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不到เ我就被电话惊醒了以为是邓司机叫我一起去殡仪馆准备说有重要会议就叫他送过去算了。接了电话是严记者打来的他说“我昨天连夜作了初步采访戴医生的事迹非常典型材料非常扎实我想把他推出去有可能ม成为ฦ一个全国典型。昨天下午的场面太感人了一个记者在外面跑几年都不一定能碰上我偶尔抓到了很能够挖掘一番。”我泼冷水说“有那ว么高的价值?”他说“有”他要求厅里在开追悼会的时候把典型材料é考虑进去。放下电话我心里凉了半截我怎么这么เ不走运这不是惹出祸ຖ来了吗?事迹往大报上一登厅里多尴尬?戴妙良是提前๩退了休赌气到万山红去的还要到厅里来采访把情况采访去了可怎么办?戴妙良是个好人推到全国去也是够格的可再怎么样也๣不能叫我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啊我很后悔昨天心还是太软了坚持要丁小槐去他不去?这些有问题๤的人你就是不能ม沾边一沾就沾出麻烦来了。在圈子里心太软可呆不下去想来想去急也不行还是得跟马厅长汇报一下让他也有个思想准备不然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会生气的。抓起电话犹豫了一会想着躲也躲不过去就拨了号把事情汇报了也๣替自己้解释了几句。谁知他并没生气说“趁现在还没上班你到เ办公楼前的把讣告和治丧ç委员会的名单都扯下来一上班就来找我。”我赶紧ู跑下楼ä把那两张纸撕了下来卷好了拿到家里来。忽然又想到应把治丧委员会的名单看一下一些信息经常是从这上面看出来的。展开来看见孙之华是主任我是副主任丁小槐是委员。以前听别人议论治丧ç委员会排名大家都很重视我觉得可笑现在觉得不重视才可笑呢。什么都有个层次这层次在哪里都得体现出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下午三点到เ了万山红农场场部ຖ吴场长说“戴医生真的了不起”他翘着大拇指“我们农场八千多人差不多每个人都找他看过病省里的医生水平还是不同一些。他白天喊白天到เ晚上喊晚上到เ好人呢。”我公事公办说“天气也有这么เ热放久了怕不行我们还是连夜赶回去。”吴场长说“那我们还有一个ฐ告别仪式就这样让老戴上路我们心里也过不去。”马上吩咐广播员广播通知告别仪式马上开始。吴场长陪我去戴妙良住的地方正好有个家在农场的《光明日报》记者小严回家休假也跟我们一起去了。

会议在随园宾馆包了一层楼两辆小车专门到机场火车站接人。因为不收那几个评委的食宿费干脆把其它代表的食宿费全免了免得有人哇哇叫。几个有身份的老人走到เ哪里都被包围着年轻的代表带了照相机左ุ一张合影右一张合影以后就有拉关系的由á头了。我如果不是主ว管会务根本就插不进去也实在没有勇气做出那ว样一副嘴脸。我感谢马厅长的安排他考虑问题真是丝丝入扣不然我哪有机会上去说几句话留แ下点印象?第三天到เ沙州去游玩有个ฐ老头子童心大发脱了鞋跳到水里去马上有一个广西来的代表去给他探路弯了腰双手掏了水说“这里这里这里是平的这里这里这里也是平的。”回到宾馆一摸口袋发现钱包掉到水里机票和身份证都丢â了在餐桌上双手浑身上下乱ກ摸乱抓大家肚子都笑痛了。

把材料报了上去我就着手工作。马厅长说“只争朝夕课题真批下来了我们这里已经做完了。”他跟袁震海打了招呼我可以不去上班也可以到研究所动用一切仪器设备。厅里批了三万块钱๥马厅长的两个ฐ研究生也由我安排。他自己้也很投入晚上放下一切工ื作跟我扎在实验室周末更是整天投入。厅里的人见我居然跟马厅长搞这么大一个课题对我的态度好得不得了真的是脚下的地都长了三尺似的。等课题批了下来连马厅长都毫不掩饰一脸的喜气敦促我加快工作一定要在报博士点之ใ前把课题完成把书出了出来。我写出来一部分就拿到厅文印室打印一部分校对的工作就交给研究生去做了。马厅长说“中国科技出版社已经联系好了国家课题当然没问题只是厅里要贴点钱。”我说“有什么问题我随时向您请教会不会干扰了您的工作?”他说“这就是工作厅里要发展发展是硬道理也是最大的工作。我们现在不能只在省里跟别人比要到เ全国去比我从来就是把工作的基点放到เ全国去比。”

我对进步的理解与董柳有很大的不同。我也看重那种有尊严的感觉但我非常清醒地知道尊严å感是靠权力撑起来的而不是别人真对你有多么崇拜。他们崇拜的是权力能ม解决一切问题的权力而不是哪个人因此换了谁在那个位子上也会有一样的效果。权力没有了尊严就在瞬间破灭施ๅ厅长让我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我对此不抱幻想。我更看重的是参与的感觉有意义的感觉承担了点什么的感觉。把这种感觉对董柳说过一次她竟完全不能ม理解她不看重这些虚的东西就像当年她说“看星星有什么เ用”一样有用在她的理解中ณ是实实在在拿在手中ณ的一样东西。后来我又把这种感觉对孟晓敏说了她也不太理解。说“什么年代了别ี玩虚的。”男人和女人毕竟是不一样的人。也难怪从来就没有过女哲学家也๣极少有女政治家。光玩现实的玩得上层次吗?

孟晓敏进城已经有半年多我给她买了一个呼机想过去了就呼她。我叫她别往办公室或家里打电话可她总有忍不住的时候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说“办公室的人都是人精。董柳最近的警惕性也高起来了她反正没事做就找了我这件事来做。”她说“那太不公平了你想了就呼我我想了就憋死自己吗?”堵得我无话可说。有天中午她连打两个ฐ电话董柳接了她就摔了话筒。董柳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谁知道有人打错电话了。”她说“怪不得有次你接了电话哼哼哧哧的肯定是个女人。”又说“怪不得你上次说要拿电熨斗把我眼角的皱纹熨ຖ平了才肯带我出去。你变心随你变我一波是没有给你碰的。”她跟我吵了几天又宣布๧要对我实行经济管制。我依了她才平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