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这夜去红楼,路上遇见了姨妈家的大表哥:“天黑了,不许到那边!红卫兵正打架呢。”,我答应着,装着往回走,等他彻底消失在路灯后面时,我便又从冬青丛中钻了出来,我不是去看打架,而是去看红楼里晚上是什么样。

那时,学校属于半瘫痪状态,有的只是工农兵学员和亚非拉社会主义亲善国的留学生,越南的留学生特别ี多,那些戴着斗笠的皮肤黝黑的越南人,无论什么季节脚上都穿着呱嗒板,尤其是到了冬天很滑稽,头上戴斗ç笠,脚下呱嗒板,身上穿棉袍,他们总找我们这些说普通话的孩子,夏天拿釉子逗我们说话:“小绷(朋)有,里(你)好!”,我总是挥挥手:“你好!”,他们穷追着:“请再说?”,我便不断地重复着,直到他们把釉子硬塞在我怀里,但到เ了家,舅舅便教训到:“怎么能随便要人家外国人的东西呢?”,我解释着:“我教他们普通话,他们硬给的。”,舅舅换了口气:“哦,是换的,那ว就多教他们,但最好别接受东西。”,舅舅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却是个很懂礼数的人。想起8๖o年代初的那ว场对越自卫反击战,无法和我所见到的越南人联系到一起,也许战争中的他们才体现出他们真实的本质,我记得有一句话:帝ຓ国主义,你不打,他不倒。我们帮助越南打走了美国佬,可长期被法国佬奴役的高棉人又反过来打我们,中ณ国用精良的大米和无偿的劳工支援了他们,他们反过来对我们挑衅,实际上我们演了一出现代的《东郭先生和狼》。

地震期间,我家也在煤ศ场搭了防震棚,但只是我和隔壁李妈家长我两岁的儿子去住,他家的防震棚和我家挨着,两家大人仍住在家里,父亲对人们讲着:“国家让大家防震,主要是多掌握防震常识和自救方法,不是乱躲,真要是来了你能躲到哪儿?”,也许正是因为父亲这些话,我从来不去想地震是什么样子,的确有几次小余震,西安的感觉微乎其微,我只是在某天中ณ午看到家中的电灯有点微微的晃动,仅此而已,我不知道害怕,我们俩不像是去躲地震,而像是看棚子的,怕人半夜偷拆防震棚的木料。那些日子,连阴雨不断,李妈的小儿子已๐经耐不住了:“咱们回家吧?脚下全是煤ศ水,半夜又冷。”,我不同意:“这才有意思,要回你自己回。”,他知道我很犟,吓唬我:“晚上你一个人不害怕?”,我笑话他:“是你自己害怕了吧?”,他不理我,自己้回家去了。煤ศ场里虽然全是防震棚,但几乎无人来住,他们要等天晴了才来,可一时半会儿是晴不了的,整整一个月了,只有深夜,天仿佛下累了,小歇片刻,我便穿着胶鞋,往煤场深处走,我在一间间紧密相连的防震棚间寻找着我小时候见到的那个所谓煤精,可似乎只是我的幻想,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前方缓缓走过,我没在意,但细想,终于想起来是那位白哥哥,他家肯定也在这里搭了防震棚,我便因他想起了《聊斋》那本书,什么时候能看到呢?红卫兵是不是把它烧的一本不留了呢?要是能在这里点着蜡烛,看着《聊斋》,那气氛才叫刺激呢!或许真能ม引来一只鬼,至少那个ฐ自称煤精的会来,我突奇想:对,找我同学去,也许他家还存着《聊斋》!可如果有他会借给我吗?他们家为了这本书付出的代价很大,那就是他不说话的白哥哥。第二天我去了他们家,门上一把锁,邻居告诉我:“早ຉ就回老家去了。”,我问:“他家那个白哥哥也去了吗?”,邻居叹息道:“他能ม不去吗?就是送他的骨灰去的,也算解脱๳了!”,我不相信:“不对,我昨天还看见白哥哥了,他在防震棚里。”,邻居很有耐心:“闹地震前他就死了,除非你见到เ了鬼。”,也许我看错人了,我失望地从他们院子出来。

我打定主意,借口给家里倒垃圾,在十字路口守侯着,等着白头哥哥出来,我等了很久ื,直到路灯下没了下棋的,孩子们也都回家了,一切都安静下来,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我有点不耐烦了,便提上垃圾篮往回走,路经他家住的小巷时,我终于看见白头哥哥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和白天不一样,挺胸ถ抬头,在他家的巷子口徘徊了一会,径直往十字路口走去,我丢下篮子,在后面跟着:“哥哥,你去哪里?等等我!”,他竟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感到十分欣慰,因为路灯下,他的眼中放着光。我跟着他,又来到เ了十字路口,他停下来,左右看看,摇摇头,又点点头,笑了笑,又皱起了眉头……表情十分丰富,象是在表演,喜怒哀乐都有,只是没有语言。渐渐地我开始读解他的表情,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听见了吗?那呜呜叫的是狐仙,那摆动身躯的是树精,冯秀才又去狐狸窝会美人了,坟地变回成庄园了,小谢在叹息,秋容又死了,鳖精的鳖宝被人骗走了,写臭八股的还是中ณ了进士,菊花精的根还要长几百年才能修炼成*人形,那女鬼为了救人被打散了魂魄……”,这就是后来我看的《聊斋》里的一个个故事,我对妈妈的评断非常认可,比如说现今的高考,很类似当年的科考,考试决定着中国孩子的命运,他们的整个童年、少年、青年时代,都交给了考试,而父母把一生的心血都交到了学校,孩子付出了辛苦,父母付出了心血,最后仅仅为了两个字:工作。真可悲……

“孩子,醒醒!”,我被什么เ人推醒,我睁开眼,原来是范福的哥哥,我跳起来:“哥哥!怎么是你?”,他推着自行车:“孩子,你怎么เ这么早就来了?”,我没说话,他把我抱到自行车后架子上坐下:“我先把你送到เ我家,上班来得及。”,我问:“星期天还要上班吗?”,他回答:“抓革命,促生产,加班呗。”,我被他带回家,范福的妈妈感到เ意外:“孩儿呀,怎么这么早ຉ就来了?”,我告诉她:“婶婶,我就没回去,我在后街转了一夜,还睡了一觉,是哥哥把我叫醒的。”,婶婶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哥哥,他点点头:“这孩子是在街上的电线杆下睡着,可我也๣不知道他什么เ时候来的。”,婶婶过来摸摸我的头,我知道是试看我烧没有,她笑了:“你大概ฐ起的太早,没睡够,才在那ว儿又睡了一觉。”,我也被弄糊涂了:“我做了个长长的梦!”,范福他爸笑着说:“那你说说你都梦见啥了?”,我便把梦见小妹妹被卖的事说了一遍,我不想说人肉包子的事,突然,婶婶眼里充满了眼泪,她扭过头哭着进了里屋,范福他爸爸把范福叫出来:“福啊!弟弟来找你了,快出来!”,他又递给哥哥一块钱:“先领弟弟们去吃早点,等会儿再让福领他回来补课。”,哥哥把我又抱到车前梁上坐下,范福坐在后面,我们出去吃早点,路上我问:“哥哥,婶婶为ฦ什么哭?”,哥哥也哭了:“你说的梦里那个小妹妹和她很像,她过去就差点被姥爷卖了!”,我在想:难道小妹妹就是她?

“复习”了整整一周,我每天都被范福送出后村,他妈妈说:“天黑了,咱这路乱,送送弟弟。”,范福生气了:“别ี说人家是弟弟,他可是我们学习委员!”,他妈妈笑着说:“你不嫌羞!人家比你小两岁都是班上的官儿,可你成天都让老师请家长。”,我对他妈妈说:“婶婶,是我们老师事多,范福这次一定能及格!”,他妈妈奇怪地看着我:“可不敢这么เ说老师。”说是说,他还得服从母亲的命令,把我送出他们那复杂的领地。

确定无人,我心寂寞,那人总不做声,我便唱起了信天游,我唱各种调式的《走西口》,那歌才是地道的酸曲,不是我不乐观,而是那些颂โ歌式的调式太现代、太假,没味儿。我唱了一又一,竟然忘情了,我突然想起了乌ไ兰大嫂,我多么希望她能ม听到我此刻的歌声,我是个表演欲较强的人,尤其是不经夸,越夸越来劲儿,人来疯。可惜呀,我是唱给一个我弄不明白的事物听,现在唱不是为了抒怀,而是为了和一种力量抗争,我不知道这到底有无意义,但我在较劲儿。我唱的有点累็了,因为ฦ一直在走山路,只为让对方แ服输,我打算停一会儿,看他什么反应,仿佛在听,没有动静,我最想听到的是脚๐步声,可除了微弱的风声和我自己的喘息声再没有什么เ动静,我想我终于使他服软了,可情况有变,当我停下来小便时,我夹在胳肢窝的手电筒突然被一种力量推出去,没有掉在地上,而是自动打开向前冲去,我连忙收拾好开始追,我在追手电筒,看不见有人,不知道他穿了什么鞋在跑,一点声音都没有,但绝对不是老朱的鞋,我想也许是我的视力差看不到他,我只有冒喊:“站住!把手电还给我!!”,他不停,反而加,我便猫腰捡了黄土块儿向他砸过去,挺准的,只听通的一声,手电筒向下载去,我便疾步赶上去,拾起了手电筒,这可是中队的财产,当我拿到手电筒后,它又灭了,我感到เ真的有点不对了,得有人动它才会开关,怎么总是这么เ奇怪的忽亮忽灭呢?我拿着手电筒着呆,顺口吐了口唾沫,只听见啊的一声,一道白影出现在我眼前,像是个ฐ浑身穿白的女人,那出老汉的声音呢?我呵斥道:“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这白影晃动着身子终于出了老太太般的笑声,简直是在狞笑!我继续喊着:“少装神๰弄鬼的,你吓唬谁?”,她在我前面约两ä米处摆动着身子不出声了,想用肢体制造恐怖,跳舞?谁不会?!我也扭动着身体,那时刚刚时兴迪斯科,我还打着响指,她却不动了,又再欣赏,我恼了:“想看?我还不跳了!”,她又开始出狞笑,声音简直能穿透耳膜,我想要是世上真有鬼,也不过如此,她没有像电影上演的那样伸出长长的爪子来抓我,她唯一让我费解的是不说话,也许是个疯女人在病吧?我突然想起是自己吐唾沫她才出现的,我猛地冲上去又吐了一口,她大喊了一声哎呀,便向前又跑开了,简直就是低空飞行,她像是在飘,这下我抓住她的弱点了,我在努力积攒唾骂,这就是我对付她的武器。她跑,证明她怕我!就是真鬼,我也有治她的办法了,我开始拼命地追她,试想,若是鬼,我追她,拍成电影一定是喜剧ຕ,人撵鬼?可我现在撵的是什么东西?总得近距离看清她是什么样子,才能确定不是我的错觉,好像是到เ了山顶上了,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又有一道白影出现,比这道粗些,那道白影出的是震耳的咳嗽声:是那老汉!这道白影好像藏到那道身后去了,分明就是一男ç一女嘛!近期县里正在扫黄,民兵晚上出动到县招待所搞突击,专抓狗男女。我好像知道点什么了,但无຀法确定,我诈他们:“我们早就盯上你们俩了,民兵一会儿就上来!”,他们定在那里不动,仿佛在半空飘着,我想起老朱跳藏戏那副嘴๨脸了:“还装ณ?跟我下去!”,他们好像依偎在了一起,我步步*近他们:“把你们的戏服脱下来!再装神弄鬼的我不客气了!”,他们就像是听不懂ฦ,我喊着:“我开枪了!”,还是没反应,对了,他们如果是行苟且之事,当然怕吐唾沫了,那ว比骂他们还难受,我又一次突然袭击,上去对着他们俩吐了一口吐沫,只听咚的一声,二人跳下了山崖,我想:创祸了!就是通奸也不至于枪毙,顶多关两天,可我竟然把这二位给*跳崖了。管他呢,又不是为我推的,他们要是在逃的杀人犯呢?尸体总会被现的,我暂时平静下来,坐在山头上,把手电筒放在两腿间夹住,掏出香烟和火柴,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我在想着这一路上的经历,我感到不可思议,在我的意识中ณ,总是老朱装ณ鬼吓人,根本就没有想到是否有鬼,我从不相信有鬼,可眼前的事怎么解释呢?我的烟抽到一半,只听见山崖下有声音,竟然是女人在唱《兰花花》!我站起来探身向下看,好像有什么白的东西挂在了半崖的一颗小树上,这个ฐ山崖并不陡峭,看来他们摔死的可能性不大,只能算是滚下去的,上当了!不行,得继续追,我便冲着那个白的东西追过去,到了那里一看,我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居然是一只白色的绣花鞋挂在小树枝头!这该不是老朱丢的那ว只吧?老朱的脚不会这么เ小,分明是一个ฐ脚很小的女人穿的。我拿着这只鞋开始思考,因为歌声断了,我等着他们再出现,但却鸦雀无声,我感到有些烦躁,便又点燃一支香烟,歌声又起来了,低低的,颤๶颤的,音不太准,但似乎有些凄美,时而有一声咳嗽,我确定他们没死,他们只是比我路熟,可他们若怕我抓,为什么又要和我一路耍笑呢?他们要想害我,为什么เ又一同滚下山崖呢?他们似乎是想把我引到什么地方,难道我碰上了土匪了?解放这么多年了,早就被清扫完了,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我手中的白色绣花鞋是怎么เ回事?它要真是鬼的鞋,到了白天一定会消失或变成石头什么เ的,我拿着这只鞋,跟着时隐时现的声音走,渐渐地天地开始分界,黎明快到了。喔喔喔!鸡叫了,不,那是我学的,这荒山野处哪来的鸡呢。前方的声音彻底消失了,我朝着曾经有过声音的地方走去,一会儿学狼叫,一会儿学猫头鹰叫,一会儿又学鸡叫,自己为自己解闷,也试图引他们出来,不久,我失望了,天彻底放亮了,我从一片小树林出来,现自己到เ了一条清澈的小河边,我真是渴极了,装ณ起那只鞋,把手电筒栽在河边,捧起河里的水喝起来,我喝水的急促声就像是牛犊在喝水,这下我信了乌兰大嫂说我的话:“文文气气个娃娃,喝水就像牛犊子,真该到草原上去一回。”,我洗了把脸,拿起手电筒沿着河边往东走,我凭感觉走,就认定那样能ม走回中队,不久,我看到河岸上马路对面的林业局大门了,奇怪,我是上的北山,怎么跑到河对岸的南山了?这条河是南北分界的标志,不管怎么走我都得过一次河才对呀,可昨晚我一直在上山,我的鞋干干的。我趟水过去,上到林业局,想先到เ他们那里去坐坐,牛局长和我是忘年交,我知道他每天都是第一个到เ单位,县长都在广播站喇叭里表扬过他好几次了,我刚一进单位大门,传达室老刘ถ看见我就像见了鬼,立刻往牛局长办公室跑,边跑边喊:“老牛,那ว猴(小)娃娃ใ回来磕!”,牛局长奔了出来,一把拉住我:“我的个神神啊,你可是回来了,快,快进来!”,牛局长进门就问:“娃娃ใ,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再不回来你们队上就得给地区汇报了!”,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我昨晚出去办点事儿。”,牛局长问:“那ว前天晚上和昨天白天你干甚去了?”,我被问得莫名其妙:“在中队呀!”,他把手伸到我额头上试试:“没有烧嘛,说胡话!你失踪了一天两夜了,巴特尔两ä口子都到我这儿找你了十几趟,乌兰眼睛都哭肿了。”,我似乎明白些什么,对牛局长说:“牛叔,你先给巴特尔哥哥摇个电话,告诉他我在你这儿。”,牛局长便拿起了电话搅动起来:“喂,接检察院姜春阳。”,电话接通了,他告诉巴๒特尔我在他这里,然后挂了电话对我说:“你巴特尔哥哥让你在这里等他,他来对你有话说。”,过了约有半个小时,巴๒特尔两口子来了,乌兰大嫂的眼睛果然如牛局长说的,哭的红肿:“我的个长生天呀,你可是回来了!”,巴๒特尔过来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小东西,我让你去干爹那儿送个东西,你跑哪儿去了?”,牛局长抱怨巴特尔:“原来是你派的差?你咋不给娃娃说清楚地方呢?”,巴特尔脸红着:“又不远,过了河就是,他大概又贪耍胡跑跑丢了。”,我明白巴特尔哥哥在为我撒谎,他脸红是因为心虚,我立刻给他帮腔:“我到山上去摘酸枣,就跑迷了。”,牛局长责怪我:“你可真是贪耍,那酸枣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跑到天边也没有红的,捣蛋鬼,快和你哥哥嫂子回嗑。”,一路上我不敢多说话,我没见过巴特尔脾ຆ气,所以也不想惹他火,他一路只是说着我猜的八九不离十的结果,乌兰大嫂对我说:“回去一定说是你哥让你去干爹家送挂面了。”,这对儿夫妇竟然为了我异口同声地撒谎,快走到粮食局时,我拿出那只鞋:“巴特尔哥哥,你认识这只鞋不?”,他看了看摇头问:“你在哪里捡的?那是给死人坟上放的,快把它扔了,不吉利ำ!”,我没扔:“扔到街上不好,回去我扔到后山。”,他似乎把老朱丢鞋的事早忘了,满眼的疲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心里一阵愧疚,他不但要平白为ฦ我遭抱怨,还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也许那是他们唯一一次撒谎,是为了我不背处分,这也正是我信任他们的地方แ和给他打招呼的原因,我那ว时年龄虽不大,但认人却很准,我喜欢和我一样心底诚实的人。回到队上,我吃完早饭,被继光押送到เ县医院去给脸上上药,继光路上开玩笑:“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破了相,看你娃将来咋娶媳妇!”。

于西安市๦中心家中盛顺丰)

我非常遗憾地告诉他:“秘书夫妇也被杀害了,他们是在重庆渣滓洞被枪毙的。”,他感到意外:“不可能,除非是他!”,我问:“谁?”,他似乎不愿意告诉我:“孩子,别问了。等你将来见了张学良将军就知道答案了。”,我告诉他:“张学良解放前就到了台湾了,我爸爸说他被软禁了。”,他问:“你怎么知道的?那蒋介石呢?”,我笑了:“都到เ台湾了,全世界都知道。现在是社会主义了。”,他激动地到:“孩子,我们的理想实现了?”,我点点头:“可红卫兵天天在批斗那些地下党,说他们是特务。”,他一点也不明白我的话:“什么是红卫兵?地下党都是提着脑袋干革命的人,白区工作的同志怎么能叫特务呢?国民党才称我们是特务。”,我们无຀法继续交谈:“叔叔,你死的太久了,外面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们现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了,早就不打仗了,日本早就投降了,蒋、介石也早就失败了。”,

我又好奇地问他:“叔叔,这个井是干什么用的?”,他告诉我:“这是一口废弃的井,是一个防空洞,是日军轰炸时修的。还是当年张将军命令修的,人们早忘了,所以我躲藏到了这里。”,这时,就听见有人喊我:“顺顺!宝贝!好孩子,你快上来,姨ถ夫给你做好吃的!舅舅快急死了!”,死人叔叔感到惊奇:“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象是张将军的厨师梁师๲傅。”,我说:“对,是我老姨夫,他可喜欢我了!”,死人叔叔告诉我:“也只有他能掌握张将军的口味,没想到他是你的姨夫,他怎么没到台湾去?”,我告诉他:“张将军是被蒋、介石骗上飞机到台湾的。”,他点点头:“老蒋知道少帅的作用,可惜啊。孩子,你快上去吧,再也不要下来了,会出事的。”。告别了死人叔叔,我爬了上来,我看见舅舅满脸怒气:“你想要我的命?怎么这么不听话?看我不告诉你爸爸!”,

这是舅舅唯一一次对我脾气,我真的害怕了,不敢做声。姨夫过来拉住我的手:“坏东西,你知道不知道那是解放前的防空洞?再胡来,我给你做狗屁好吃的!”,我被舅舅和姨ถ夫双双押着回去了,但始终舅舅也没有告诉爸爸这件事,他从不同意爸爸打我,因为我挨打是他最不高兴的事,他曾因爸爸打我好长时间不和爸爸说话,直到妈妈试探着说:“这孩子不打,会上天的。”,舅舅生气地说:“他又不是坏孩子,凭什么打他?哪个ฐ男孩子不顽皮?要打,等我死了再打。”,爸爸妈妈都不敢再说话了,爸爸抱怨着:“哥哥太惯他了。”,姨ถ夫是个开朗的人:“他看大的,又那么可爱,你打孩子,不是打你哥的脸吗?”,我是千锤百炼不怕打,只要不剥夺我玩的权利。后来,那井被彻底封了,但每当我经过那里时,都想能再下去。

于西安市中心家中盛顺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