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金梦没读过几天书,根本不可能知道“管理出效益”这个概念。但是他算得出来付出和收效是咋样的关系。春天来,这时候正是树叶子没长全,春风肆虐的时候,人参棚子很容易被大风给掀了串儿。每当人们夸赞他的参棚从来没有被风掀了的时刻,章金梦就会总结道“用几个工才几个ฐ钱?风掀了串ธ,坏了几丈参膜儿多少钱?砸伤了一棵人参多少钱?”邱玉龙虽然满腹经纶,却不会算这点小账!他不是心里不明白,也不是不明白“管理就是效益”这个道理,而是个人就是天生的懒惰,得过切过,得省力就省力,用喇蛄河一句不雅的话来说,那就是“屎不触腚门子不拉!”
章金梦承包人参地挣了钱,老阴天当然功不可没,但是最主要因素还是章金梦自己努力所至。他心眼活,肯下力气,舍得下功夫,敢于投本钱。踏进他的参园子,目光所及之处,感觉就和别人家大不一样。
“笑香儿,找我有事啊?”满里清楚,刘笑香没事是不会轻易地来找自己的。于是,不等她发问,便主动提出来了。
趁满春搬木墩,刘笑香打量了一下满春的院子。院子不大,靠东边摞着两垛劈柴,劈柴垛前,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摞上的,乱七八糟地扔着,还有一些圆木墩没有劈开。北边就是用黄泥糊成的木刻楞小矮房儿,油毡纸苫的房盖,门和窗户都钉着的破旧ງ薄膜,有的地方แ已经破裂,在风中ณ发出“嘶嘶”的声响。西侧是小木杆儿夹成的一间仓房,缝隙中露着黄黄的苞米棒子,外边挂着犁杖、锄头、镐头和一些常用的农具。菜园子很大,纽扣儿大小的细辛和灰突突的党参苗子长势很好,干干净净得没有一根杂草;其他地方,葱呀韭菜呀蒜呀长得正旺;西边留有一角,已๐经挖好了什么也没种。
曲红兰胳膊肘支撑着脑袋,看着“老东西”的脸问“我是说万一俩孩子真把事订下了,你咋想?”
刘明春一家也没有入睡。虽然东关了灯,可炕上的人却都醒着。
彩虹暗暗笑自己愚笨。
“是啊。写不好没关系,就算是练练笔吧。在机关工作,没点文学功底不行。我给杨春枝打个电话,你就回去整理吧。必要的话可以找邱满春同志好好唠唠,明天……不!后天……大后天把材料送给我看。”
于琛窜上大道上,三蹦两拐上了东台子。
于琛看人们围了上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狂舞着菜刀吼叫“不怕死的上来!杀一个够本儿,杀两ä个赚一个!”
满春尽管疼得浑身发抖,还是松了手让爹妈看。血肉糊糊的伤口黑洞洞的,看得两人的心里直蹦!
方秀妍让满秋和狗蛋牵着牛,也跟在丈夫的身后跌跌撞撞地跑。
想做的都做了,该得到的也都得到เ了,可章金梦仍然不满足。他想毕竟还隔着一层衣服!事已至此,何不再进一步呢?过了这个村还有这个店吗?或许老天有眼就是赐给我这份艳福呢?
掏出香烟的时候,随着掏出一沓钱。
章金梦和另外几家的人参都在那,现在还没有苫上人参膜,裸露着一排排的人参畔面。
老阴天背着手,晃着水蛇腰,迈着两条细长的腿,在湿漉漉的泥沙小路上边走边看,他忽然发现喇咕河真得很美丽。
章金梦心尖一抖,便欲起身逃跑。他不知道,一根肠子的傻儿子,见他在这晨做做出啥样的事来!
春兰没有慌。
春兰镇静异常。她一把按住章金梦,指了指炕柜。
章金梦会意,狗一样地钻了进去,刚关上柜门,傻儿子已跳了上炕!
章金梦暗想女人有时候要比男ç人强许多!
章小强也不脱裤子,顺手往下一扯,问了一句“刚才是啥动静儿?”
“耗子!”春兰嘴里打岔,身子便和傻子做到了一起。
傻子章小强信以为真,急三火四地忙活了一阵了,出了一身的臭汗,心满意足地系好裤带走了。
那次虚惊,使章金梦此番有了经验。于是,便给春兰安了个壁灯,嘱咐她如果傻子回来了就打开壁灯。
李月梅那年才四十七,还未曾达到特别厌恶性生活的年龄,每月也会放纵一、两次。那ว段时间,章金梦全部ຖ心性都奉献给了春兰,身子受了春药的作用,竟然如同喂馋了的薄地,使了化肥庄稼就疯长。
章金梦的身子,待李月梅想要的时候,已是残渣剩ທ饭,好容易爬了上去,不是光拉弓不射箭,就是一挨就泄。这使老婆惊诧不已。问得紧ู了,章金梦便瞎掰扯,说“这玩艺不怕用,越用越精神!老闲着,功能ม就不行了。”李月梅便有些相信,和他斯守一阵子,情况就好些个,一旦又去“砌长城”,章金梦又不行了。她哪里知道,丈夫章金梦把精草细料都便宜了儿媳妇儿!
彩虹到乡政府上班快一年了。
柳树乡是个小乡,人口只有七千多,经济实力也不是很好,房屋建筑没办法讲究。
乡政府是个四合小院。乡党委和政府办公的地方แ是一栋二层小楼。十多间东厢房分别是七站八所等不重要的部ຖ门,如农机、广播、畜牧站等;西厢房则是计生办、农科站、种子站办公的地方แ。
好一点的“站、所”都在小楼儿里办公,如财政所、派出所等部ຖ门。
每年挂锄,乡里要照例要进行一次计划ฐ生育大会战。按惯例,今年也都各自分配了任务,分给彩虹“拔钉子”户的对象是本村的孙海山。
提到孙海山,乡里的干部ຖ,没有一个头疼的。一个村子里住着,孙海山是如何付计划生育的,彩虹当然最清楚。
孙海ร山已๐经有4个女孩儿,对付计划生育,他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他的既定目标,就是生个ฐ儿子!对待计生干部,他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平常日子,老婆跟他在家里共同收拾庄稼过着日子,一旦风吹草动,他就把老婆打发到เ外面打工,一年两年准能抱一个回来。找孙海ร山,他每次都是十分痛快,绝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这事是好事,但是你和得我媳妇说。她同意的话,我一点意见也没有。这两ä天她不在家,我给你们地址,你去找她,好不好?”一看地址,乡长来了也干瞪眼,孙海山一杆子能把你支到海南岛!乡干部连工资都保证不了,哪有这笔资金到เ天涯海角去大海捞针ฤ呢?
彩虹接受了任务,心里一点谱也没有。
她很清楚,这个任务对于自己的重要性,要想在乡政府立稳脚跟,要在乡亲面前长脸,拿不下孙海山,一切都彻底完蛋。
杨春枝上午把任务交待给了彩虹。
彩虹中午饭都没吃,骑着摩托车就往家跑。
老阴天和小艳春看到女儿愁眉苦脸,知道她遇了上难事,便询问因由。当女儿说出了自己的任务,老两口子也傻了眼。三个人闷了整个下午,也没整出个万全之策来。
彩虹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两腮就肿了老高,只好捂着下巴在院子里溜达。小艳春见女儿着急上火的样子,心疼地劝道“虹子,要不咱就别干了吧?你当这是啥好差事呢?心费力不讨好的!回来种地吧!赶明个儿找个好茬,结婚算了,省得又费心又得罪人!”
彩虹没有理睬,心想,妈就能出馊主意,工ื作上哪能一遇上点困难就打退堂鼓呢?以后让人家咋看自己呢?
孙海ร山的三间油毡纸房离满春家不远,在东台子的后排最南边。此时,他家房后的树筒子烟囱正冒着袅袅的炊烟。
在喇蛄河,油毡纸房已经不多了,在一片清堂瓦舍的砖瓦结构的房舍中ณ,如一群大白鹅里,夹杂着一只麻鸭子那ว样扎眼。
彩虹正在苦恼,忽听得满春院子里传来了清脆ะ的喊声“满春,吃饭啦!”这喊声,甩着长音儿,咋听咋有“翻身道情”的味道。别说是彩虹,就是全村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是满春的妻子林霞。
对呀!我为ฦ何不去找满春想想办法呢?
在彩虹心中,满春无所不能ม。
吃完了早ຉ饭,彩虹就忙不迭地登上了高跟鞋。小艳春见了连忙问“虹子,上哪儿呀?”
“我去找满春!看他有没有办法?”彩虹对着镜子正在描眉,边说边拿起粉饼往两腮上拍,又轻轻涂ิ了口红。
“就他?粗拉拉的出大力还差ๆ不多!这可是做老娘儿们的工作,嘁!也不是小瞧他!”
“妈!什么事还不坏在你手上?”一听妈提起满春,彩虹心里就烦,狠狠地一带门,风一样出了门。
满春正在把林霞洗完的衣服往晾衣绳搭,听见大门响,扭头见是彩虹,便微笑着说“虹子,来啦?”
彩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一眼看见晾衣绳上那ว件米黄色茄克,心里便“滋啦”一声,忍不住定定地看。
满春觉得奇怪,疑惑不解地看着她问“虹子,看啥呢?没洗净吗?”
彩虹的脸悄悄地红了,转过脸含情脉脉地看着满春,小声说道“那天,你穿得就是这件衣服……。”
“好啦好啦!你嫂子出来了。”满春怕她失态,忙悄悄地制止。
彩虹一回头,果然见林霞从屋里探出头来问“满春,和谁说话呢?”
“是我,……嫂子……。”彩虹忙稳了稳情绪,讪讪地笑着,恋恋不舍地瞅了眼满春,转身进屋。
满春看着她俏丽的身影,摇摇头,脸上浮ด现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林霞坐在小板凳上,大铝盆里的衣服还没洗完,嫩藕似的一双玉臂沾满了泡沫,“刮ุ哧刮哧”揉着粉红色的褥单。