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被说中心事,尴尬地有些不知所措,周颂玉彷佛没看见他的窘迫,走到院内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并撇头示ิ意他过来一起坐。
周培思索片刻,决定先制人:“小叔,这么เ多年,你有没有遇见过真正让你动心的女孩儿?”
“你给我闭嘴!”周培这下是真不高兴了,抄起手边的酒杯就朝说话的那ว人砸了过去,幸亏那人躲闪及时,杯子砸在了他身后的墙上,不然这会儿他脑袋一准开瓢了。
“你拉倒吧,自个儿认怂还偏要说出来丢人现眼。哎,我说周培,看今天这架势,你这未来媳妇儿的人选有点儿悬呐,别临了得叫人小婶婶还不知道咋回事儿,跌不跌份呐?”雷鸣嗤笑道。
高考结束后,党旗一个人跑去穿了耳洞,跟情啊、爱啊没什么เ关系,就因为ฦ她的同桌陈潇跟她说,如果女人一辈子不穿耳洞的话,下辈子就可以做男人。党旗觉得,假如真有下辈子,她还是想做女人。
代善一听,二话不说就下了车,扶着车门弯下腰对党旗说:“等会儿你要取了车,又给堵路上了,那我得多糟心呐?您自个ฐ儿慢慢等吧,我也不用你送了,走几步去地铁站直接坐地铁回去了,我怕再等下去,我回家受死的勇气又没了。就这样吧,回见。”
代善这才想起来党旗的手机没越狱,拖不了黑,气都不知道要怎么撒了,郁๗闷地嘟囔:“不越狱你买什么เ苹果,瞎显摆什么!”
代善更是郁๗闷了,“你没事开什么静音啊!还不如没手机呢!”
党旗听了很是震惊,虽然听过不少同妻被骗婚的事情,但这样的事居然生在好友身上,她觉得实在荒谬。
洗完热水澡,将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下,脸上黑乎乎的晕妆也卸干净了,“女鬼”露出一张白皙的脸蛋,虽然眼睛依旧红肿不堪,但仍看得出是个ฐ清秀佳人。
周颂玉下车后,倚着车门给党旗打电话,接通后什么都没说,而是倾身按了两下车喇叭。党旗下意识看向窗外,只见他身着黑色的衬衫,下面搭了一条卡其色休闲长裤,耍酷必备的雷朋镜挡住了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这样的行头加上他身边那ว辆炫富神器,想不吸引路人的注意都难。
“出来。”他朝她挥了挥手机,党旗低头瞄了眼自身的打扮,忽然很是后悔为什么เ多此一举ะ地要把职业装换掉,现在说不还来得及吗?
党旗走出咖啡店的那一刻,周颂玉就一直打量着她,嘴边渐渐起了笑意,等到เ她走近了,他才绕到另一侧,扬绅士风度地替她开了车门,“上车。”
党旗停了下来,看着他,忽然说:“我还没开过大鲇鱼。”
周颂玉摘下墨镜,灿若桃花的双眸紧逼着她的视线,两人对视几秒,党旗别扭地转过头,周颂玉蓦ย地一笑,矮身钻进了副驾驶。
“还傻站着干嘛?本儿带了吗?”他侧着身子从车内看着她问道。
党旗瞬间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带了!”三步做一步地走到เ车旁,像吃到糖的小孩儿似的摸了摸车身,只是滚烫地热度灼了手心,条件反射般地缩回手,傻笑着坐进了驾驶座。
周颂玉有点好笑地盯着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圆润剔透的耳垂,惹得她顿时侧过头,一脸警惕。
还是这么敏感——
他心情大好,“喜欢这车?送给你当生日礼物怎么样?”
党旗眉头微蹙,“喜欢就要占有吗?我没那么大野心。”
“这么看来,我野心十足。因为ฦ我喜欢的,我就想占为己有。”周颂玉轻松地说道,话里话外却暗藏着一股野兽般的戾气。
党旗讪讪地干笑两声,从后视镜中看了眼路况,打起转向灯,重重地按了两下喇叭示警,踩了油门上路。她目视前方,开口说道:“礼物不是应该一手的才更有诚意吗?不过小叔叔出手大方,二手的礼物都这么贵重,一手的礼物我就更不敢收了,心意已领,礼ึ物就免了吧。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随便开吧,开到哪儿算哪儿。“周颂โ玉慵懒地说道,党旗听了眉头又是一蹙,刚要说话,他笑道:“小红旗什么时候这么เ爱皱眉头了?去潘家园。”
“潘家园?”党旗不确定朝他看了一眼。
周颂玉挑眉:“怎么,不认识路?”
“知道——”党旗不觉又加大油门,跑车的性能就是比普通车来得美妙,听声音都是一种享受,党国富觉得跑车太招摇,向来反对和抵制购买,她唯一开过的跑车是周培的911,混着动机的嘶吼声,她问:“你能不能别叫我小红旗?”
“你都叫我小叔叔了,为什么我不能叫你小红旗?”周颂玉忽然凑到เ她耳边,一副很受困扰的表情:“难道我真的很显老?”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党旗吓了一跳,差ๆ点儿一脚直接把油门踩到底,及时调整过来后转头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小叔叔您一点儿也不显老,您长得这么妖孽怎么会显老呢?不过下回您提问的时候能不能别ี做这么เ危险的动作?没等老了就死翘了,那多不划算呐是吧?”
周颂玉坐回身子,低声笑道:“小丫头被吓得口齿都变伶俐了,京片子说得挺标准——你刚刚说我不显老,那是说我的确老了,是这个意思么?”
“……”党旗本就是个ฐ燥脾ຆ气的,没说几句她就觉得快被身边这个男ç人给折磨疯了,但开着人家的车,总不好还冲着人吼“你能不能闭嘴!”,郁闷不已,只嘟囔地说:“反正不年轻了,现在是零零后的天下。”
他看她气呼呼的模样觉得可爱极了,干净白皙的脸庞因生气而泛起点点红晕,看着就像上前咬一口,水润的樱唇紧ู紧抿着,让人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他的小红旗和六年前相比,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些成熟女人的妧媚。
是他亲手开启了她的蜕变之ใ旅,却没能参与过程,他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有多少是源自周培的因素า,他一想到她和周培也曾像他们那样有过肌肤之亲的紧密相连,就控制不住的光火,他不知道她对他竟会产生这样大的魔力,是他占有欲太强了么?或许吧,那又怎样。
过了许久,才听到เ他说:“你说得没错,八零后的男ç人当叔叔了,八零后的女人也算不上年轻了,刚ธ好凑合——”
“谁要跟你凑合——”党旗不经思考就说了出来,话已出口想收回来是不可能ม了,如果再被周颂玉笑自作多情,那她真不如把车开进水库,一了百了,顺便让阎王爷把这妖孽也给带走,省得祸ຖ乱人间。
潘家园旧货市场与从前相比,日渐没落,但仍有许多老字号固守阵地,年复一年地维持经营着。党旗上大学的时候,代善拉着她来过一次,后来陪吉祥又来了一次,今天是她第三次来这里。
党旗一路上都忍住没问,到เ了地方แ临下车了,她才开口问周颂玉:“是要切了吗?”
周颂玉反问:“难道你不想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
党旗很想果断地回答他说“没有”,但这块巨เ石无论如何与她已经扯上了不大不小的关系,她知道,就算切出来里面是垃圾,她也不必负责任,也没有任何损失,可她还是很想知道结果,想看看十几年过去,她那所谓的第六感是不是还像党国富从前说得那样神乎其神。
“紧张吗?”周颂โ玉看她那一脸纠结的,忍不住笑了:“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就当炒期货,赔了也没什么เ大不了的。下车吧。”
翠玉阁的陈老板已๐翘以盼多时,他今天很激动也很兴奋,很久都没切过这般大的毛料é了,而且从表皮上基本看不出什么道道,看过石头的都认为解垮的多,赌涨的少,连他们的镇店之ใ宝崔老爷子都有些拿不准。正是这样,才更叫人觉得血液沸腾,他自然期盼是赌涨的,先别说这石头是周颂โ玉的,就这么大的块头,若切出全绿,那ว么他的店今后也要跟着名声大涨了。
等周颂玉和党旗出现在翠玉阁门口时,陈老板忙不迭地出来迎接,他今天在接到电å话后才知道周颂玉会亲自到场,他的心情是愈不能平静。
陈老板见周颂โ玉是佳人作陪,看两人的穿着,均是上黑下卡其,莫不是传说中ณ的情侣装?这倒稀奇了,想不到เ堂堂一个集团大老板,也玩小年轻那一套。不过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人到เ了就代表可以开工了,陈老板满脸笑容地招呼着:“周总您可算过来了,我这心急得呀,哈哈,两位里边儿请。”
党旗刚见老板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不过就从她和周颂โ玉这一身打扮来看,谁都会以为ฦ是情侣,她反正是百口莫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