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们已经卖了八只鸭子了!”妞妞等最近的一位客人一走,就立马高兴地朝刘长祥๷报备道。

等到街上有了要买菜的客人时,妞妞也睡醒了,爷孙两个又开始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吆喝。妞妞和昨天一样,依然很显眼地坐在平板车上,用软糯的童音大声喊着:“香辣干鸭鸭--”

妞妞也疑ທ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花花的娘听说妞妞不肯来,倒是吃了一惊,笑了笑,在心里更加地稀罕起妞妞来。

周穆迪笑着点点头,在心里也是认可了。

“小人儿脾气倔着呢!胆子小,被吓住了,那ว天半夜的时候还哭醒了一回,为这事,我家老头子就怪上我了。唉!”周穆迪叹气地说道。

刘海元和海元媳妇见妞妞像只小猫似的在磨蹭着撒娇็,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刘海元吩咐金宝,说道:“金宝,去给妞妞拿碗筷,盛碗饭来,让妞妞也吃饭。”金宝听话地跑走了。不一会儿,饭就盛来了。

金宝嘴里含着饭,也笑着唤道:“妞妞!镇上好玩不?”

去年因为ฦ一次捕猎和田里的鱼、鸭、田螺的大丰ถ收,全村人家都积攒了起码有上千个铜钱๥,比起往年的光景来,如今的光景好了不只是两倍。得了本钱,就想着用钱来生钱,有的人家就养起了羊、骡子、驴和牛,刘ถ家村居南方,一年四季都绿草茵茵,水草极为ฦ肥美,山上更是全年长青,绝不缺喂养的草料,以前是因为没有本钱๥来买这些活物,如今既ຂ得了本钱,大家就都放开了胆子地去买了那些东西来,把刘家村的生活图卷加上了好些生机。

妞妞好不容易才平静了哭声,含着眼泪去竹笼子边看了一会儿还剩ທ下的几只小兔子、小狐狸、小竹鼠和小黄鼠狼,看着笼子里凄凄凉凉的,几个小东西正在瑟瑟发抖,似乎正在害怕,妞妞心里顿时十分伤心,小手在笼子外面摸了又摸,恋恋不舍,对着笼子里的小动物安慰道:“不怕!不怕!妞妞喂东西给你们吃!告诉爷爷,让爷爷不卖你们。”

“妞妞越来越能干了!”刘长祥夸奖道。

刘长祥正在全神贯注地想着心事,不知道妞妞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一把扑到เ刘长祥的背上,“咯咯”地笑着,倒是把刘长祥从沉思里唤醒了出来。

“猴子也有嘴巴๒,也会说话!”妞妞倔强地强调道。

“我们也๣捉得到เ兔子不?我也想要!”妞妞兴奋地表示。

这时,天还没黑,刘海ร元坐在院子里做他的平板车,妞妞和金宝在一边吃果子,一边谈天,两个孩子就坐在离刘ถ海ร元不远的地方,孩子们说的话,刘ถ海元听得清清楚楚。

妞妞的大眼睛看看爷爷,又转头看看干娘,然后又十分不舍地看看自己碗里还没吃完的田à鸡腿,神情十分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只见妞妞的手越动越快,把周穆迪看得眼花缭乱、惊讶不已,原本不相信妞妞会织布,结果妞妞还真会,现在又发现,妞妞不只是真会,还会得挺多,这么เ快的速度她是怎么做到的?她有练习过吗?在哪里练的?自己家还是刘海元家?她不禁想起上次赶集回来,织布机上织好的布好像长了许多,现在想想,绝对就是妞妞干的了!在心里发着酸涩和无຀奈:妞妞这孩子就是不听我的话!

等着周穆迪把上一匹布织完然后换上新的麻线的时候,妞妞终于有机会登场了。她十分自觉地搬过小板凳,站上去,把小手放到正确的位置上。周穆迪站在旁边无所谓地看着,把此时的妞妞当作耍把戏一样的事情在看待,在理智上不相信妞妞会织布,在感情上等着笑话妞妞。

“嗯,很快就挑完了。”刘长祥๷微笑地说着。

妞妞伸着小手要来摸摸爷爷的脚๐,刘长祥看到了,赶忙把妞妞的手给捉住了,截在途中,和蔼地说道:“爷爷的脚脏,会把妞妞的手给弄脏了。”

好在,小妞妞的肚子对她是无比地忠诚,原本妞妞的大脑แ已经把周穆迪嘱咐给她的话给忘掉了,但这会子因为她的肚子饥饿了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妞妞突然就想起了周穆迪打她屁股的情形,连忙停下了手,飞快地跳下板凳,把板凳搬得远远的,把周穆迪平常坐的那把椅子拖回原地放着。这时,她的耳朵灵敏地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赶紧飞快地往院子里跑去。周穆迪把门推开的时候,一眼就看到เ了妞妞那奔跑的小背影,只见她跑到了养鱼的水坑那ว里,就停下了蹲在那里不动了。

“那行,奶奶走了!”周穆迪把担子挑到院子的门外,放下担子,把门拉关上,只听见“吧嗒”一声,声音既清脆、又响亮,门从外面被上了锁。

今天是金宝五岁的生日,金宝的外婆特意提了鸡蛋和一套小衣裳、一双小小的虎头鞋,一大早就从自家出发,早早地就赶到了刘海元的家里,来给小外孙庆生。

“这哪里是什么讲究?一点心意罢了,再说,是给金宝的。”周穆迪笑着回答道。

妞妞恰时机地搭话道:“妞妞也学了!不难!”

很快到了中ณ午,到了刘ถ信郎家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刘信郎热情地留刘长祥吃午饭,刘长祥不肯,把手里的木头和锯子都放下,约了下午还来,就抱着妞妞走了。

妞妞正被周穆迪抱在怀里,听见了这话,好奇地问道:“奶奶,妞妞也能收谷子吗?”

……

“嗯,很大!”周穆迪笑着,其实那个土豆是她故意丢在坑里引妞妞玩的。妞妞捡到了大土豆,顿时兴致大增,又赶巴巴地去第二个坑里寻,一边用树枝拨,一边用手挖,咧着小嘴๨,眼睛放着期盼的亮光,口水嘀嗒嘀嗒地落在下巴下方的土里面,她却浑然不觉,就像土拨鼠一样撅着屁股在那大坑旁边呼哧呼哧地不知疲倦地挖着。

周穆迪听了,转过头朝妞妞看着,好笑地回道:“怎么没有?还在土下面呢!你再仔细挖!挖到เ了就有了!”

“嗯,先捉上十二只吧。”刘长祥平平淡淡地说道。

周穆迪见了小妞妞的这个样子,忍不住笑着问道:“妞妞,你看啥呢?爷爷、奶奶说啥,你都听明白了不?”

“给你!”小妞妞笑着把蚯蚓往刘长祥๷的手里塞,在她心里,这是个好东西,好东西都愿意给爷爷。

刘长祥接着闷声不响地做皮蛋,他在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了,这辈子就守着小妞妞过,是不会再要孩子了。他现在知道了周穆迪心里的想法,他们夫妻两ä个感情一向和睦,但是他现在打定主意是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去顺着周穆迪的,在他的心里,小妞妞是最重要的。他打算给小妞妞找个上门女婿回来,小妞妞尽管是孙女,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去偏疼她,完全不受重男ç轻女思想的影响。

只要是逢着赶集的日子,小妞妞就会被送来和金宝作伴,对此,小妞妞已经十分习惯了,甚至比待在自己家里还要高兴。金宝家里也没有好玩的玩具,两个小人儿便一起蹲在地上,拿着树枝挖蚯蚓玩,每挖到了一条蚯蚓,便用手捉着,迈着摇摇摆摆的步子,把蚯蚓扔到鸡群里,看着一群鸡都抢着来吃,两个ฐ人便都十分高兴,紧接着又回去继续挖,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小妞妞回过头对周穆迪看了一眼,就连忙眉开眼笑地摇晃着走了过来,脚步迈得十分急切,看得周穆迪在心里替她捏了把汗,紧张她会摔跤。“妞妞!慢些走路!别摔了!”小妞妞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台阶,周穆迪赶紧扶住她的小手臂,牵着她在面前的小板凳上坐下,拿着小勺子给喂稀饭,稀饭里泛着油花,还有雪白的蛋白和金黄的蛋黄,一碗稀饭里放的是捣碎的三分之一个咸鸭蛋。小妞妞一天要吃三碗稀饭,正好把一个ฐ咸鸭蛋都用完。

“娃娃有个ฐ伴就是不一样些,咱家金宝可比以前好带多了,现在很少哭了。”海ร元媳妇笑着说道。

多多收藏啊!多谢、多谢!

“已经没事了。”其中ณ一个妇人轻轻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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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ฦ人被冲进了海里,尸首全无,所以,三十户人家给亡人做了衣冠冢,三十个亡魂在同一天被安葬,下葬的那天,村子里又是哭声一片,连日来郁积在心里的悲痛又不可抑制ๆ地爆发了出来,一个个ฐ家人伤心得是全身脱了力气,走路都是靠着旁人好心搀扶着。如此情景,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等把妞妞安置在床上睡下了,刘长祥对着坐在院子里的周穆迪开口秋后算账了:“吃饭的时候,你又瞪着妞妞,吓唬她干嘛?妞妞吓怕了两回了,她胆子小,你别整天把气都撒在娃ใ娃ใ身上,没有个做大人的样子!”

周穆迪听着责骂,沉默着也๣不反驳,低下头,仍旧淡定地摇着手里的扇子,然而眼眶却是在夜色中默默地红了、热了,在心里默默地说着:你什么เ时候关心过我了?我想生个孩子,你又不肯,你眼睛里就看得见妞妞一个。

次日,周穆迪就故意冷落着刘ถ长祥,平常夫妻俩一起时,刘长祥๷虽然不说话,但是周穆迪还是会把事情和刘长祥๷商量的。但是,今天周穆迪从起床,到推着平板车出门去镇上赶大集,其中都没有和刘长祥๷说过一个字。

妞妞看着周穆迪一个早上的阴沉脸຀色,就不敢上前去招惹,等到周穆迪出门走了,金宝也来找妞妞一起去放羊,妞妞便同爷爷交代好,然后心情畅快地出门了。刘长祥留在家里做木器。

妞妞告诉金宝:“昨天奶奶生我的气了,今天还在生气。”

金宝说:“你奶奶怎么老是生你的气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气呢?”

妞妞说:“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เ有那么เ多的气要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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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之前,周穆迪就和村里的人一起赶完集回来了。快到村口的时候,大家把帮忙卖的干鸭子的钱๥都依次交给了周穆迪,周穆迪向大家称谢,然后各人散了回各家。周穆迪今天带去的东西都卖完了,只剩下了空箩筐回来。

一家三口吃过午饭,刘ถ长祥坐在那里编着小孩子喜欢的小竹篮子,妞妞去织布,周穆迪则是忙着做衣裳、鞋子。村里派出的那十二个ฐ卖羊奶的人每天都要带上十二大车的东西出去卖,那些东西全是村里的各家凑齐的,因为东西在镇上卖得很俏,所以大家都算计着赶工多做些,好拿去多卖几个ฐ钱。

回来后,周穆迪的脸色因为今天卖东西赚了钱,所以变得缓和多了,但是她就是故意不和刘长祥说话。

刘长祥脑子不糊涂,他当然看出事情的由头来了,但是他并不因此生气或是着急,毕竟他就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说不说话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当然,妞妞是这种情况里的例外。

知道多织布就能ม帮爷爷奶奶多赚钱,所以妞妞织布织得很起劲,认认真真地把布织得又快又好。织完麻布换棉布,织完棉布又换麻布๧,妞妞一个ฐ人一天能织四匹布,这已๐经是一个大人一天所能织出来的量了。所以周穆迪对妞妞织布的速度很满意,一直由着她干。

妞妞毕竟是个小孩子,她容易觉得累็,她只要一累了,就跑去找爷爷或是奶奶说她刚才都干了多少活了,很有邀功的意味。一般,刘长祥和周穆迪听后,就会夸她听话、能干,然后她就很有动力地又跑回去接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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