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总。”罗墨荷的笑容毫无瑕疵。允欢欢也转过身，第一次正视他平心静气的说，“克总好。”
允欢欢让她的动作刺๐了一下，本来不甚坚决的她突然坚决起来，她笑着说，“罗秘书，我不差钱用，只是想问一下，我工作了一个月，有报酬没有？”
于明洁仰面朝天，“人家有志气，就是不沾父母的光。”
赖小凤继续对着镜子，“亏你还是中ณ文专业的学生，用词不当。什么叫任人宰割？――谁来割你？没人稀罕的。”
名字虽然平凡了些，但至少比“允小孩”好听多了。只是，允欢欢每次想起那句“见人多欢”就叹气――阿姨ถ，您说个多活泼也好啊，您不觉得“见人多欢”这句话，比较常用在狗身上么？
允欢欢把那ว张纸反复看，上面什么都有，职位是总经理办公室内务，薪金是00่0，报道日期是今天。用手指抠一抠，没错，不是粘上去的。仔细对着灯光看，是签名笔签的，不是复印的。
沮丧，的确是自己้的字迹。不会有错的。她的一贯作法是把“欢”字拆开，把“又”和“欠”画成两个互相依存的结。这是她研究象形字的现，认为很形象，便用在了自己的名字上。赖小凤曾说，看起来像是一串麻花，于明兰说，还是比较像麻辣烫。可是，在她这具有审美的眼光来看，两个ฐ“欢”字就是四个结，与前面的允字相依相偎。
将平凡的名字签出了不平凡的效果。她自信，这签名很防伪。
可如今，这防伪的签名货真价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居然不知道！
小人物也要被盗版。人生的郁闷事，莫过如此。
应冬一脸无辜，“您看，真是您签的。”
“可是，真不是我签的。”委屈啊委屈，什么李鬼的事都跑龙行公司了。
应冬的小酒窝又露了出来，“您别闹了，既然来了，就办入职吧。”
“可真不是我签的。”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允欢欢说，“你是从哪里拿的这er呢？”
“是克总拿过来的。”
克知非？允欢欢忽然心有所悟。
8楼上。
允欢欢背着自己涂ิ鸦加工的、被赖小凤和于明兰称为“秃鸦”的书包出现在克知非的办公室里。她有些胆怯，暗念“我欲仁而斯仁至矣”来给自己打气。
克知非表情认真的听了她有些词不达意的表述，“你的意思是说，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了这份er？”
“是的，克总，并且，我真的不知道是在哪上场合签的它。既ຂ然应冬先生说是您给他的，能不能麻烦您提示下我，我何时签的？”
“哦，”克知非倚着靠背，“是我让快递公司拿给你签的呀。”
“哪有这件事？”她觉得自己้的底气显然足了起来。
“你不记得了？”克知非的口气里充满着惊讶，“初一的时候，快递公司返给我的――应该是上午去你家的？”
允欢欢差点没吐血，初一？快递公司？
正准备大叫“哪儿有？”，三个字到了嘴边硬生生像吞枣核似的吞了回去。
初一？
“啊，”允欢欢从小饱读古典诗书，无奈还是现代女一名，情急之下，顾不得形象，她指着他，“是你，是你给我寄的包裹。”
克知非一脸的镇定，“欢欢，你为ฦ什么这么大反应？”
猜来猜去，居然是眼前这个人。她脱口而出，“你变态呀！”
克知非看着她认真的说，“对了，我一向不解，请著名的允教授之女解释一下，变态二字到เ底是什么เ意思？有什么来源？”
允欢欢张口结舌，变态？这个词不是古代汉语，是现代汉语。好像本身不是文学名字，而应该是……是哪个领ๆ域的专用名字呢？
克知非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她翻了下眼皮，“变态就是非常态的意思。”
“非常态就是变态？”
允欢欢心里一摆头，不是。不能这么说，地震是非常态，是不是变态？当然不能这么เ说了。变态是贬义แ词。
“变态是非正常的、良好的态势。”说起来有些拗口。
“比如说呢？”克知非一幅不耻下问的样子。
“比如你给我寄钱，干嘛ใ要用那么多报纸包？”允欢欢想一想自己那天可怜可笑的动作就咬牙切齿。
她每扔一回，就要和楼ä下的狗们赛一次跑。人狗赛跑很好玩吗？还有，那些报纸，包那么多层，有意思吗？
变态。他不是变态，天理难容！
克知非的口气里都是惊讶，“呀，欢欢，你给我寄的，不也是一层一层又一层吗？”
允欢欢张口愣了一下，立刻气势汹汹，“我那是怕快递公司现！”
克知非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一样啊。”
“胡说。我包了几层，你才包了几层？”
“我这人没见过多少钱，唯恐让快递公司给贪污了。”他向前探着身，似乎在说什么机密，“欢欢，你不知道，丢â一个快件，他们才赔两倍的运费。是你的作法提醒了我，对，是该这样。”
允欢欢气的鼻子都要歪了，“那你就包那么เ多层？”
克知非端着茶杯，一口的理所当然，“当然啦，否则被看出来怎么办？”他喝了口茶，似乎才想起来，“你不是拆时很费事吧？费点事，也值了。毕竟嘛，稳妥第一。”他又喝了口茶，“我想，你也能理解，因为ฦ你就是那么做的嘛。五十步和一百步，啊，我也不过是层数多了些。”
允欢欢的脸似五彩变换，明明理在自己这边儿，让他一说，自己成了五十步笑百步了。
“那ว……那你也应该打电话和我说一声啊。”
“哦？有必要说么？快递公司送的很快的――你当时不也是没和我说么？”
“那是……那是……”允欢欢挠挠头，不一样啦。那ว是还你钱，而且那时和你又不熟，怎么会……等等，对啊。她的腰板又直了起来，“克总，您为什么要给我钱？”
“压岁钱嘛。”
“您干嘛要给我压岁钱？”
“当然要给啦。”克知非玩着铅笔，云淡风轻，“令尊大人若是知道了，也一定会说我给的对的。”
“我爸爸？”
“对啊。”克知非的表情十分镇定，“不信你问他一下嘛。”
“问他？问他什么？”允欢欢晕了。
“问他我是不是该给你压岁钱。”克知非一脸的真诚。让允欢欢产生了一种幻觉，克知非就是该给她压岁钱。
可是，克知非为什么该给自己压岁钱啊。
“好啦，欢欢，你若是有疑问，先回去问一下允教授。好不好？”克知非虽然还是抬着头，但浑身的细胞都在说，我要工作了。
允欢欢只好哦了一声，转身走到เ门口，忽然停了下来，不对呀，今天是为什么来的呀？
“克总，那个er是我什么时候签的？”
“哦？”克知非扬扬眉毛，“不是说了吗？是初一签的。”
“不是，我不是问那个ฐ，我是问，是我什么时候签的？――就是，我不记得我签过呀――就是，咳，就是……”允欢欢头一次觉得自己语文没学好，既ຂ找不到合适的词，又说不了合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