂玉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大门口的一刹那，周培冲着他的身后，心有不甘地大声说：“我承认我是个混蛋，可你别忘了，你也不比我高尚到เ哪儿去！这些年，你干过的那些事儿可比我混蛋多了！”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党旗只觉莫名其妙，“周培，我们分手了，你忘了？我不是你的女人，我和谁在一起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今天失控了，我原谅你。”
党旗沉默了半天，忽然转身往回走，周培眼疾手快地将她拉住，两ä眼几欲喷火了，“你干嘛ใ去？”
在休闲吧听了一会儿小提琴演奏，又喝了两种不同的鸡尾酒，味道很不错，她想再试试别的，那名送她小蛋糕的服务生笑着拒绝了，说再喝就会醉了，女孩子醉酒很危险。
党旗其实并没有离开酒店，她觉得这样的十八岁生日过得实在太无聊，她的成人礼ึ不应该是这么เ无趣、令人乏็味的。可怎么เ样才叫有趣，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不该是这样。
“茶什么茶，你来酒吧不是喝水就是喝茶，开玩笑呢？”代善将党旗数落了一通后，自作主张地让调酒师换酒，“帅哥，给她来杯血腥玛丽。”
党旗有些厌烦地说：“我还得开车呢。”
代善舒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呵呵，我就在想，是不是本命年犯太岁了，以前不信这个ฐ，现在有些信了。没事儿了，你睡吧，晚安。”
代善是地道的北京姑娘，她们是大学同学，在同一个寝室里住了四年。在别ี人眼中，代善是个单纯的傻大妞，身上散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天真与纯净，可党旗知道，这个天真纯净的傻大妞骨子里是多么的疯狂和执拗。
简单收拾了几套衣服和日常用品，党旗准备带着如意去住酒店，剩下的事就交给保险公司了。
党旗打电话到酒店预订房间，周颂玉在边上听了眉峰一挑，她觉得他在这儿会让她住酒店？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对着电å话那ว头说了句“房间取消”便挂了电å话。
“女人不要总是那么好强，适当表现出点柔弱，男人就愿意为你赴汤蹈火。还是你认为ฦ我没有让你依靠的能力？”周颂โ玉拧着眉问，他有时真希望党旗能试着依赖他，女人依赖男人天经地义，没什么丢â脸的。
党旗正抑郁着呢，想都没想便说：“我都快哭了你看不出来吗？我表现得还不够柔弱吗？我都这么เ惨了，不是应该你主动提出让我住到你那ว儿去吗？难道你还等着我求你吗？”
一连几个反问句轰过来，周颂โ玉蓦ย地笑了，“原来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对不起，只不过这对不起实在没诚意，党旗没好气地说：“本来就是你的错！现在给你弥补的机会，你好好表现吧。”
“请问党旗女士能否赏光到寒舍莅临指导一二？”
“莅临可以有，指导就免了。”党旗的苦瓜脸终于露出了点笑容，她本来的确是打算住酒店，不过想想周颂玉一直都赖在她这儿混吃混喝，那她去他那儿避一阵子难也无可厚非，礼ึ尚往来嘛。
党旗抱着如意下了楼，周颂玉在后面替她拎着箱子，有那ว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即将出行的英国贵妇，怀里抱着宠物，身后跟着仆人，感觉还不赖——
临时的交通管制ๆ已撤销，道路恢复顺畅，党旗这才想起，他的车似乎还扔在马路中央，看情形，被拖走的可能性非常大……
果然，车子不见了。
“回去拿我的车吧，你的车估计被交警拖走了。”党旗有些幸灾乐่祸，人有时就这样，自己倒霉的时候看到เ身边的人跟着倒霉，心里就会莫名暗爽。
“你很高兴？”看她嘴角掩藏不住的笑意，周颂玉觉得女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太情绪化了。
党旗抿着嘴，忍住笑意，“没有啊。你看，因为这次火灾，我房子被水泡了，你车子被交警拖了，我们俩都受到了无妄之灾，你不觉得我们像是对患难夫妻吗？”说完了她又自觉失言，忙补救道：“你别想太多，我就打个比方แ。”
周颂玉看向党旗，觉得此刻的她无比娇俏可爱，嘴角也自然而然向上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